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混乱,不辨四方,夏王的刀气,纵横交错,就像把虚空变成一个棋盘,刀光纵横,算计一切,无论过去,还是未来,仿佛都逃不了他的刀光笼罩。
沈炼神形忽隐忽现,在一道道刀光中纵跃,每一次闪躲都像是谪仙临凡,潇洒写意。
夏王目光凛冽,好似正午的太阳,炽烈逼人。时至今日,他担保天乙如果出了殷商,都得在他刀光下,节节败退,最终难逃败亡,可是沈炼他的修行竟然已经到了这步天地,每一次纵跃,都有种超脱过去,超脱未来的韵味,分明是得窥了道主真意,方才有此成就。
夏王目光愈发炙热,似要焚尽虚空,他纵然得了元始天魔传承,但到底元始天魔比不得道主,只是玉清道主斩却的恶念而已。如何能比得上沈炼这般正宗的道主神意,蕴含超脱的韵味。
元始天魔掠夺一切,但不得超脱,那是他最深的遗憾,此刻嗅到道主神意,夏王只觉得自己缔结的元始天魔魔种,蠢蠢欲动,受到了致命的吸引。
一刹那间所有刀光业已消失,沈炼如超脱天地外,只在有无间,神眸淡然,却能勘破一切,夏王仿佛全身上下的秘密都被他洞悉透彻,再无可隐瞒之处。
他当然知晓沈炼做不到这一步,但还是很讨厌这种目光。他一拳再度轰出,应龙缠着他的胳膊,龙吼震天毁地,还未从混沌恢复的真空再度粉碎。夏王举手抬足间,更有滔天魔气,侵染四方,一时间天上的明月都仿佛受到波及,盈盈而动。
遨游在太阴之力组成汪洋中的鲲鱼,亦是忽然摆尾,灭杀了侵袭到她身上的魔气。
而直接面临夏王龙魔合一一拳的沈炼,此刻寂然不动,他缔结出一道山河印,竟然要硬憾夏王这无匹一拳。
要知道夏王的霸道龙拳下,纵使真正的山河都要粉碎,他缔结的山河印,又如何能够抗衡。
可沈炼真的这样做了,山河印发出万千神光,如夜空下最亮眼的明珠,照耀山河万朵,亦携带万水千山之力,冲向了夏王的龙拳。
虚空滋滋滋的声响不绝,空间几度破灭,最后那龙拳发出不甘心的嘶吼,烟消云散。山河印余下的神光继续往前冲过去,强悍如夏王都不得不凛然正色,一刀劈向山河印的残芒,使其碎裂。最后余下的光芒,散落在其背后的王宫中,一座座巍峨的宫殿崩塌。
这一战早已惊动了幽冥中不少高人,他们各自施法,穷极天眼,观察这里,许多高明之士都悚然动容,早知道幽冥三圣,青玄第一,万万料想不到沈炼竟然以硬碰硬夏王,还占据了上风。
东夷之地,濒临海岸的一座高山上,云阳脸色苍白,旁边一位妖圣轻拍了云阳的肩膀,长叹道:“云弟随我离开吧,这幽冥不再是你能插手的地方了。”
云阳面色不甘道:“他们两个怎么能强到这地步,为什么,我可是白帝子,诸天万界妖族未来的领袖。”
妖圣肃然道:“正因你是妖族未来的领袖,才更要保全自己,当年齐天大圣何等强横,那时他天命所钟,修行不过数年,就得证太乙,因刚过易折,照样受了五百年镇压之苦,如今你若继续逆势行动,还未必有幸能得五百年苦头吃。”
云阳沉默下来,他仍旧不甘心,毕竟一生下来他就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有所成就,还被夏王如狂风落叶一样击败,后来寻到两仪生死灯,还被抢了去,可谓从未有顺心如意之时,如今幽冥大变,正是他乘风而起之时,可是却不得不退去,他难以接受这种结果。
妖圣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老祖驱神大圣,你在他手上学艺一段时间,总能有机会胜过今天这二人。”
云阳过了一会,才道:“那就麻烦大哥了。”
在云阳和妖圣交谈之时,沈炼已经和夏王进行了成千上万次交击。他们决战在方寸之地,并不追亡逐北,可是逸散的滔天气劲,已经将整个夏都王城摧毁殆尽。
魁漓也远离了战场,那些夏族魔头个个都似不死不灭,杀之不尽,对她紧追不舍。她纵然练成五色神光,可要将这些魔头全部刷走,却也艰难不已。
沈炼首次以如此强悍的姿态,跟夏王这位幽冥天地最强大的战神做生死之斗。夏王帝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胸口,血痕交错,披头散发,但是无论他受到多强烈的攻击,都未曾气势衰落,反而越发强横,如能吞天吐地。
元始天魔的魔种具有不可思议的生机,不灭之体造就的肉身,更是让夏王有成为第二个齐天大圣的可能。
他狂笑道:“你杀不死我,我就把你耗死。”
沈炼神色淡然,袖袍干净整洁,仙身不染尘埃,若论风采,他何止只胜过夏王一筹,“贫道之法,归藏天地,夏王莫要自负了。”
他语声清妙,再度作法攻击夏王,此时云开雾散,天上不止明月,更有璀璨星辰。
夏王神色一动,那些星辰不对劲。
蓦然间那无尽的星辰发出璀璨至极的星芒,无数星力垂下,使这方天地好似也变得无边广阔。
星辰不是幽冥的星辰,而是宇宙中真正长明不灭的恒星,光明灿然,威能无穷无尽。
天空上下起了流星雨,那是一块块状如山岳的陨石,从虚空被沈炼招来,最后结成璀璨神芒,打向夏王。
这是真正的灭世之威,而沈炼此时亦不见轻松之色。
一人骑着墨麒麟,眺望帝丘,自然见得这一幕,此人三只眼,正是闻仲,他不禁皱眉。武丁的飞星诀练到极致都不会有这等威力,但沈炼这招禁忌仙术,确实是从飞星诀阐发出来,只是更胜许多罢了。
他不禁黯然,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凭借他一人之力,或许永远别想为师尊复仇了。
苍穹早已被流星雨砸破,苍茫浩荡的威压,笼罩夏王的心灵,他首次感到这般浓烈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