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鸿陵就要动手撕开,盛晴一把抢过去对着太阳看了看,确认没有异物才交回给马鸿陵。拆开信封后没有什么文字信纸,赫然装着一张车票,一张西宁到结古的汽车票!开车时间是晚上八点钟,估计是高原上觉见的长途卧铺汽车。
“结古?这不是玉树州的首府么?”盛晴有些惊讶。
火车平安到达西宁时,马鸿陵就隐隐觉得自己这一趟可能真要重返阿尼玛卿了,现在却收到了一张去玉树的车票,莫非对方变卦改在玉树交换,还是又放了一个烟幕弹?
两人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间餐厅,盛晴迅速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陈洪涛,马鸿陵背着行李袋钻进卫生间,打开了勒松弟子塞的纸条,上面的汉字非常别扭:
六点钟,长江路果洛办,你一个人来。
这个纸条让马鸿陵大惊失色,难道勒松活佛是对方的人?太不可思议了,堂堂活佛怎么与日本人有瓜葛?看来这张汽车票完全就是*,把陈洪涛的人引向玉树。并且勒松活佛出现在同一趟火车上,用巧合实在是解释不通。
从厕所出来后,陈洪涛的指示也到了——原地等待,照常上车,玉树和果洛方面同时进行布置。马鸿陵能猜到陈洪涛指挥的神秘部门正在高速运转,也不再多去操心,认真吃起饭来。盛晴由于没有车票,此时又不好离开,只有央求餐馆老板帮忙跑腿,当然也多付了五十块的小费,还好运气不错买到了一张别人的退票。
边吃边琢磨,马鸿陵终于想到了脱离盛晴单独活动的借口:距离开车还有三个小时,自己要去刘曦颜家看看,顺便再准备一些上高原的衣物装备,玉树可不是西宁,五月初的天气随时会突变,降到零下十几度也是可能的。为了保险起见,两个经筒暂时分开,每人保管一个,到汽车上再汇合。
盛晴起初不答应:“我可以陪你去刘曦颜家,现在你不能脱离我的视线,否则我无法交待。”
马鸿陵却故作生气道:“刘曦颜刚刚失踪,我带你到她家算什么?你的真实身份曦颜的父母不会相信,别添乱了,陈洪涛也真是的,男人不派派个女的来。”
盛晴却不为语言相激,二人交涉了一番,最后达成共识——盛晴陪同马鸿陵到刘曦颜家门外,等马鸿陵出来后再一起去汽车站。
从饭馆出来马鸿陵带着盛晴熟门熟路的包了个出租车到西关,在几个户外店里买齐了冲锋衣背包等高原衣具,对于这类东西盛晴相当专业,很简单的挑选后付钱出门。出租车到五四大街盐湖巷停下,马鸿陵下车后盛晴比划了一个加快速度的手势,就坐在车里等待了。
几声敲门后,李兰芝慢慢打开门,看到马鸿陵眼里在就是一亮,立刻向马鸿陵的身边身后再找,却没有发现刘曦颜的身影,随即自叹一声让开了进门的路。
马鸿陵进门后看到刘曦颜的父亲刘宪章在沙发上抽烟,层里一片凌乱灰尘的模样,显然这个家庭在经历过女儿飞机失事后,又面临突然失踪的打击,这两位老人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
马鸿陵简短询问了刘曦颜接完电话后离开的过程,再次为两位老人宽心,解释说事情的起因完全在自己身上,现在疑似日本间谍的绑匪已经提出条件,要用自己收藏的文物进行交换,自己已经带着文物按照约定来到西宁,赎回刘曦颜很有把握。
李兰芝还是默默的流泪不止,刘宪章却能保持几分冷静:“你不要自责,小颜出事的原因不在你,如果匪徒不是认为你很看重小颜也不会这样交换,你的文物值多少钱我赔给你!另外,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小颜没赎回来你再有个闪失,我们也无法向你父母交待啊……”
马鸿陵哽咽道:“你们放心,我会拼尽一切救出曦颜,现在我也不客气了,有个事情你们要帮一下我,北京的情报部门已经全程在保护监控我,可是刚下火车时有人给我一个地址让我单独去见,很可能是匪徒的信号,我要是不去曦颜可能有危险,现在门外有北京的人,你们能不能帮我脱离他们?”
