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俗风云 第336章:引君入彀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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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你身边这女孩,这两位……两位女孩,简直惊人,这么小年纪,怎么会……”

听到天剑宫宫主冷无涯一开口,小乙心中咯噔一下,心中石头落地的,心道:这一步,成了,任你老狐狸,也是入我彀中。

天剑宫宫主很清楚这剑壁中领悟剑意有多难。

他忝为天剑宫主,却一次也不曾自己领悟到剑意,一直引以为耻。

而这剑壁与石胎又极为神妙,别人领悟出剑意,动物形象及色彩显化出来时,跟着领悟剑意,就容易了许多。

所以,他们天剑宫,是这两处奇观最大受益者。

只是他却无缘,因为近万年,不曾有人领悟出剑意了,所以,他并未跟着受益。

此时,刚刚这清晰无比的图像,比他听历代宫主代代口口相传的描绘,他所听到有关剑壁剑意动物影像的描绘,还是他师尊的师尊的师尊的……说的,这以讹传讹的,到他耳朵里,不知道形象了多少。

这倏忽间看到清晰可见的动物,甚至里面隐隐蕴含剑意,自是震惊万分,开始过来巴结小乙等人,是想再跟着沾光一二。

再加上,他很清楚,刚刚儿子在台上,如果没有此人指点,会输得很惨。

他已经有意要结识此人了,所以有话没话却自己找话,接上了话茬,他更不会知道,自己也入人家彀中,人家早等着自己了。

而小乙深知,太容易得到的,价值就打折了,还要填些柴,加把火。

“你儿子,五二公子,冷鸿鹄,不是前几天,刚刚说我哥,见死不救,没资格进天剑宫吗?”巧儿小小年纪,哪壶不开提哪壶,似是记恨对方一般。

大家均觉得,此女孩,极度不可思议,众人哪知道,是小乙和她神识共享,她鹦鹉学舌而已。

不过,她和杨萝莉经常这么跟小乙配合,一来二去,她虽然尚小,口才却早历练出来了。

有些话,却是她临场发挥的。

而杨萝莉,临场发挥得更多,现在,简直练到牙尖嘴利了。

“小儿不仅有眼不识泰山,更是迂腐顽劣不堪,望小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冷无涯一反常态,态度极端友好,有意结交意图更明显。

“你这话说反了吧,我哥可不是大人,他才二十出头,别说和你比,就算和你儿子比,也比你儿子小多了,让我算算,你儿子,是我哥四倍多,将近五倍的年纪了。”

冷无涯一时,让小丫头说得,额头上见汗了。

“你真的随时可令剑意显化?想看牛就能看到牛?”冷无涯还是不死心,谦卑问道。

巧儿没再理她,打了个哈欠,这困意也不知是真是假,眼睛都闭上了。

“又是你在背后搞怪,是吧?”魔女夜无语拉扯小乙袍袖,小声问道。

小乙不置可否,却看了一眼对面不远,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冷星王冷无涯。然后把目光看向剑壁。

“看牛……又有何难。看这鼠、马、牛……后面这是……兔……再后面……呦,应该是……虎……”说到兔后面,小乙一字一顿,拉长了余韵,又缓缓道,“妙哉妙哉,此数种灵兽龙腾虎跃……气象万千,无上剑意……”

说到这里,小乙脸上眼中尽是无尽神往之色,或点头,或摇头,竟然闭上了双眼,沉浸其中。

听他这么说,冷无涯心花怒放,心道:机会来了,天佑我天剑宫!

等小乙说到兔、虎,他已经不仅仅大吃一惊了,万古流传下来,作为宗主,他自然知道兔、虎,可这是代代宗主口口相传宗门隐秘啊,后两种却真是失传很久了,宗门传承都没有。

可是七种,历代宗主绝逼

相信,却是千真万确。

他知道,天剑宗万年未遇之大机缘,就着落在此子身上,他近前向小乙拱手。

小乙适时睁开了双眼,看到对方的姿势。

巧儿乖巧地要允儿抱抱,允儿接了过去。

两人互相施礼。

“冷宫主,贵天剑宫石壁剑气纵横剑意滔天,万载剑宗底蕴非同小可……”小乙目光灼灼望向远处剑壁。

“哪里哪里,纵有壁立千仞,也须有小兄弟此般识璧慧眼啊。我等惭愧,空活数百龄,日日面对石壁痴痴观摩,莫如小兄弟惊鸿一瞥!”

众人都听得出来,两人一番互相马屁吹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亘古不变。

“听说贵宗有一太初天宝之剑……”小乙说到此处,竟然把冷宫主晒在一边,大有深意看向井妩媚,二人顷刻四目相对微微一笑,不知各怀哪般心思。

小乙回头看向冷无涯,“不知小子是否可借此剑一观?当然,小子不会白借……”

“自无不可、自无不可!”冷无涯点头如捣蒜,此剑竟然随身携带,他从储物手环中取出黑黄相间木匣,欲递给小乙。

小乙又瞥了一眼井天王,对方当然明白,那意思好像是说:我们的赌约。

井妩媚心道:你这挖坑盗洞,阳谋阴谋,洞悉人性,透视心理,环环相扣,算计之深……这千般手段,万种计谋,老狐狸怕也要被你玩死……

“冷宗主,这降龙木剑匣……不为涵养却要镇压,是何道理?”小乙打开木匣看向匣中剑,略有惋惜不舍之意,却也含着质问。

“此剑剑名小五灵,虽为太初天宝,我宗却一直无法使用!”冷宫中也不理小乙质问,自说自话般也看着木匣道。

小乙取出此剑在手,心脏竟然不由自主一阵紧缩,心跳莫名加快,血液似要沸腾。

手中剑也似要自己跳跃一般。

小乙大大惊了自己一跳。心知,此剑与自己确有感应,不知何故。

他细细端详此剑,暗暗强压下心跳。

然后,冷然丢此剑入匣,递还冷无涯,冷冷道:“小子只是借剑一观,又不会贪图你的,冷宫主却拿此等鸡肋东西唬弄人,堂堂一宗之主剑道前辈,却要欺我年少无知、目不识丁,莫非扬名天下之天剑宫,竟再无别的不鸡肋的太初天宝剑?”

