第百零章
高瑨外面跟谢远臣演了出戏之后, 提剑回殿,丝毫不理会殿外的骚动。
他再次用无差别杀人的举动重申了‘明泽宫不靠近’的事实。
回到后殿,高瑨凭着与谢郬的感应, 顺着她喋喋不休的心声寻到她。
谢郬坐小炉子前煎药, 顺便骂骂人来疯的高瑨, 仍纠结他为什么会亲自己的事。
【要说我暴|露了, 似乎也不像。】
【要说我没暴|露吧,他为什么要亲我?】
【对着这张脸也能亲的下来,服了。】
【关键我现还是男的,是个太监啊!】
【高瑨那货口味重起来,真他妈不是人!】
高瑨站门外,实听不下去,干咳了声, 里面的吐槽心声便停止了, 他走入殿中,寻了张小板凳, 坐谢郬身边。
两人静坐无言。
谢郬往他看去眼,目光不自然的落高瑨的嘴唇上,只觉后脊背那股酥软战栗的感觉席卷而来, 她好像、能、也许……竟然回味。
这就恐怖了。
毕竟她高瑨真枪实弹上过场,亲的次数没有成千也有成百了, 却没有哪次像今这样搅乱她的心神。
难道这就是——禁忌的诱惑?
“为何这般盯着朕?还没亲够啊?”
高瑨现已经训练得就算不听谢郬的心声, 看她的表也能猜到她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精明,实际上却屁大的事都藏不住, 了解她的品性后非常好懂。
谢郬赶忙收回目光,借着搅弄药汁的动作缓解尴尬,故意粗着声音说:
“陛下先前又把奴才当成贵妃了吧?”
高瑨听她用男声说话耳朵疼, 能怎么办,对上这么个磨人精,只能宠着。
“嗯,的确又把你当成她了。”高瑨毫不避讳的说。
谢郬挠:“陛下对贵妃娘娘还真是念念不忘。”
“是啊,怎么能忘。她那么好,朕那么喜欢她……”高瑨边说边往谢郬的侧颜望去。
【得了吧。】
【后宫那么多女人,哪个你都喜欢的。】
高瑨夺过谢郬手里的铜勺,药壶中搅弄两圈,说道:
“朕原想立她做皇后的,从今往后,唯她人。她却不信朕。”
【狗屁。】
【从古至今,有几个皇帝身边就个女人的?】
“她不信,你信吗?”高瑨问。
谢郬眨巴两下眼睛,果断点:“信!奴才当然信了。”
【信你个鬼!】
高瑨满意点:“好,你信就好。那今晚便来侍寝吧。”
谢郬惯性就要点,点了半愣住了,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侍寝?
她瞪着双眼看向高瑨,副被雷劈中的样子,跟谢郬的震惊比,高瑨的反应就从容多了。
那样子,就好像他不是让个太监今晚侍寝,而是说的中午吃鱼这种简单的小事。
他说完后,不等谢郬做出反应,就昂首阔步,负手扬长而去。
然不顾谢郬那吓得快掉地上的下巴。
【他不是要来真的吧?】
【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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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安排顶替万,替她明泽宫当眼线的李总管雷雨夜被杀之后,沈峰安排顶替苏别鹤的侍卫统领张谦也被皇帝陛下砍成了重伤。
得消息,太后后宫中焦急踱步,派去请人的嬷嬷回来,身后还跟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趁夜而来。
沈峰昨日南疆毒老那里遭了难,不碰到了那老家伙研究的什么东西,居然被毒得晕倒,醒来之后有些晕,回府之后直躺着休养,若非太后有急事传召,他现估计还躺着呢。
沈峰将斗篷除下,对太后行礼到半便被扶起:
“太师不必多礼,今日之事你晓了?”
沈峰被传召入宫的路上听说了太后欲言之事,点回道:“臣已晓。”
太后焦躁问:
“这如何是好?太师,哀家这心里是不安。”
沈峰劝慰:
“太后稍安勿躁。”
太后急了:“太师!你让哀家如何能稍安勿躁?皇帝他,前几刚把李顺杀了,今又把张谦给砍伤,你说他是不是道了什么,他,他……肯定道了什么!太师,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你恒王图谋之事,是不是要暂缓下?太师,你说话呀太师!”
太后连珠炮般的话语听得沈峰只觉疼,昨从那个老家伙家里出来后,他就觉得不太对劲,脑子里像是被灌了浆糊,听不得吵闹的声音,就连妻子给他送饭时多说了两句,他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太后这当面急急燥燥的质问了。
幸好沈峰还有理智残存,还记得眼前这个女人是太后。
“太后稍安勿躁!”沈峰扶额说道:“如今你我同条船上,作言非人之事,恒王殿下的人马顷刻集结,太后此时言弃,叫已然开拔的大军何以堪?难道太后要让信国府为此担上背信弃义之名吗?”
