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慢悠悠地说道:“两军对战,杀敌为下,攻心为上!想以最小的代价全歼四十万的宁军,必须得先使其军心动荡。”
萧慕青不耐烦地摆摆手,这种话只要是个看过兵书战策的人都会说,哪用他来讲解。但没等他开口说话,宗元又继续道:“想让宁军军心动荡很简单,只要断其退路即可。”
说着,他看眼萧慕青,见后者来了兴趣,他说道:“若是天渊军在与宁军正面交战的同时再派出一支奇兵,不走官道,只行山路,悄悄绕过盐城,偷袭潼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一击成功。一旦把潼门打下来,这四十万的宁军可就是被隔绝在风地之内,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不攻已自乱!”
“啊……”听完宗元的话,萧慕青倒吸口凉气,偷袭潼门,这个策略可够新鲜的,也够大胆的,不过也不失为一条出其不意的妙计。这时候,他对宗元不得不刮目相看,感觉此人并非只是个夸夸其谈之人。
萧慕青对宗元所说的计谋甚是佩服,所以在离开淮阳的时候,也就顺便把主动来投的宗元也一并带走了。若此人真是个人才,能得到唐寅的重用,他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
平原军在顺利拿下淮阳后又原路折回,去与唐寅为首的天渊军主力汇合。
这时候,宁军已经进发到金华城境内,并与三十多万的天渊军展开对峙。
从整体军力而言,双方的兵力相当,战力也相差不多,没有存在明显差距的地方,这样势均力敌的会战对双方而言无疑也是最艰苦的。
现在要与宁军在平原上展开针尖对麦茫的会战,天渊军的营内气氛也是非常紧张,士卒们来去匆匆,忙忙碌碌,天眼和地网的探报如同走马灯一般不断将宁军的情况回传进己方大营。
唐寅也没有闲着,一天到晚的与麾下的众将们商议对敌之策。
邱真、张哲等谋士皆认为现在不应开战,毕竟己方战力最强的平原军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应等平原军回来之后再与宁军交锋。不过他们想等,但宁军不愿等下去,自进入金华城境内以来,宁军气焰嚣张,连番挑衅,要求天渊军出营迎战。
上官元让与宁军交过手,也知道宁军的半斤八两,受到宁军的挑衅,他第一个坐不住了,请求唐寅给他一支人马,出营与宁军作战。唐寅心存顾虑,当己方守金华城的时候,有城墙可以依仗,以少敌多不成问题,但现在是在平地交战,无险可依,再想以少数的兵力抗衡大批的宁军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唐寅最终还是没有同意上官元让的请战,下令全军严守营地,不得出战。
如此一来,宁军以为天渊军怯战,气焰更盛,讨敌骂阵也更勤。
但唐寅是铁了心的要等平原军回归,闭而不战,宁军终于忍不住,发动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主动出击天渊军的大营。
天渊军的营寨扎的十分结实,又有三十多万的大军镇守,岂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宁军只是派出前军试探一下,见天渊军的反击甚强,便草草撤了下去,而后继续每天叫阵,希望能把天渊军勾出营地再战。
三日后,以萧慕青为首的平原军返回天渊军大营。随着平原军的归来,天渊军方面才真正开始指定对敌作战的详细策略。
中军帐内。
天渊军方面的将领与贝萨援军的将领齐聚一堂,若大的中军帐此时已显得有些狭小。唐寅令人在帐中的中心摆放沙盘,又令人准备黑白两种颜色的小旗插在沙盘中,作为模拟双方战斗所用。
唐寅环视在场的诸将,问道:“谁有对宁军作战的良策,速速讲来!”
