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激战了半个时辰,俱都伤亡惨重,不过,燕军的强大战意显然占了上风,在周毅一剑结果了敌军将领以后,剩下的两千多敌兵顿时战意全消,立即分崩离析、四散奔逃开来。
“胜利了!我们赢了!”燕国士兵们纷纷发出畅快无比的呐喊。
就在这个时候,大地忽然开始抖动起来,只见远处大片的骑兵,向这里席卷而来。
“兄弟们,是韩将军回来了!”郑兴挥舞着手中大刀,高声呐喊道。
燕军听了更是精神大振,纷纷兴奋的高声大吼起来。
但是等到离得近了一些,才看出来,这些骑兵根本就不是韩震的铁骑,而是南越国的精锐,银甲战骑!
一股强烈的恐慌,立刻涌上每一名燕国士兵的心头,银甲战骑的提早到达,这说明了韩震麾下的铁骑已经全军覆没!
“兄弟们!快撤退到乱石岗当中!只要到了那里,敌军的骑兵优势就会荡然无存,我们就会有获胜的机会的!”
周毅当即高声呐喊道。
“兄弟们!别傻了,事已至此,只有投降,才有一线生机,连韩震将军都不是银甲战骑的对手,我们与之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郑兴这时候却忽然大出意料的喊道。
“大哥!韩将军不顾生死的为我们断后,你怎么能这么说!”周毅有些吃惊的望向郑兴,质问道。
“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燕军已经要完蛋了,何必为其殉葬呢,大哥可以向你保证,到了南越国,高官厚禄,指日可待!”郑兴劝道。
“大哥!难道你…你早就和南越国暗通了?!你就是军中那卖主求荣的奸细!”周毅声音微颤的说道。
“你这么说也可以,不过大哥我并非卖主求荣,因为我本来就是南越国的人,早在多年以前就潜伏在韩震军营中了,这也多亏了你,我才能了解到这么多机密要事!兄弟,虽然如此,大哥跟你的结拜之情,可是发自肺腑的,听大哥的,投降吧!”
“住口!我身为燕国士兵,怎能助纣为虐!大哥,你我就此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从此以后,就是生死大敌!”周毅闻言好似心口堵了一块大石,忿而一字一句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银甲战骑的大队人马已经杀到眼前,为首的一名将官手中的一杆长枪之上高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高声叫道:“你们的主将已亡,尔等还不早降!”
“啊?!是韩震将军!!”燕军士兵们当看清那颗人头的面容之后,顿时一片哗然,原本还存着的一点侥幸心理也不禁荡然无存。
“裴将军,属下郑兴,我已经完成了将军交给我的任务,特来向您报道!”郑兴来到这位将官面前,显得有些激动的说道。
“恩,你做的不错!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你恐怕回不了故土,要长眠于此地了。”裴姓男子将枪尖上的人头甩在地上,然后手腕一抖之下,长枪就穿透甲胄,扎在郑兴的胸口之上。
“裴将军,这是为什么!…”郑兴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因为,我不想让我南越国派遣卧底的事情传扬出去,放心,你死之后,本将军会托人好好照顾你的妻儿的。”裴姓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将军!不过属下还有一事相求,这位是我的义弟,请你放他一条生路…”郑兴吐了一口鲜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不可能!这里的燕国士兵都要死,杀光他们!”裴姓男子把长枪一拔,下令道。
与此同时,郑兴的尸体栽倒于地。
“大哥!!”周毅悲愤的大喊一声,向前飞奔而去。
而就在乱石岗不远的地方,空间一阵扭曲,一位红袍女子显出身形,这名女子长得秀丽非常,而且有一股出尘脱俗的不凡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而这时候的周毅,闪电般的击出十余剑之后,才发觉根本不是面前裴姓男子的对手,对方的武艺高绝,不但悉数将这十余剑统统格挡开来,而且随后发出的一枪,快如奔雷,‘噗!’的一声,一枪扎入周毅的心口当中。
随着一阵剧痛,周毅只觉得头脑一沉,眼前发黑,就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了。
“狗贼!好大的胆子!”红袍女子见状心头一震,大怒之下就向腰间一拍,不过随后便愣住了,原来在这个世界当中,她根本就提不出任何法力出来,与普通人无异。
“差点忘了,在这万象阁的虚幻世界当中,任何法力都是无效的,而且这一切都是虚幻,周毅,我们下一世再会,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的…”红袍女子口中喃喃的自语着,随后身形也消失不见。
