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儿紧随叶斩仇身后,掏出自己仅有的两个暗器,直接冲着他甩了过去:
“你把你自己的妻儿丢到一边,算什么英雄,叶斩仇,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给我站住,咱们把恩怨结清!”
追赶之间,他们到了一间布坊。
高处悬挂着五颜六色的长布,这偌大的坊中空无一人,叶斩仇率先落入院中:
“恩怨?我跟你这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恩怨,傅斯宸现在已经消失了,你要是把那女人给我还回来,我就可以饶你一命。”
宝儿轻飘飘的落于竹竿之上,浅粉色的衣裙随风飘扬,她神情淡然的望着叶斩仇,听见他这么说,泛起了讥讽的笑:
“不必你饶我,把你杀了,我自然就可以活命。”
叶斩仇闻言一怔,表情愈发狰狞:
“我跟你似乎除了之前的那件事儿,好像是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恨,你这么恨我,莫非是怨恨我动了你的男人?”
他眼珠儿转了转,叹了口气:“可惜啊,你对傅斯宸这般深情,可傅斯宸却没有拿你当回事儿,他只怕是只将你当成左昭然的替身,只是为了安抚他的寂寞而已。”
再度听见自己的名字,元宝儿笑容愈发狰狞:
“左昭然不也是死在你的手里吗?”
“她可不是死在我的手里。”
叶斩仇仰头一笑,眼睛眯了眯:
“她是死在她娘的手里,我不过是找到她娘,先给了她钱,为了防止她背叛我,才给她喂了蛊。其实她娘在听到我给她钱财的时候就连忙同意了。钱嘛,比她女儿的命重要。”
他讥笑着摇头,“不过你嘛……我想杀你,你不也是没死吗?所以何必那么恨我呢?”
“我当然恨你。”元宝儿嘴角一勾,直接从上俯身冲向他——
因为她就是昭然!!
叶斩仇眼神闪过一抹狠戾,也不忍了,直接反击,招招都往她的死路上攻击。
他就不信了,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每一天都不敢懈怠,难不成还能打不过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可这个念头刚起,长剑划破了他的肩膀,他眉心一皱,有些惊愕的看向她,还未等反应过来,自己的肚子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自己的身子猛然腾空而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不可能!!
他想说话,却喉头一甜,咳出了口血,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你的武功怎么精进得这么快!!”
“托你的福。”昭然甩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若没有那次,我只怕也不会进步的这么神速。”
说着她俏皮的竖起了大拇指:“我如今聪明的一匹。”
她的身体跟蛊王融合的非常好,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宝儿的手缓缓抬起,神情骤然冷了,猛地刺向了叶斩仇!
“铛!!”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一柄长剑忽然挡住了她的攻击。
宝儿猛然抬头,顺着这把精致的长剑,看向了主人。
对方身形颀长,亦是戴着斗笠,但仪态淡然,似乎手中捏着的不是长剑,而是一只萧。声音也很干净,如清泉一般。:
“小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若是手上沾染了第一条人命,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话落,四周围的房梁上便渐渐涌上了黑衣人,已经将她和兄弟们包围了。
宝儿见此眉心微皱,斟酌了一番。
这人数上碾压,她就算是能够突出重围,身边的人说不定会死。
她咬牙,只得无奈的放弃,向后退了几步:
“看来你是叶斩仇身后的金主?”
“怎么能说是金主呢?”男人很温柔,将长剑背立在身后:“他可是我的主子。”
话是这么说,可他从容的态度与那种能够隐隐察觉到的深厚内力,明显不是一般人。
而这男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他示意手下将叶斩仇给搀扶起来,转而看了她一眼。
斗笠被风微微吹起,露出了他的眼睛。
宝儿还未等看清,男人便背过了身:“走了。”
她皱眉,身后的人想追,被她按住了,示意让一个轻功好的人偷偷跟上:
“追上去,不要打草惊蛇。”
这空气中还弥漫着很好闻的花香,比叶斩仇身上的重了一些。
这味道,她好像是在哪里闻过。
眯着眼睛仔细的闻了闻,心里忽然一震:
皇宫的御花园?!
不会错的,这个味道就是皇宫御花园的香气。
叶斩仇,跟皇宫里面的人有关系?是谁?皇上,还是皇子,还是后宫嫔妃?
谁会想要帮助叶斩仇来收拾他们?
她皱起眉头,想到她得罪了安浩扬,而那个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会是安浩扬吗?
“阁主,咱们现在怎么办?”
宝儿回过神,阴沉着脸:“回去。”
她气势汹汹的回到了燕羽阁,直奔沈情思的房间去。
亏她把她不舒服给她换了个屋子,结果这女人是真的长脸啊。
刚才拦她的时候就不想着自己是个孕妇了。
踏入后院,她径直走向沈情思的院子,忽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背着立在沈情思的门口,身边乌泱泱的跪了一堆下属,沈情思跪坐在正中间,脸色苍白,神色畏惧。
男人身着墨色长衫,衣摆尾做了血红色的渐变,金色的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他挺立在众人中央,像是一坐永远也不会倒的山峰。
傅斯宸??
宝儿震惊的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的郁结如同云雾一般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他吗?
她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脚下的砂砾的摩挲声轻而缓慢,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她走到男人身后,仰头看着他,迟缓的伸出手:
“傅斯宸?”
男人忽然转过了身,从俊美的侧脸转为正脸,掀起眼帘对上了她的视线。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明明过去了十二年,他却丝毫未变。
那双眼睛里,还是那般炙热:
“然……不对,宝儿。”
他勾起嘴角,低沉的男音像是鼓棒一般敲击在了她的心上:
“我来了。”
她震惊的睁大眸子,以为这是错觉,张了张嘴想说话,还未等说,半空中的手就被男人一把抓住,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的手臂揽得死紧,还是那种力道,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的那般深沉: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