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
“嗯!”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楚钟南有些疲惫的样子,刘采青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攻占朝鲜所用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想要让一个国家,尤其是刚刚经过了剧烈动荡的国家稳定下来,这其中所要消耗的精神绝不是一点半点。而且,朝鲜也不像小北荒那样有着稳健的行政和法制制度,这里完全是人治的社会,而不是法治。所以,不光是楚钟南一个,那些从小北荒调派过来的官员们也同样都是这个模样。只是,朝鲜已经是他们对抗满清的大后方,就算再累,也不能让这里出现乱子。
“多少人?名字都问出来了吗?”楚钟南喝了口茶提了提神,又开口问道。
“刺客一共一百二十五个,全都是满清那边派出来的八旗精锐,分成四批,住在四个不同的地方,正好把您老人家在平壤的驻跸之地给包围起来……”刘采青答道。
“哦?这么有水准?”楚钟南笑问道。
“水准?”刘采青闻言,脸上立时挂起了一层不屑:“四口人住的房子,一天进进出出的就有二三十号人的吃食,垃圾也是一大堆,那简直就是群星中的月亮,萤火虫堆里的蜡烛,要不是为了拿到证据逮人,早收拾了。还用得着现在?还水准?他们那如果也叫有水准,那咱们这可就是祖宗级别的了。”
“呵呵,满清那伙子人也不是经常搞刺杀,业余人士,你们也要理解一下。”楚钟南笑了笑,又问道:“对了,问没问出领头是谁?”
“不用问,抓人的时候就蹦出来了。叫鳌拜!”
“鳌拜?!”楚钟南刚咽去的茶水差点儿吐了出来,脸上满是惊讶:“你说那些刺客的头目叫鳌拜?”
“没错。这家伙是皇太极的亲信,当初闹天花的时候,就是他带着手下在镇江拦着咱们。可惜,那一次居然没让他感染上!要不然,哪还轮得到他在咱们这里嚣张?”刘采青摇头叹道,脸上还有点儿愤愤的感觉。
“怎么?吃苦头了?”楚钟南笑问道。鳌拜在日后可是号称“满洲第一勇士”,抓拿这么一个人,肯定不轻松。
“苦头?我们能吃什么苦头?”刘采青有些诧异,不明白楚钟南为什么这么想,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只是接着说道:“打埋伏而已,一排箭射出去,后面还跟着火枪,就算他再勇再猛,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儿。只是那小子太不识趣儿,在刑房里骂了足足两个时辰,烙铁都不管用!”
“还有烙铁?你们动刑了?”楚钟南又笑问道。还说没吃亏。小北荒的刑讯方法哪会那么落后?对付那些嘴硬的,不怕皮肉之苦的家伙,自然有的是招数对付。可刘采青居然让鳌拜在那里干骂两个时辰,还动了平常不怎么用的烙铁,摆明了是吃了亏想报复对方。
“动了。妈的……”刘采青恨恨地骂道。他想起自己在鳌拜面前吃的瘪就是一肚子气,自从奉楚钟南之命创建朝鲜情报处以来,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他们这些情报部门一直没有被楚钟南赋予刑讯之权,难得有了一次,自己想玩个新鲜,又看到当时鳌拜被捆在椅子上,便过去问话,可没曾想,居然被那小子在底下踢了一脚。想到这些,他又觉得小腿骨隐隐地有点儿疼,暗暗决定呆会回去再狠狠地收拾一下那家伙。
“行了行了,没出息,跟个囚犯较劲儿。”楚钟南白了刘采青一眼,也把手下抓住了鳌拜这个颇有震撼性的消息消化了一下,又问道:“那些人在平壤的内线清除了没有?”
“还没。”
“没?”楚钟南一怔,“为什么?”
“这次刺杀你的事情,不光是平壤这群家伙有份儿,汉城那边好像也有黑手,现在我们已经放出了消息,那几个内线正往南边逃呢!”刘采青解释道。
“明白了。”放线,钓鱼!楚钟南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回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以后出门可要仔细着点儿了。
“这群刺客基本都是死士,除了几个领头的,也没什么人知道内幕,杀不杀?”刘采青又问道。
“不杀。全部送建州左卫,让他们挖煤去!”楚钟南答道。
“是。”刘采青应道。他明白楚钟南的意思,绝不是为了要对这些家伙进行什么劳改,建州左卫的矿洞不只一个两个,其中一个就是专门给那些对满清最为忠心的死硬份子留的。凡是被关在那里的矿工,命运只有一个,就是永远挖矿,一直挖到死!