说罢便欲挥袖而去。

冷无涯转身大吼:“奉剑太上长老,请借剑一观。”

天剑宫众人中迅疾闪出两人,各捧一剑,递给冷无涯。

小乙内心暗道:井姐姐果然知其底细,万载宗门自是家底殷实。天剑宫之名倒也副实。

两把剑分别在手中挥舞一番,连称好剑,其中有一把,正是此前鸿鹄公子用过。

小乙留下其中一把,另一把递还冷无涯,持剑指向石壁,大吼:“鼠来!”

众人只见对面山壁上,一只硕大的老鼠,贼头贼脑显化在石壁上。

小乙挥舞此剑,一式天剑宫“自律君子剑”中“童子拜师”。

嗤,嗤,嗤,嗤……破风之声响起,紫色剑芒大盛,众人竟然真的感悟到“谦卑”之心又心存“敬畏”的童子,持剑施礼,尊师重道之意扑面而来,这个童子为求大道虔诚而专注。

剑势澎湃汹涌,剑式肆意洒脱,剑气睥睨纵横,却绝无半分不敬。

石壁上这只老鼠,左顾右盼,呆头呆脑,似要找寻眼前什么。

“鼠意,竟然蕴涵专注之意,世人皆道‘鼠目寸光’寓意目光短浅,却不知关注当下正是剑道至理……”

小乙面对石壁,边侃侃解说,边再一次挥舞手中剑,又一式“程门立雪”,众人再一次不可思议感悟到“谦卑”之心却和“狠戾”之气不讲道理的和谐共存在一起。

冷无涯与刚刚两位递剑的太上长老,浸润此套剑法无穷岁月,却觉得自己使出此两式,与此子相比,云泥之别,天上人间。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天剑宫不传之秘“自律君子剑”,在此子手下,竟然凌厉无匹,强悍如斯。

此子莫非神仙下凡?

心中顿生“谦卑”与“敬畏”。

此刻,有了对面石壁影像,又有小乙详细解说,现场许多人确切领悟到了滔天剑意,一时受益匪浅,大呼过瘾。

小乙缓缓喃喃自语道:“鼠、马、牛、兔、虎……象,果然栩栩如生,传神传意,七种灵兽竟然带来滔天剑意,妙哉妙哉,这剑意传承里,第七灵兽莫非是……鸡?不对,可别成了鸡肋。”

小乙回过头,把手中剑递还冷无涯,取出一玫玉简,放在自己额头,片刻后,把此玉简递给对方。

冷无涯放在额头,瞬间脸上神情精彩万分。

他赶紧把此简分别递给身后二太上长老,两位老古董。

看到三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的神情,小乙深深一揖道:“谢谢宫主赐剑一观,此剑却不是鸡肋,果然好剑……来而不往非礼也,此玉简权作观剑馈赠,后会有期。”

说完抱起允儿怀里巧儿,携众人扬长而去,心态坚硬能断金刚,再不留恋半分。

“公子留步,公子留步!”冷无涯急切喊道。

“冷宫主还有指教?”小乙停下脚步,回头一脸风轻云淡望着对方。

“我天剑宫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姜公子才愿意帮我宗门,似这玫玉简一般的,留下石壁上的完整剑意传承?”冷无涯此时两手空空,抱拳恭敬问道。

“冷宫主可曾参悟过‘舍得’与‘放下’,如果领悟这‘大道无情,放下自在’此中真意,从石壁上领悟无上剑意又有何难,‘放下’二字,是诸多武学障的根源所在。”

冷无涯但觉丝丝明悟涌进识海,而他身后一位持剑老古董,把手中剑丢给另一位老古董,轻吟一声:“我再也不要留恋此剑,放下果然自在。多谢小友。”

此老古董就此原地跌迦打坐,轻快入定。

看着心痒难耐,想打坐又万般不舍的冷无涯,小乙问道:“你是要有形之剑,还是要无形剑意传承,二者只能得其一,不破不立,不弃不来。”

“小兄弟参悟到石壁上几层剑意?”

“哎,年纪太轻,我却也有丝丝贪念并未完全破除,暂时只参悟到鼠、马、牛、兔、虎,五层。”小乙望了一眼对面石壁,摇头叹道。

“罢了罢了,我天剑宫愿用两把太初天宝剑,换你这五层剑意传承,再加上你须传授我等,我们天剑宫的‘神谕剑诀’与‘自律君子剑’两路剑法精髓如何?”

冷无涯这一鞠躬,标准九十度。

“我却不要那把鸡肋之剑。”小乙斩钉截铁般摇头,似没有商量余地道。

井妩媚微不可察快速瞄了他一眼,心道:你这一步步,环环相扣、智计百出,任老狐狸再狡猾,也是入你彀中,怎会不心甘情愿双手奉上,谁和你作对,可是倒了万年大霉运,我可不要得罪于你。

小乙灵觉感觉到井妩媚的促狭,偷偷冲她芜尔一笑,也不言语。

“小兄弟如何肯再让一步,那把……鸡肋之剑,我们根本用不到。”冷无涯声音里带着无奈。

井妩媚一旁暗暗观察,这天剑宫老狐狸,就差跪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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