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照常启程。
这次的马车不再如前几次那么赶,车子也行得比以前平稳了。我一手抱着小貂,一手撩开马车的帘子。外面是官道,两边草木苍翠,野花点点,偶尔路过小溪,听着潺潺的水声。这些,都是圣女峰看不到的景色。
到最后,队伍是越行越慢了,我正纳闷,队伍却突然停了。我掀开车帘,想一探究竟。
眼前宏伟的城门令我倒吸了一口气。在阳光的洗礼下,闪耀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恢弘。
此刻,沉重的青色铁门缓缓开启,迎接着他们尊贵的国主。城门之上,黑色的浮雕凸显出“陇南城”三个字。
这就是火钥国的国都了,皇城的气势果然不同,让人有一种震撼的感觉。
队伍又继续前进,路两边整齐地站着两排手持武器的士兵。百姓都在高呼“国主万福!火钥昌盛!国主万福!火钥昌盛!……”
看来,扉烙离在百姓的心目中,地位还是很高的。不知为何他会如此得民心?
队伍穿过了几条大街进入了皇宫大门,守卫的士兵见是国主的卫队,立马跪下迎接。
一路上,我被一道道拱门,一座座亭台楼阁晃花了眼,任婢女将我领到一处别致清雅的地方。
我抬头看了看题字小匾,“落雪殿”。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推开门,殿内的摆设也令我耳目一新。没有琳琅满目的珠宝古董,反而朴素雅致。白色的轻纱床幔,透明的水晶帘子,洁白的瓷瓶……一切都令人舒服。这就是公主殿了吗?可惜,住了我这个冒牌货。
据扉烙离的说法,我这几天应该就会启程去水钥国了。这个地方,终究不是我久留之地。我必须尽快想办法打探火钥石的消息。
在落雪殿里照顾我的是两个伶俐的婢女,一个叫如月,另一个叫如双,十六七岁的样子。如双长着圆圆的脸,很是讨喜,嘴巴也甜。如月则长得十分清秀,做事也很细心。
我琢磨着,能不能从她们口中套出点什么。如月在床边铺褥子,如双则添完了茶,侍候在一旁。
“如双,本公主想吃点银耳燕窝,你去准备一下。”
“是,公主。”如双躬身退了下去。
“如月,”我轻敲着桌子装出一副很无聊的样子,“本公主无聊了,你过来和我讲讲话。”
如月行了个礼,恭敬地站到我身旁,“你坐吧,不要这么拘谨了。”
“不,公主,这可使不得,奴婢受不起。”我也不再勉强,如月的性子不像如双那般大大咧咧,也聪明地懂得看人脸色办事。正好也不是那种喜欢乱嚼舌根的人,不然,可会坏我的事。
“你来这宫里多久了?”我悠闲地品茶,如话家常。
“奴婢家境贫寒,家里兄弟姐妹又多,父母无法养活这么多人。我九岁就被送进宫里来了,现在十七了。”如月陷入了回忆。
“哦,八年了啊,想必是你聪明伶俐,才做得如此安稳长久。十七了,该是嫁人的年纪了。”
“公主!奴婢从未想过要嫁人。”她慌张地说,“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主子。”
“我并没有要赶你走,你起来吧。”
“谢公主,承蒙主子不弃,如月好福气,能伺候各位主子。”
我一听眯起了眼睛,“在我之前,你都伺候过哪几位主子。”这可能是线索。
“回公主,奴婢曾伺候过国主,后来被派去浣衣房管事,如今又被调回来伺候公主。”她答得毕恭毕敬。
“这样啊,那,本公主的事,你知道多少?”我很疑惑,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公主,竟然没有人起疑吗?
“这……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奴婢刚进宫的时候,就听说公主身染重病,在宫外养病。现在好了,国主亲自把您给接回来了。公主的病好了,奴婢们都很高兴。”
“嗯,是啊,好了。”重病?原来是这样,这么说,真正的公主应该还在宫外,而这里的婢女都没见过。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本公主自小在宫外养病,对宫里的事都不甚清楚。你以前伺候过国主,应该见识过火钥国的至宝火钥石吧。”
“公主说笑了,奴婢只是区区一个婢女,怎么有资格见这么珍贵的宝物呢。国主的宝库从来不允许别人进去。”
宝库啊……看来火钥石应该在那了,找个机会去打探一下吧。只是……怕进入那里要费好一番周折。
“你去看一下如双怎么还不来。”我把如月一并打发走了,想着怎么接近宝库,屋外却在这时传来问安的声音。
等脚步声走近了,我才站起身不慌不忙的到门边拉开门。
门外正站着国主扉烙离,一身黑底金丝绣夔龙纹的袍子,袖子和领口都绣着精致的花纹。他抬起右手轻挥了下,一干婢女、侍卫就退了下去。
不得不承认,扉烙离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入宫前已经找过一个老嬷嬷教我各种礼节。虽没有外人在场,我仍然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我想他必然愿意看一看我所学的成果。
他眼中略带了一丝赞许,满意地轻嗯了声,扶我起来,“平身吧。”
我在他的搀扶下起身,并没有抬头直视他,目光只触及到他优美修长的颈项,如此近的距离,更清楚地看到他白皙细致的皮肤,果真是皇室中人,和雷诺黝黑紧致的肌肤截然不同。
收回目光,站直身子,看到他绝美的面庞上挂着一丝笑,虽然只是客套性的笑,却也使人移不开眼。
我也朝他礼貌性的笑笑,“皇兄今日找臣妹可有何事?”
“不错,懂得变通,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替我办事。”他踱步至窗前,背对着我,径自说“后天,你就要去水钥国了,我已经派人给你收拾安排好了。你不需要准备什么,你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我想了想,开口道“希望皇兄能允许我带上小貂。”我一到皇宫,他就派人把小貂带走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是自然,我可养不活那只倔脾气的貂。”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我知道小貂没事。“你进宫的时候带着貂,会让人起疑。我国公主身染重病,又怎么会收养貂这种动物呢。不过,我会在你走时,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起疑了。”
出乎意料的,他竟会给我解释那么多。
奇怪的是,他提到了公主的事,这事是如月告诉我的,他既然这么直白地在我面前说出来,定是早已知晓我已经听说了这件事。而这期间相隔不到半刻,定是我身边有他的眼线。会是谁呢?
接下来,我向他询问了一些关于水钥国的事情。他也一并告诉我了。
原来,这水钥国国主竟是个傀儡,而真正掌控水钥国的是他们的祭司。水钥国是个信奉神灵的国家,所以祭司的地位极高,但出现祭司掌控全国的局面也只有这一任祭司----风渐习做到了。
“此行去水钥国,你要多留心风渐习,这个人不简单,是我交过手的人之中最难对付的人。此人疑心甚重,且善于伪装。如果任务完成的出色,我可以允你的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定不会食言。”
我的心里此刻并没有表面上来的平静,这对我来说或许就是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安全的得到火钥石的机会。所以此刻,我打定主意与他合作,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