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布朗范伦怎么审问路易士,王灯明无从知晓。
教堂外的岛民通宵未撤,他们和楼顶的人虎视眈眈的互相对峙着。
这种局面僵持到天亮。
度过一夜的王灯明看到升起的太阳时,心底的异样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一样的带着些许咸味的海风,金色的阳光,晴朗的蓝天。
一样的森林土地的清香,一样的清凉柔和的异国海岛夏日。
可是那种感觉似乎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了,他的思维被定住了,就像一只被定在琥珀里面的蚊子。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和灯塔有关系。
昨晚上,有个人始终站在灯塔上,俯瞰着教堂。
王灯明心灵有感觉,站着的那个人是森西。
她可能在等王灯明回来,却始终不见这个男人的身影,所以,她在灯塔上等到天亮。
王灯明正沉浸这种奇异的思绪中,蝎子:“有人来了。”
教堂的门口来了一个穿着深色Nike运动服,戴着一顶深棕红色的带遮槽儿帽子的人。
他的身后,竟然跟着三个大兵。
“当兵的人怎么来这?”
蝎子:“不是美国兵,像是法国老,看士兵的帽檐,现役的士兵,妈的,是现役士兵。”
“屋顶上的两位先生,我是恶巫岛教堂内路易士神父的朋友,我叫格兰特.奥迪,我是个律师,请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身上没武器,没武器。”
屋顶上的两人都懵圈了。
该死的路易士从哪里弄来的律师,还如此的巧合和神速,路易士刚被美国警察控制,只过了一个晚上,律师就出现了。
“这家伙应该是从附近的岛屿过来的,否则不可能那么快上岛。”
恶巫岛附近有什么岛屿,有多少,王灯明并不知情,蝎子的解释也算是说得过去,那么,那三个现役大兵又是什么来头。
“越来越热闹了,连大兵都出现了,路易士还认识什么人?”
这个自称是路易士朋友的律师带着人进了教堂。
十几分钟后,路易士出了教堂,对岛民们大声的说着什么。
岛民开始撤。
王灯明和蝎子也下了屋顶。
来到教堂内的大礼堂内,王灯明见到这个自称是律师的奥迪先生。
很好记的名字,奥迪车。
奥迪先生在竖起的翻领里打着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带遮槽儿的帽子拉下来盖住了他的前额,他的那双眼睛从帽檐下面露了出来,像是一双正在发情的企鹅眼睛。
奥迪先生身后的三人中,其他两人除了块头威勐之外,精神振奋之外,相貌平平,还有个士兵,小小的个子,面露微笑,看得出此人平易近人不摆架子。
但第三人的长相,让王灯明记忆深刻。
他的肩膀很宽,几乎没有下巴。
这和王灯明下巴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的那张脸,上面一半显得一本正经,下面一半像是要打发你下地狱。
没见过长相这么好玩的人。
对方也盯着王灯明的下巴看,他们两个都像等待捕鸟的猎犬一样,两人英雄惜英雄一般,互相点头问好,并带着笑意。
王灯明不清楚路奥迪先生进教堂之后,易士和布朗范伦谈了什么。
布朗范伦的鼻孔却在微微地颤抖。
看起来,这位长官让步了。
王灯明问布朗范伦:“长官,你和神父谈得怎么样了?”
“你逮过超速行使的人吗?”
“当然逮过,逮得太多了,长官为什么这么问?”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我逮着一个超速的行使的家伙,他却拒捕,但我车追不上他。”
教堂的深处突然有个女人在那边尖声叫喊,声音又尖又细,不像正常人的音带发出来的,倒像是迷路的狐狸找不到回家路时的嚎叫。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路易士:“别紧张,那是星牧师在训练狐狸的日常。”
那位长相奇特的大兵用流利的英语笑道:“训练狐狸?训练狐狸干什么,是去马戏团表演吗?”
大块头:“不,是用来攻击人的,你最好不要去招惹那些东西。”
王灯明已经知道教堂里的狐狸猴子是什么德行,他的注意力聚焦在奥迪先生的眼睛上。
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王灯明大脑中会突然跳出很多面孔。
阴暗街道中的那些小小的充满光怪陆离的旋转舞池、那些吞云吐雾的大麻客、那一张张坐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里沙发中,从杂志和报纸上方露出小半张脸和眼睛的狡猾的面孔。
扒手、赌棍、骗子、劫道的以及路边那些拉皮条的和娼妓。
这个律师根本不具备一名律师该有特征,一点都没有,他带给王灯明的全都是负面形象,而且这种负面印象在不断的扩大之中。
而那位长相奇葩的大兵看,给人的印象一眼就能读出来。
兄弟,我可厉害了,留神点,兄弟。
牧师训练狐狸的尖叫停止后,场面突然突然静了下来,那是一种似乎随时会被炸弹炸开的沉寂。
大块头率先沉不住气,说道:“我们都同意奥迪律师的建议,既然这样的话.....”
他看了看布朗范伦。
布朗范伦对路易士神父说道:“既然这样,我和我的人就住在教堂内,等你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毒品不是你的,是别人嫁祸你的为止,你看怎么样?”
路易士神父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大度的道:“只要警官你不嫌弃教堂里的狐狸和猴子妨碍你休息,那就住下来,教堂可没有宾馆酒店的设施好。”
老猎手:“没关系,我们是警察,受过训练,任何时候都能适合任何的环境,为刚才的言行向你道歉。”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相信你也不是有意的。”
王灯明问道:“那我和蝎子先生呢?”
布朗范伦:“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留下来,但教堂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收到,长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星牧师的尖叫声又起。
王灯明便道:“长官,你们和神父他们详细谈,我们先告辞,我会随时来教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