沈峰毫不留的话让太后顿时清醒,解释道:“哀家不是要背信弃义,只是觉得有些仓促,皇帝那边……”
她不晓高瑨身中摄魂蛊,被沈峰控制的事,只是单纯的凭自己的直觉去判断,这段时间她的心慌程度丝毫不亚三四年前,高瑨州起兵逼宫那阵子,甚至感觉这回比上回更心慌。
因为事生得太快了,快得她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沈峰看着笃定,却不对她无不言,如今她整个信国府都被沈峰恒王拴住,想脱身已经不能,只能希望上再多眷顾些,让他们想做的事顺利成事。
“太后放心,陛下如今神志不清,他随意杀人更加说明了他疯得彻底,我们只要耐心等待恒王殿下将大军调来,届时我们里应外合,太后只需如前次般,主动拥立恒王殿下,信国府便再立从龙之功,恒王殿下对潘家定然要比当今陛下看重许多。”
沈峰耐着性子与太后讲解,话说得有点多,他又开始疼了起来。
“先不说什么从龙之功吧,哀家至今都不沈太师缘何这般肯定陛下疯魔?你不说清楚,如何叫哀家心安。”太后今日传召沈峰入宫,就是要弄清楚事原委。
沈峰见今日若不说,太后这边会闹出不必要的麻烦,便叫太后附耳过去,将摄魂蛊之事说与她听,得这些,太后方才了然:
“怪不得你们如此笃定了。”
随即又问:“不对啊,若是太师能用摄魂蛊控制皇帝,又为何要将恒王推举上位?”
沈峰说:“这摄魂蛊旦启动,中蛊之人活不过半年,若不推举恒王,半年之后江山谁坐?”
太后难得精明:
“太师为何挑中恒王?或者说,沈太师的背后是否另有高人?”
恒王是先帝的第七个儿子,有藩王势中,兵比不过陈王,能比不过安王。
沈太师说:“太后多虑。沈某背后无人,只是众藩王中,恒王殿下为识趣而已。”
能实不够,才更需要其他势的支持,而那支持的方才能狮子大开口的讨要好处,两敌国而言,若能推举敌国位无能的君主上位,对国而言绝对是喜闻乐见之事。
当然了,这些沈峰不会跟太后细说,他现只需听从主上之命,等待恒王率兵而来,将京城闹个翻地覆,恒王登基,第件要做的事就是从谢远臣手中收回武威军的兵权。
礼朝边境若是少了武威军的镇守,那他北辽铁蹄还有何惧,直驱礼朝皇都亦非难事。
其实比起已经被摄魂蛊折磨得疯疯癫癫的高瑨,沈峰他的主子更担心的是谢远臣。
谢远臣手握武威军兵权,军中声望极高,他的存堪比虎符。
恒王欲逼宫京城,难过的关就是谢远臣那关,京中的各大营势均需高瑨的虎符调遣,沈峰借高瑨口谕勒令四方大营无虎符不动,惜高瑨疯得太快,以至沈峰至今没找到高瑨的虎符,不能直接调遣四方军营的兵,要不然他还能将这世道搅得更乱些。
不过,要不怎么说助呢?
就他们考虑怎么让谢远臣像高瑨逼宫时那般,让他只管国家边防,不管皇室内斗的时候,高瑨做了件自掘坟墓的事——他神志不清疯的时候居然错手把谢贵妃杀了。
沈峰亲眼看到那个画面的时候,简直高兴得面容扭曲,而主子得后也拍手叫好。
谢贵妃是谢远臣的女儿啊,母族蔡氏更是显赫,她这死,谓是彻底断送了谢远臣高瑨平衡关系,谢远臣蔡家现只怕心里对高瑨恨得要死,巴不得有人能替□□道收了他替自己女儿报仇呢。
以,沈峰前便借谢贵妃被杀事私下找了谢远臣,试探了下他的口风,正如他们料,谢远臣对高瑨有恨说不出,以想见,等到恒王旦真的兵临城下,谢远臣看他高瑨的杀女之仇上,定会袖手旁观。
只要谢远臣不参合,四大营按兵不动,那沈峰他主子谋之事就定能成功。
毕竟若是四大营不动,靠这禁宫中的八千禁军侍卫又如何与恒王带的两万精兵提?
更别说宫中的八千禁军侍卫早已被沈峰的人收归囊中。
那些人高瑨疯魔的第时间就把宫中的布防尽数泄露给沈峰晓,如今这禁宫之中是他的人,布得像铁桶般,时机到,绞杀高瑨,推恒王上位指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