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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日,辰时。
平原郡,郡守府。
“此话当真?”
说话那人高踞堂上,乃是武贲郎将王辨,杨义臣亲率大军前往豆子坑征讨格谦,王辨率领本部三千人留守平原,看守位于平原的粮草辎重。
坐在他下方的是这个地方本来的主人,平原郡通守杨元弘,刚才,从他嘴里,王辨听到了一个让他吃惊的消息。
上次亡命奔逃,逃得一命的窦建德在饶阳取得了喘息之机,短短一个月,竟然纠集了好几千的旧部,并且,近日就要前来攻打平原。此时,杨义臣的大军已经远去,短时间难以返回,王辨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好友新任的清河郡通守杨善会说过的话,打蛇不死,必被蛇咬。可惜,在大帅杨义臣眼中,窦建德不足为虑,他的目光盯在豆子坑那股强大的阿舅贼去了。
“千真万确!”
王辨的脸色暗了下来,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只靠自己这三千人,再加上平原郡征来的那一千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丁壮,要想抵挡以作战勇猛著称的窦建德郡的进攻,谈何容易啊!
杨元弘微微一笑,神情不带一点紧张。
王辨疑惑地瞧了他一眼,他知道面前的这个通守大人是什么样的货色,一闻贼来,就要远遁千里的家伙,平原好几次被反贼攻破,和他不无干系。比起他的本宗,那个与各路反贼作战大小七百余场,胜多负少的杨善会来说,相差得太远了。
可是,如今他却摆出一副镇定自若,决胜千里的姿态来,这事情必定还有内情。
杨元弘清楚王辨看不起自己,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说一半留一半,将王辨的胃口吊起来之后,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将军不必惊慌,这次窦贼不来则已,一旦前来,要他来得去不得!”
“哦!”
王辨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说:
“不知通守大人有何妙计?”
“妙计说不上,不过贼子的底细尽在本官的掌握中!”
“既然如此,通守大人请细细道来!”
杨元弘也没有再拿乔,毕竟,要想守住平原,他还需要王辨的那三千正规军,在平原,存有杨义臣讨贼军的粮草辎重,一旦失守,这次他的脑袋一定不保。
“窦建德现在有七千人,最有战斗力的是他亲自统领的骑兵营,大概有八百人,然后,是手下大将王伏宝率领的虎威营,足有两千的壮士,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营,一共四千来人,由几个将领统领,每营的人数不等,但是,战斗力不足为虑。”
“嗯!”
王辨点点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杨元弘。
“这次,窦建德之所以敢来攻打平原,是因为得到了大帅的大军已然前往豆子坑的消息,然而,这个消息他并没有确定。因而,只派了一千来人的乌合之众作为前锋伪装成主力前来佯攻,他亲率主力时隔一日之后出发。”
“七千人!”
王辨紧皱眉头。
“据最新的消息,他们的前锋今天拂晓已经从饶阳出发了!”
王辨抬起头,瞧了一眼杨元弘,他从这个胆小的家伙那里听不到一点担忧的语气,莫非,这家伙转了性,还是换了一个人。
“我们能作战的只有四千人,近期没有援军,敌人足有七千人,通守大人,依你看,我军该作何应对啊!”
“七千人!哈哈,在我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哦!”
王辨微微一笑,手拂下颌的须髯,说道。
“不知通守大人信心何在?”
“我是从哪里知道窦建德的底细的,将军或许有兴趣知道吧?”
杨元弘离开座位,来到王辨身旁,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须臾,两人分开,王辨犹疑地望着他,说:
“通守大人可有把握?”
“十足把握!”
“对方不会是死间吧?”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谨慎是必要的,也难怪王辨再三追问。
“高氏残余之人和窦建德争权这一事绝对千真万确,所以,这人绝对可信!”
王辨坐直身子,神情凝重地说道。
“杨公,可记得郭绚郭将军否!当初,就是听信了窦建德,认为他已经与高士达反目,故而放松了对窦建德的警惕,被窦建德率军偷袭败亡!”
“这个!”
杨元弘迟疑了一下,咬咬牙,斩钉截铁地说:
“这事,我觉得可信,出面的是现在东海营统领高挡脱的侄子,高氏嫡系唯一的传人,他现在就在平原,如果,此事有诈,姓高的不会如此!”
“能够确定那人真是高氏嫡系的唯一传人?”
“我营中有熟悉高家的人,他已经确定了,没有虚假!”
“哦!”
王辨陷入了长思。
杨元弘的计划是由他本人率领平原的乡兵,加上官兵中的一千人驻守平原,摆出一副死守待援的架势。王辨则率领余下的两千精锐伪装成向豆子炕的大军运送粮草,出城十来里之后,突然转向,前往西方,疾行数十里,埋伏在饶阳到平原的必经之路白水桥旁。
窦建德的大军一天之内是赶不到平原的,必定要宿营,除了漳水外,那条白水河是原野上唯一的河流,宿营之地必有水源,窦建德一定会在那里宿营。
等半夜时分,东海营的人会在指定地点的等待王辨的人,然后,为王辨的大军指明方向,内应会在窦建德的主营放火,趁得半夜火起,两千多蓄势待发的精锐直扑窦建德大营,如此,何愁大事不定!
只是,事情真能像杨元弘讲的那样顺利吗?听起来蛮有道理,然而,王辨总觉得有纸上谈兵的味道,因此举棋不定。
“王大人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杨元弘站起身,慷慨陈词。
“如果死守平原,以我四千人对抗七千人,说起来也可以。但是,王大人,你莫要忘了平原几经贼掠,城墙早就破烂不堪,城防的优势,等于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对抗作战勇猛的窦建德军,只有死路一条,那时,你与我的脑袋不被窦贼所杀,也逃不过朝廷的利刀啊!”
是啊!他说得很有道理!王辨点了点头,死守的确是没用的,事到如今,只能行险一搏了,如果,事情顺利,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功名富贵,在此一击!
“好!”
他一拍案子,猛地站起身来,眼神变得坚毅。
“就依杨大人之计,我即刻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