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以贵妃为首,王爷左谙为次,乐聆诗为末的顺序慢慢走了进来,请安过后,贵妃走到了皇上身边,熟稔的替皇上研磨,嘴里慢慢道着家长里短,估计准备循序渐进。
“皇上,臣妾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示皇上。”
来了来了,打小报告的来了!
安瑶轻咬下唇,气息重了些,隔断前头的左谙忽而剑眉一皱,扭头看了过来。
透过一丝缝隙盯着前头的安瑶险些被他这个眼神吓到,连呼吸都不敢了,屏息盯着他。
那双锐利的眸子淡淡的拂过隔断,略微眯了眯眼,又转过去了。
安瑶松了一口气。
尼玛,这男人怎么像鬼一样?
她忽然开始想念沈在野了。
起码这家伙要是在,绝对能够打得过这货。
贵妃这边怜惜的看了一眼乐聆诗:
“今日,公主殿下又与诗诗起了争执,险些划伤诗诗的脸。”
“……有这事儿?”皇上略微沉了声:“那真是不像话。”
贵妃准备趁热打铁:
“皇上别怪罪公主,公主自小娇生惯养,脾气会差一些,有能忍耐的,妾身都会叫清清忍耐,可是今日,那明晃晃的刀子,都比在诗诗的脸上了,妾身实在是担心。”
说着,她屈膝下跪,语气哽咽:
“还请皇上,让清清回乡下去吧,也好让公主开心。”
哟!以退为进,她乐聆诗要是真被父皇发配到乡下去了,那她这混球岂不是成了混世魔王,给她一杆红缨枪都能劈天了!
安瑶年瘪瘪嘴。
而此时乐聆诗跪着磕了头:
“皇上,民女自知尊敬公主,从来没有惹过公主半分,但公主不喜欢民女,哪怕从外面回来也是如此,还请皇上开恩,放民女一条生路。”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乐聆诗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御,略带磁性,坚忍挺直的脊骨,如绸缎般的长发。
安瑶有些惆怅,这样的姑娘她自己就挺喜欢的。
白白的当了个敌人。
那更不能让自己吃亏了!
她期待的看着父皇如何打她们的脸。
只见帝王眼含愠怒,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隔断后头一眼:“这个公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皇上。”贵妃赶紧道:“不关公主的事儿,公主殿下一直备受宠爱,脾气秉性早已定下,皇上别生公主的气。”
“你以为朕是什么?难道是那种不分是非黑白的昏君?”
皇帝不悦的瞟向贵妃,贵妃浑身一震,立刻慌张屈膝跪地:
“臣妾没有。”
帝王哼了一声,略有压力的目光凝向乐聆诗。
在安瑶这边,清楚地看到乐聆诗因为帝王的魄力轻微颤动的身子。
须臾,皇帝开口:
“你说,公主殿下看不上你,故意找你的茬,可是真的?”
只闻跪在前头的乐聆诗语气倔强: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觉得民女站在公主殿下面前有碍公主的心情,所以才想请皇上开恩。”
“呵。”
帝王反而轻蔑的笑了:“可朕听闻,公主殿下院中的那两个陪侍,因你而起了争执。”
安瑶眼睛一亮。
她身边的苏泽与白寻归不能有名分,在外头,就称之为陪侍。
但这水渡国之中,谁人不知,公主殿下的陪侍,就是公主的男宠。
只见乐聆诗的身子狠狠的一震,立刻摇了摇头:
“民女不知。”
声音轻颤,无辜至极。
想来现在她的表情,一定是茫然且惶恐。
“你不知?你不知两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会因为你吵起来?”
帝王轻蔑更甚:“难道,两个男人在争执你今日穿的是白衣还是黄衣而打起来了?”
“皇上……”
乐聆诗的声音愈发无辜,甚至夹杂了些许哭腔:
“民女真的不知道公主殿下府中的两个陪侍是如何——”
“够了!!”
帝王怒拍案:
“你住在宫中,朕,已经给了贵妃十足的面子,长公主自小被之朕宠坏了,脾气刁蛮,朕也知道,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公主的东西,哪怕是一只畜生,只要是公主的,你也不能动!”
安瑶心微动,忍不住抓住了隔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爹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像自己的激动搁着隔断都传到了帝王那边,帝王幽深的眼扫了一眼她的方向,语气微沉:
“既然你愿意回到想乡下去,那就走吧,走了也好,免得时不时的就来找朕哭诉。”
她看不到这三个人的表情,心里笃定一定会很精彩。
本来应该是能够拉她下水的事儿,可不知道为什么转过头来拉自己下了水。
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时,也无人说话了。
她们都沉默了良久,还是乐聆诗率先磕头:“谢皇上恩典。”。
可怜父皇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乐聆诗,低头顾着自己的事情不耐烦地冲着她们挥了挥手。
她们只能离开。
安瑶松了一口气,瞟着三人的方向刚想探出头,不知怎的,走到门口的左谙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瞥了一眼她的方向。
她动作生生一滞,连呼吸都忘了,惊恐的看着左谙。
他的那双眼睛好像是看到了隔断后头的她,又好似是没看到,只觉得他眉宇间杀意萦绕。
也没有多做停留,大步离开。
门被下人关上了。
她还扶着心口,身上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仍未消散。
“还躲着干什么?”
帝王幽幽开口,惊醒了安瑶。
回过神,她悄悄的探出头,感动的瘪了瘪嘴:
“父皇~”
帝王反而略带怒意的看了她一眼,安瑶好似没看见,挑了挑眉,走到帝王面前,双手拄着下巴,一脸的崇拜:
“您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她俏皮的弯了眉眼:
“女儿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宇宙,才能摊上这么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父皇!!”
她眼中的崇拜毫不掩饰:“父皇你可真帅!!”
“行了行了!”
可显然皇上很受用,眼中的烦闷已不在,嘴角还有隐忍的笑意,抬手弹了一个她的板栗:
“就你一天最惹朕烦心。”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很宠溺,安瑶也开心:
“女儿这不是信任爹爹吗?爹爹长得又帅,能力又好,女儿就算是把天捅了个窟窿,父皇都能面不改色的摆平!”
她缠在帝王身边,心里真的很高兴:“女儿真幸福。”
她爹被她奉承的很是舒坦,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你开心就是,如今乐聆诗已经被朕遣送回乡,你也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