刘宪章想了想:“这个院子东边有个小门通到隔壁的政府家属院,锁子都锈了,你很容易就能砸开,政府家属院有好几个门,你很容易就出去了。”
马鸿陵不再犹豫,把两部手机全拿出来,又把行李袋也交给刘宪章:“这些东西您也帮我保管一下,我先去看看,估计很快回来。”说完不等二人反应开门而出。
纸条上的果洛办位于西宁市长江路,全名是果洛藏族自治州驻西宁办事处,与中国其他各地市驻省府的办事处相同,其实就是个宾馆。
走入宾馆大堂马鸿陵向前台服务员打听:“请问有位勒松活佛在不在这里?”
这个藏族女服务员登时就上来热情:“你是问勒松大活佛啊,在在在,你可算有福气,大活佛刚从甘肃回来,前脚才到你后脚就来啊,不过你要等一下,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大活佛有没有时间吧。先生贵姓?”
电话打完,服务员笑得更灿烂了,称呼也从你改成了您:“没想到您是大活佛的朋友,活佛的朋友可不是一般人那,我这就带您过去!”带路过程中服务员还不住的感恩:“我的奶奶得病了,西宁好多医院治不好,多亏勒松活佛,现在我奶奶放羊背水什么活都能干,果洛最长寿的人是了!”
服务员越是热情,马鸿陵越是惊异,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勒松活佛只是想单独见见自己,根本和绑匪、间谍没有关系?可是要见自己何必用这么隐秘的纸条联络呢?
在一间普通的客房中,马鸿陵又一次见到了分别不到两小时的勒松活佛,不过马鸿陵这次抱定了不主动开口,静观其变的打算。
勒松活佛的弟子端上茶水后肃立在侧,马鸿陵照常行礼坐下,勒松活佛开口道:“我们再次相见不是巧合,可是同坐一次火车确实是巧合,不过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
看到马鸿陵还是不说话,勒松平和的问道:“你知道东方史馆计划么?”
马鸿陵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勒松接着说:“东方史馆计划是日本侵略我国时的一项行动,专门抢夺亚洲各国文物的,你爷爷当年负责的文化挽救工作室就是针对日本人这项行动而成立的。”
马鸿陵听到爷爷的事,终于问道:“这都七十年了,难道日本人还在抢夺我们的文物?”说完马上意识到,这一对经筒正是七十年后抢夺的确凿明证,所以只好哑然。
勒松沉缓的解释:“抢是抢,但是方式不同了,现在日本人只要花钱什么文物买不到呢?不过事情的起因确实在七十年前,你爷爷当年因为战果出众,兼任了第一、第二和第五,一共三个战区的文化挽救室工作,几乎是整个华北了。”
马鸿陵有些不解:“我爷爷是做过文化挽救的事情,我也只知道一点点,后来他也退出国军回乡务农了啊!”
“听我慢慢说,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勒松说道“1945年日本投降前,你爷爷已经发现内战不可避免,国民政府的腐败让人心尽失,在武汉参加完受降仪式后不久,你爷爷拒绝了南京方面的拉拢,去做了一件大事!”
马鸿陵想起了陈洪涛给的军史资料上确有这么一段记载,日军投降后爷爷和一些部下消失了三年,因为爷爷所在的十七师赵寿山部起义改编成了解放军,根据南京的分析,认定爷爷也去投共,还因此被下达了追逃通缉。
“什么大事?”马鸿陵打破思考。
“藏宝!”勒松稍稍加重了语气“你爷爷他们在日本人投降前后接收了很多日伪军强占的文物,可是内战一触即发,虽然从政治上你爷爷没有明显倾向,但是这些东西交给哪一方都不合适,共产党方面当时不一定能取信,南京方面更让人失望,所以你爷爷只能把这些文物藏起来,幸好,你爷爷还能掌握一条从前线到青海的茶马商道,也就是通过康定的商号转运到果洛。”
“德正厚!”马鸿陵脱口而出。
勒松点头道:“是的,就是德正厚,这个商号的老板姓黄,你爷爷当年为他开通的甲尔多和查洛赛的商路,后来黄老板一直把商路走到上郭罗克,也就是果洛了。同样,这些文物也被秘密运进青海果洛,请我的上师丹果格西进行保管,后来我的上师也受到政治冲击,无力在家中保管这些东西,只能另选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存放,文物所藏的地方想必你能猜到了。”
“魔国领地……”尽管这个地方让马鸿陵有太多猜测,没想到爷爷居然在这里藏运了文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