“你们朝鲜情报处的人最近要多用点儿心,除了我的安全之外,凡是咱们的人,都要注意保护。明白吗?”楚钟南又道。
“这个您放心,这次他们没机会,下次也是一样。”刘采青自信满满地答道。他倒不是自夸,以他朝鲜情报处经营多年的底子,如果用心保护某些人的话,别人想在暗处下手,还真是不容易。
“那就好。去吧!”楚钟南挥了挥手。
“那我就先走了。您注意休息。”叮嘱了一声,刘采青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
满清联合朝鲜一些对小北荒心怀不满的富商、地主、贵族对楚钟南,以及小北荒高官进行刺杀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就先失败了,之后,小北荒的朝鲜情报处通过暗中监察,联合各个部门又狠狠地在朝鲜进行了一遍清洗。当然,这些事情基本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影响并不大。不过,虽然影响力小,通过这些行动,小北荒对朝鲜的控制力却又获得了进一步的增强。而除此之外,满清也很快就品尝到了这种暗杀行动所带来的苦果。
祟祯十一年六月开始,建州左卫的第四方面军一部开始将势力向西推进。虽然在他们面前的多是山地沟壑,但是,这样的地形反倒也方便了他们构建各种城堡、军寨。而这种军事要塞规模化的推进,虽然缓慢,却让满清八旗无可奈何。虽然皇太极也曾命令部下选择地点同样进行军塞建设,打算以要塞对要塞,可是,八旗子弟的建筑行动缓慢,尤其在建筑的时候还要面对第四方面军偶尔的火炮轰击,使得皇太极的计划总是无法达到预定目标,八旗军也只得一退再退,最终,不得不退到了吉林乌拉、辉发至快大茂(通化)一线。
而除去建州左卫的威胁之外,依兰要塞的建成也使得小北荒第二方面军有了一个稳定的基地。在约瑟夫的带领下,这支大部分成员都是白山黑水出来的军队,以依兰要塞为依托,将触角不住的向四面沿伸。那些隐藏在长白山脉、小兴安岭的生女真,还有那些聚集在满洲北部的村寨,大多受到了第二方面军的袭扰,或者干然就是掳掠。当然,约瑟夫等人的“掳掠”跟那些八旗军不同,相对于八旗军对财物的向往,第二方面军对人口更加渴望,那些被掳掠而来的人口被他们安排到了依兰要塞以北的嘉木寺囤,开始垦荒。而在这种掳掠活动中受创最深的,倒还不是满清,反倒是那些楚钟南的“旧识们”。曾经由楚钟南的“老朋友”齐赛诺延所统治的,如今属于科尔沁亲王明安统领的科尔沁蒙古各部,几乎都受到了沿着松花江杀来的第二方面军的“伤害”。人口,牲畜,财物,无不受到了巨大的损失。最可恨的,是第二方面军还有一些政工人员,这些人跟着军队一起过来,却不住地对那些普通牧民进行蛊惑。这种蛊惑一时半会儿倒没什么威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明安等人发现,他们的治下越来越不平静,好一点儿的,就是牧民开始出现逃亡的迹象,差一点儿的,竟然开始有奴隶毒死大批牲口,甚至是刺杀主人……而这种现象,还在暗暗地向着其他的蒙古部落传染。
而第二,第四两大方面军的推进虽然对满清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可是,由于是在陆地上,满清八旗的野战能力依然拥有着巨大的威慑力,所以,他们也只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却不能杀出山地或者杀入满清腹地,这也就使得他们不能像第三方面军那样取得更大的成绩。
祟祯十一年八月,第三方面军再次集中主力战船,不顾满清军队的沿途阻截,沿浑河溯流而上,炮击沈阳,并将沿途村镇毁坏无数。皇太极虽然大怒,可就是隔着那看上去并不算多么遥远的河面,他们却始终没有任何办法。而且,一旦在河边聚集起军队,就会引来对方无情的炮击。无奈之下,皇太极只有带着大军,眼睁睁地看着第三军水师在自己面前威装游行了一番之后,又大摇大摆的离去。可是,“礼送”第三军水师离开,还没等他来得及郁闷,金州失守的消息又让他的心情跌入了更深的谷底。
然而,这一切都还只是开始。
看到满清囿于南面辽东辽西腹地防守压力而不敢派出大军北上,依兰要塞的小北荒第二军开始将触角沿伸到了开原、铁岭一带,而与此同时,东面驻守在第四军建州左卫一部也不断地向东进逼,战线甚至已经推进到了八旗军的防线面前;第四军朝鲜驻扎部队也开始有意识的越过鸭绿江,满清沿江的镇江、险山堡、长奠等地先后失守,又在对方撤回之后再次复得。但是,这其中损失的人员却是实打实的。而除此之外,身负牵制满清主力部队任务的第三军也时不时的进行几场水上游行,要么,就是攻击满洲沿海地带,要么,就是直接沿河而上,攻击辽河或者浑河沿岸的满洲村镇,甚或是又一次炮击了满洲旧都辽阳。最终,逼得皇太极派出不得不大批人手,在三岔河口附近的河道内扎下了大批的木桩,这才最终断绝了第三军对满洲内部的“进犯”。
但是,这一切对于满清士气的打击,已经无可弥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