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研的身子极其柔弱,还原丹和冰雪莲子的药性就是再温和她也承受不住。
那股强大的力量会直接冲破她的身体,让她直接爆裂。
就好像一个没有任何气息的躯壳突然被强行注入大股力量,会被力量撑得爆发一样。
舒子研扭头,脸色虽阴沉,却不如刚刚的冰冷,“我有分寸,赶紧去。”
她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人。
“可是……”追风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舒子研冷喝,眼神一扫,顿时冰天雪地。
追风身子一僵,终究还是妥协,“那属下为小姐运功。”
药效太强,要是出了个什么万一,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然而舒子研却直接拒绝了,“不必,你去门外守着就是。”
说着,再不理会追风,抬起脚步朝里走去。
追风的身子有些僵硬,他正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禀报给舒子尧。
然而就在这时,舒子研又一次顿住了脚步,然而她却没有转身。
“我会试着运功调戏,我得体内有火蝴,而且它正在活跃阶段,就是力量再强大,于它来说也不过是清风拂过罢了,你不必担心。”
这算是解释,终究她还是不忍心自己的属下因为担心自己而不安。
他们爱她,所以她懂。
追风一愣,却皱起了眉头。
好似知道他的犹豫,舒子研顿了顿,又道:“力量过于强大,我承受不住却是会受些苦,不过一刻钟之后,只要我调和好随后醒过来,就都没事了。”
“那……”追风还是犹豫。
舒子研终于稍稍侧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你放心,我死不了。”
清冷的话语略显无情,可是每一个字却都是那么坚决,追风又如何听不懂她解释背后想表达的意思。
意思很明确,不要告诉舒子尧,就算告诉他,也不是现在。
追风暗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踏进了舒子研的里卧。
舒子研一身夜行衣,在床上盘腿而坐,直接伸手:“拿来。”
追风轻轻点头,一前一后拿出两个小药瓶,轻轻的在舒子研的手心抖了抖。
抖动之下,一粒粒可爱的药丸便从瓶中落出。
还原丹是褐色的,颜色有些沉,上面没有药味,倒是一股子清香,而冰雪莲子就跟它的名字一样,透明如冰,冷如雪,上面布满一层薄薄的寒气,而且透明异常,和那浑身黑褐的还原丹放在一起,显得更加的格格不入。
然而,舒子研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抬手,仰头,一口吞下。
她吃药丸,从来没有一次这么爽快过。
药丸入口即化,冰凉的气流立刻遍布整个身子,只是因为药效太强,那股凉意却慢慢变得燥热起来。
舒子研闭上眼睛,双手凝聚内力于丹田,往下一压,皱起了眉头。
那一瞬,体内似乎火山爆发,经脉骨头血脉被烈火烧灼,痛,如撕扯血肉一般。
舒子研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浑身上下都是那股被大补烧灼而无法接受的红色,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紧密的汗珠,漂亮的小脸慢慢变得扭曲起来。
“唔……”她紧咬牙关,却依旧忍不住一声闷哼,那双眸子紧紧闭着,似乎在挣扎。
追风大惊:“小姐!”
说着,立刻转至舒子研身前,手中凝聚内力,轻轻的放于舒子研的头顶。
白色的光晕若有若无,从头顶缓缓流下。
也在这一刻,舒子研的脸色有了些许缓解,似乎是松了一些,她只感觉身体里突然多了一股清流,格外的舒服。
逐影很快归来,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如此,来不及想太多,于追风一丝,连忙凝聚内力从舒子研头顶落下。
强大的光晕很温和,落在舒子研的身体里,宛若凉水浮人。
可是,依旧很痛,体内的狂躁热量和外界传来的冰凉掺杂在一起,那是冰火两重天,累得她甚至连睁开眼睛都变得奢侈。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于她来说,过了整整一个世纪不止。
终于,一刻钟,十五分钟,九百秒的时间,对舒子研来说,用漫长一世纪的水深火热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唰!”
“唰!”
追风和逐影猛地收回手。
睫毛轻颤,也就在这时,舒子研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多少个的汗珠如珍珠般滑落,湿了她全身的衣衫。
束身衣贴身,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姿,可是此刻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这份美丽。
“小姐!”
“小姐!”追风和逐影齐声呼唤,连忙上前。
舒子研抬眼,疲惫的瞥了两人一眼,额头上汗珠紧密,脸色却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润。
“我没事,不必担心。”她面无表情。
短暂十五分钟的痛苦能换来她的精力,这是一个很合算的买卖。
痛,但是很值。
追风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逐影眼神复杂,眼底隐隐有对追风的责怪和对舒子研的恼火之气。
“小姐,您太任性了。”他的的话沙哑又低沉,十分冰冷。
舒子研却懒得解释与理会,摇摇头,起身下了床,捂住心口,低低道:“灵白可带来了?”