看了看左右众人,邱真跨前一步,走到沙盘前,说道:“我认为平原军是我军战力最强的军团,在战斗中应为主力,做与敌人正面交锋之用,三水军、赤峰军为左右两翼,大人则统帅直属军做为后军压阵!等交战之后,平原军由中央突进,双翼的三水军和赤峰军进攻宁军两侧,若哪边进展有困难,大人便可指挥直属军支援哪一边。”
“恩!”唐寅听的连连点头,觉得邱真的策略可行。
这时,萧慕青又补充道:“平原军作为中军主力没问题,不过,最好是把贝萨骑兵安插进我军方阵当中,与宁军交战之时,我军可用贝萨骑兵作为先锋军,冲乱敌人的方阵,如此一来,接下的战斗就会轻松许多。”
“有理!”唐寅举目看向肖娜和布兰卡,询问他们的意思。贝萨的翻译们已第一时间将萧慕青的话译成莫非斯语讲述给他们,听完之后,布兰卡没有意见,点头应道:“这没问题。”
宁军最厉害的是箭阵,而重装甲骑兵最厉害的是防御,由贝萨骑兵打头阵,可谓是正克敌方。
唐寅仰面而笑,在他看来,如此战法己方胜算已有六、七成了。
这时,又有人站到沙盘旁边,夹起一支黑旗,放于白旗的中心,说道:“如果我军再能动用一支轻骑兵,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快速突袭宁军的中军,插进宁军的中心要害,这会导致敌方中军大乱,如此一来,宁军前后无法相顾,我军的战斗也会更为顺利。”
“哦?”听闻此话,在场众人同是精神一震,齐齐扭头向讲话的人看去。
这人不到三十,长的五短身材,其貌不扬,还略有些发福,不过两只小眼睛倒是闪闪放光,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众人都是一愣,不认识此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中军帐的。唐寅也没见过他,疑问道:“这位是……”
萧慕青急忙答道:“大人,这位是宗元宗大人,此次我军之所以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淮阳,也多亏宗大人向郡首于大人的进言,而且宗大人有意投靠大人,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只是刚才忘了向大人引见,还望大人见谅!”
“哦!”唐寅点点头,看得出来,这位宗元也是一位谋士,虽然现在他麾下的谋士幕僚已然不少,但人才是多多益善,既然人家前来投奔,自己可没有向外推的道理。他冲着宗元含笑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宗元先生,失敬、失敬!”
“啊!大人客气了!”见唐寅对自己甚是礼遇,宗元急忙拱手还礼。
“刚才,宗元先生说用一支轻骑兵进攻宁军的中军?”
“是的,大人。大人麾下有勇冠三军的元让将军,此支轻骑兵若能由元让将军率领,顶能搅得宁人中军大乱,中军乃是根本,中军一乱,全军皆乱,届时我军再按照前面两位大人的战术行事,定能大败宁军!”
别看宗元是于涛的部下,但对天渊军的状况也是很了解的,至少知道其中有位上官元让,异常了得。
听完他的话,上官元让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满脸的得意,他冲着唐寅拱拱手,说道:“大人,突袭敌人中军的任务就交给我吧!若是有机会,我就直接取掉战无双的脑袋。”
唐寅麾下还真有一支轻骑兵,而且还是支速度奇快无比的轻骑兵,其马匹都是莫国的精良战马,以前他经常用这支骑兵偷袭贝萨的城镇,令后者头痛不已,现在贝萨已成盟友,这支轻骑兵就一直未在动用。
他低头沉吟片刻,转头问邱真道:“莫国的战马我军还有多少?”
邱真正色回道:“现有万余匹!”
唐寅眼珠转了转,又看了看沙盘,说道:“元让,等交战之时,你率五千轻骑,由南向北,突袭宁军的中军,我率另外五千轻骑,由北向南突袭宁军中军,你我两面夹击,既可相互呼应,又可彻底截断宁军阵营,你意下如何?”
只要有仗可打,又是重要的仗,上官元让哪会有意见,听完之后,拱手说道:“就按大人的意思做!”
他没意见,不过其他人都有意见。
邱真咧嘴说道:“大人又要亲自出战……”
唐寅摆摆手,笑道:“我知道你们不放心,这次我会以分身出战。”
听他这么说,众人这才把心放下来。程锦急忙近身,说道:“既然这样,我等已用分身随大人前往!”
唐寅没有异议,点点头,说道:“好!程将军,你安排一些暗箭的兄弟随我共同迎战!”
“是!大人!”
把作战计划定下来,唐寅及其麾下众将们不约而同的都长出一口气,他们对明日一战即紧张又兴奋,即担忧又期盼,人们都明白,日后己方对宁军是优势还是劣势,关键就看明日之战的结果了。
会议过后,众将们纷纷回营休息,养足精神和体力以应对明日的大战。唐寅自己也走出营帐,由几名侍卫伴随,在营中慢慢散步。
他边走边琢磨心事,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举目向前一瞧,前方是坐土包形状的大帐,与其他军帐比较起来显得格格不入,他问身旁的侍卫道:“这是谁的营帐?”
一名侍卫忙答道:“大人,这……应该是贝萨公主的营帐。”
唐寅轻轻应了一声,信步走了过去。不管他对肖娜的印象如何,人家千里迢迢的赶来增援己方,自己总是应该前来探望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