石乐镇的一条街道当中,一位青年儒生挽着一位美貌如花的女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交谈着些什么,时不时的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咦?那人谁?竟有这般好的福气,娶到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子为妻!如果被我老李娶来,减寿十年也心甘情愿!”酒肆中一名中年男人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女子,眼神中充满迷恋之色。
“拉倒吧,就你!还是等下辈子吧!说起这名儒生,那可了不得,此人十二岁那年便考中秀才,十八岁中举,二十二岁便高中进士,凭此人的文采,金榜题名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这位小娘子也是出身大户人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就你这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么!”另一人立即讥讽道。
周家大宅的院落当中,那名青年儒生倒背着双手朗声诵着一篇歌赋,美貌女子抚琴轻声相喝,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笑嘻嘻的在一旁荡着秋千,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个时候,数名黑衣大汉从外面翻墙忽然闯了进来,手中各执明晃晃的大刀,虽然蒙着脸,但是从他们的双目中还是看得出其狰狞的形象。
一家三口遭逢突变,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少顷,青年儒生缓过神来,强做镇定的一拱手,道:“不知几位英雄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嘿嘿…你个小白脸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娘的,我们哥几个这身打扮,难道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当然是打家劫舍!把值钱的东西统统交出来!”其中一名壮汉大声叫道。
“既然如此,几位英雄请自便,只是莫要伤了我的家人。”青年儒生说道。
“嘿嘿…这位小娘子长得貌似天仙,我们哥几个当然舍不得伤她,不过你和这个崽子今日却是活不得的!”壮汉凶狠的说了一句,一刀扎入青年儒生的胸口,然后拔了出来。
青年儒生握着鲜血直流的胸口,感觉身体的力气在逐渐流失,身体晃了几下,栽倒在地,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伙强盗杀了自己的孩子,将美丽的妻子给掳走,不过在妻子的挣扎之下,一把抓下了其中一人的面罩,露出了其相貌,青年儒生将此相貌深深的记在心里,然后晕死过去。
数年之后,江湖上多了一个会使一把铁扇的青年儒生,四处扬善惩恶,对十恶不赦的强盗,下手从不手软,渐渐的,得了一个铁扇儒侠的称号。
这一日,青年儒生在行走江湖之时,偶然间发现了一个人,一个有着他一辈子无法忘却、深深记在脑海中的那个人的相貌。
青年儒生一把铁扇,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逼着他说出当年入周府抢劫的另两个人的详细情况。原来,他就是那位周府高中进士的那名青年儒生,当年那一刀并没有要了他的命,被府中躲藏起来的一名下人所救,调养了两个月才把伤养好,他求助于官府,但久候无果,他心伤欲绝之下,断然弃文从武,拜入一位名师门下,学了一身的武艺,略有所成之后,才出来行走江湖,到处打探妻子的下落。
“大侠饶命!当初我可是没有动手伤过您的家人啊!我说!我什么都说!当初我们几个劫了贵府,分了脏银之后,就分道扬镳了,不过数年来倒是还有些联系,其中一人,也就是杀害贵公子的那个人,名叫彭虎,他现在是彭家寨的大当家,手下有着百十来号兄弟,还是干着没本钱的买卖,另一人名叫鲁熊,如今却已经脱了贼皮,做了驻守阳正县的一名校尉,手握重兵,权势极大,大侠如果想打他的主意,恐怕是困难了些。”这汉子是个惜命的主,当下磕头如捣蒜般请求活命,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都讲了出来。
“我夫人现在何处?莫非还在那鲁熊手中吗?!”青年儒生双目一寒,道。
“啊,尊夫人当年虽然被其所掳,但是她性子太过刚强,宁死也不相从,结果被鲁熊杀害了!”