逐影点头,伸手摊开至舒子研面前。
宽大的手心之中,白色的小蛇蜷缩在里面,它伸长着脖子,呆呆的看着前方,嘴里时不时吐着蛇信子,一双眼睛明亮,格外的可爱,那亮眼的白色亦是格外的突兀。
舒子研伸过手,随意的摆在逐影的前方,“过来。”
灵白似乎听得懂舒子研的话,话落之后,果真扭动着身子,缓缓行至她的手心。
“挽好。”她冷冷吩咐。
灵白吐吐信子,随之又移动蛇身,最后落在舒子研的手腕之上,附和着她白皙的手腕和黑色的夜行衣,那抹白色看起来格外的突兀,一天白色的手链,很是突兀好看。
舒子研勾起唇角,放下捂住心口的手,扯了扯衣袖,灵白身子一窜,立刻落入衣袖之中,只剩下一个可爱的脑袋落在外面。
“人在哪里?”舒子研的声音沙哑,且冰冷。
逐影回神,拱手:“城西处那个荒废的巷子之中,已经有人守着了。”
舒子研轻轻点头,收好灵白,从腰间扯过蒙面巾戴上,大步朝外,“很好,立刻启程。”
话音刚落,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动作极为迅速。
“砰!”她一把打开门,下手极狠,弄出一声重响。
舒子研回头,淡淡的瞥了追风和逐影一眼,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手腕上的灵白,纵身一跃。
那一瞬,黑影闪过,如电如影,极快,没有一丝犹豫。
追风和逐影明显一愣,两人有些无奈,却也只得连忙跟上。
两人没有穿夜行衣,只是一如既往的黑色依旧给这个光棍增添了一分别样的色彩。
他们从腰间拿出蒙面巾,立刻戴上,随之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眼前。
……
黄昏之下,一览民间芳华,不远处的一个废院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丝陌生的的气息。
院子在城边水上,距离河很近,可是周边就只有这么一个破屋子,四面环山,后山还有一河,河很小,山很荒,上面甚至没有多少棵树,看起来格外的荒凉。
小院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看点,荒废得过了头,里面的杂草也就那么几根,很多日积月累的杂草残渣,鸟儿带过的草枝和分辨,蜘蛛爬过的痕迹,大片的蜘蛛网,里面更是灰尘遍布,房屋破损,衣领净看不恶心原样,这个地方,或许已经被风吹雨打了几百年了,里面的人和物,早已经销声匿迹。
而此时,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山之中,表面看起来无异常,实际上,这里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早已经被大批黑衣人层层包围,不留一点空隙。
院子之中,房屋破损,似乎风只要轻轻一吹就能崩塌。
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破烂烂的房间之中竟多了一个人。
那人大约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一身破烂布衣,却很干净,苍老的容颜上已经有了些许沧桑,头发已经花白,此时她就这么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或许是跌倒,也或许是丢她的人太粗鲁,地上的那些灰尘沾满了她全身,干净的衣服立刻变了颜色。
她没有生气,却有着微弱的呼吸,所以很显然,她没有死。
本以为她会一直沉睡下去,然而就在这时,房屋深处渐渐走进一抹黑影。
一抹黑影,纤瘦却又刚强,浑身的黑色,甚至,那张脸也被遮住了一半,头上用一张头巾紧紧包裹,隔绝了所有能看出破绽的可能,不留一丝缝隙。
身板很小,似乎是女子,可是那身子却也健硕,那小身板看起来也是刚硬十足,似乎是个小男人,总之,分不清。
唯一明确的,是他阴森森的眸子。
他的右手中抬着一盆水,虽然水很重,可是于他来说却轻于鸿毛一般。
突然,他手往前一倾……
“噗!”
“啪……砰……”
大量水花突然往下流去,如万里瀑布一般,木盆落在地上,打得轰响。
“呼……”地上的人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忍不住的惊吸气。
大盆水从妇人头顶落下,湿了她的全身,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变得更白,头发突然凌乱,那褴褛衣衫变得更加狼狈。
她动了动手指,眨动着眼睛,却没有立刻起来。
然而,一旁的黑衣人却终于出了声音。
“怎么?还不想醒吗?”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特别难听,破旧的小屋之中,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