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陌桑如何反对,我和云轻疏的婚事最终还是定下来了。
国主也欣然同意了,婚期就定在这个月初八,算算也就五天时间了,该准备的都已经有专人准备,不用我操心。
只是……
我再一次来到陌桑的房门口,询问伺候着他的侍女,“他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侍女小心地点点头,深怕我责怪她。
我推开门,才刚跨进一步,就被迎头砸过来的玉枕给砸懵了。“出去!!”房里传出一声大喝。
我看了眼地上已经破碎的玉枕,感觉到额头上有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公主!!”旁边的侍女惊呼。
这一声喊,也惊起了床上的人,他错愕地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以及,流淌在我额角的血。
陌桑急急地爬起来,但脚刚沾到地,又犹犹豫豫地缩了回去。他瞧了一眼我脸上的血迹,眼里有着明显的心疼和自责,最终却还是背过身,躲进被窝,盖住头,不理我。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湿毛巾,按在伤口上,冰冷的潮湿刺激着我的伤口,我不禁皱起眉。
屏退了下人,我按着额头,缓步走向陌桑的床榻。藏在被中的身体一动也不动,只看出鼓鼓囊囊的一个人形。
靠着床坐下,被中的身体也随之一动,我拍了拍被子,轻轻喊道,“桑儿?”没反应,再推了推,“桑儿,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被子又动了动,从里面传出闷闷的声音,“不是……”
“那你出来,见我一见啊。”我扯了扯被子,还是纹丝不动。
“不要!姐姐都要嫁人了,还来管我作甚!”语气明显带着赌气成分,还夹杂着委屈。
你还委屈?我这个嫁人的都还没叫屈呢!
“你都两天没吃饭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
“桑儿?”
“不要!让我饿死好了!省得我看了你们新婚大喜的,心烦!!”被子剧烈地动了一下,正好撞到了我按着额头的手肘。
“嘶——”我吸了一口气,额头又痛了起来。
听到我的痛呼声,被子一下就掀开了,陌桑坐起来,紧张地看着我额头。接着,愤恨地伸手过来,拿开我的手,凑上唇,轻轻地在我额头上吹着气。暖暖的气流吹在伤口上,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又见他爬下床,翻箱倒柜了好一阵,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走到我面前,哗啦啦放下手中的东西,看这些瓶子,应该都是些昂贵的药。
他挑出一瓶,看了看,嘴里默念着“青玉露,这是去疤痕的……”又挑起一瓶,“馥罗消瘀膏,嗯……这个是消除瘀血的,也涂上吧……”又是一个小瓶,“金邢止血凝露,应该是这个吧。”说着,指上沾了点半透明的膏药,带着药香味向我额头抹去。
力道很轻,就像是羽毛拂过般,膏药的清凉舒缓了伤口的疼痛,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认真的神情,小心的动作,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涂完了一样,他又凑近,吹了吹,拿起另一瓶,我忙抬起手阻止他,“怎么还有?”
“这是消瘀的,你被那么重的枕头砸到,肯定有瘀血,抹上这个就好了。”好吧,我涂。
等他涂完,又吹了吹,拿起了一瓶,“不会还要涂吧?”我看了眼那瓶子,青色的花纹很是漂亮。
“这个是防止长疤痕的,额头上留着疤不好。”那好吧,我涂。
终于把瓶瓶罐罐都涂得差不多了,陌桑才满意地收手。拿出干净的帕子,贴在额头上,用纱布缠好。
就一个伤口而已,用得着涂这么多药,还缠这么厚纱布吗?我扶着脑袋上一圈布,想摘掉,又不好当着他是面摘。
转而想起今天来是劝他吃饭的,我又匆匆走到桌旁,拿起碗,夹了些菜,端到床前,递给他。
他看着碗,没接,脸上的表情臭臭的。撇过头,不理我。
“桑儿,好歹你就吃点吧,行吗?”
“哼!”回答我的是他的后脑勺加一声冷哼。
我没法了,我尽力了,看他还这么生龙活虎地和我闹脾气,应该不要紧吧。我把碗放在他的床头小桌上,“记得吃啊,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