青年儒生闻言身躯一震,两行热泪情不自禁的流淌下来,少顷,他杀机涌现,手中铁扇一抬之下,壮汉的头颅便滚落于地了。
十多天以后,彭家寨当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好似修罗降世一般,手中一把铁扇上下翻飞,杀得众匪一个人仰马翻。
“来者何人?!竟敢挑衅我彭家寨!”彭虎手持一把鬼头砍刀,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喝问道。
“哼!你问我是何人?怎么,不过数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吗?”青年儒生反问了一句,举手投足之间,又有两名匪人命丧在铁扇之下。
“你…你是…你是当年那个儒生!你怎么没死?!”彭虎想了半天,才终于记起来这件往事。
“你们几个狗贼恶贯满盈,如果不把你们送入地狱,在下怎会先行离去呢!今日就是来向你索命的!”青年儒生身形一飘,化作一团灰影,人就瞬间来到彭虎面前,手中铁扇一展,向前递了过去。
彭虎大吃一惊,手中鬼头刀立即由上而下的狠狠一斩而出,哪料大刀刚刚碰在铁扇之上,就立即断为两截,如同泥捏的一般。
青年儒生身形向前纵了一步,手中铁扇轻轻在彭虎腰间一划,然后又一个倒翻的纵身而走,看也不看残存的那些匪人,自顾自的飘身离去。这时候,彭虎的身躯才一分为二的断为两截,鲜血狂涌而出。
又是一个多月以后的深夜,在阳正县的驻军营地当中,一团灰影疾纵而入,悄无声息的挟持了一名守卫,逼问出鲁熊的住所之后,将其击晕扔进草丛之中,然后就飘身向里面摸了进去。
“哈哈哈…你们几个美人今夜好好的侍奉本将军,银票肯定少不了你们的!”从一间营帐中传来鲁熊张狂的大笑声,还有几名娇滴滴女子放浪的娇笑之声。
青年儒生从腰间拽出铁扇,一挑门帘,缓缓的走了进去。
鲁熊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的情况,仍旧与几名女子调笑着,双手在她们的身体上肆无忌惮的抚摸不停。
青年儒生见到这个畜生之后,一团压抑已久的怨气猛然爆发,忽然一声暴喝的一跃而起,手中铁扇一展之下,向鲁熊当头罩去。
“当啷啷!”一阵清脆的鸣音响起,那鲁熊在危机关头拽出了腰间佩刀,举刀相迎,发出一朵朵绚丽的火花,竟将铁扇连同青年儒生硬生生的给迫了回去,这家伙手中使的,也竟是一把罕见的宝刀。
一阵阵尖叫声响起,那几名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的夺路而逃,从帐内跑了出去。
青年儒生也并没有难为这几名女子的意思,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身形一飘的化作一道道灰影,在鲁熊的身边游走不停。
“嘿嘿…哪里来的无知小贼,竟敢来本将军帐中行刺,活得不耐烦了!”通过刚才那一击,鲁熊知道对方的功力距离自己还差着一些火候,当即心中大定,冷笑着讥讽了一句,然后展开手中宝刀,化作层层刀影,向灰影猛砍不停。
但青年儒生的身法诡异异常,任凭鲁熊再凶狠精湛的刀招,也沾不到一下他的衣角!
又过了一会儿,鲁熊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番强攻,耗费了太多内力,使他颇感有些吃不消。
青年儒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目的达到以后,手中铁扇忽然一折,把扇子当做判官笔来用,一招之中,分袭鲁熊的六大要害!
鲁熊大惊之下,使出浑身解数也只不过堪堪抵住五下,其中一下正中他的气舍穴,使他胸口一闷,内力调运不出,随后又被青年儒生一脚踹倒在地,挣扎着爬了几下,但又是一脚踢出,将他好似沙包般抛起,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青年儒生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之上,恨声道:“狗贼,你还认得我吗!”
“啊!大侠饶命!都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尊姓大名,小人实在认不出来。”生死关头,鲁熊也是毫不犹豫的哀求起来。
“哼!五年前周府一家惨遭灭门,这样的血海深仇,你忘了,我可是时刻铭记于心的!抢走钱财根本没什么,但是你伤害了我的家人,这一点罪不可赦,你就到另一个世界向我妻儿请罪去吧!”青年儒生说完,手中铁扇一展一划之下,就削去了鲁熊的首级,然后祭拜天地,告慰亡妻的在天之灵。
“快来人吶!有刺客!就在将军的营帐之中!”
这时候,整个营地好似炸开锅一般,传来阵阵的脚步之声,看来是之前溜走的那几名女人报了信,让官兵们闻讯赶来。
青年儒生却丝毫不惧的走了出去,手中一把铁扇上下飞舞,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过,官兵的人马太多,随着时间的流逝,青年儒生的内力和体力都消耗殆尽,身法也变得缓慢了许多,片刻之间,身上就中了两刀一枪,顿时血流如注般流淌出来。
就在他岌岌可危之际,一名红袍女子从天而降的落入营地当中,手中一缕红绸飘荡之下,官兵立即哗啦啦的倒地一片,被一股大力击飞出去。
“你!…雪儿,你还活着!”青年儒生望向红袍女子无比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的容颜,不可置信的颤音道。
红袍女子嫣然一笑,道:“相公、我的周大哥,若雪本来就没事呀!只是你睡了这么久,也该离开这个虚幻的世界了!”
青年儒生闻言身躯一震,眼神中逐渐的恢复了清明,随后也微微一笑,道:“若雪,谢谢你!”
“杀了他们!放箭!”数百名士兵弯弓搭箭的齐射过来,顿时漫天都是箭雨。但是随后,整个空间忽然扭曲起来,然后发出一阵爆裂的声响,青年儒生与红袍女子并肩携手的在一团光华中消失不见。
周毅昏昏沉沉的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身处的屋子华贵非常,桌案之上还摆着一个香炉,从里面散发出阵阵浓郁的灵气出来。周毅试着调运一下体内的法力,虽然运转的还不太如意,但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重新恢复合体境界,所拥有的那种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大能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