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这话说出口，三个人都愣住。

虞美人和苏酥感觉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莫名的……哭笑不得。

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这是能和长辈说的话吗？

吃饭喝酒还好说。

洗澡按摩，也勉强可以接受。

夜总会是什么鬼？

况且还是当着人家女儿面前说这话，真的合适吗？

……

楚尧觉得……合适。

这个开场白，自己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

自己已经把这件事的关键点，彻底分析清楚了。

关键点一，在虞美人身上。

关键点二，在于高婧。

高婧还在跟着王思慧学习呢。

虞向华大概率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所以，自己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叔，都是渣男，咱就谁也别笑话谁了，你看怎么样？

这是一个最初始的“谈判”态度。

是有点略显……嚣张。

不过，这不是自己最核心的杀手锏。

最核心的杀招，还在后面呢。

……

虞向华深深看了楚尧一眼，站起身来，沉声道：“你安排。”

有些话，他也想和楚尧聊清楚。

但不能当着女儿的面。

更何况，场上还有“苏酥”这个外人。

这话，俩姑娘就更惊呆。

你俩还真去玩儿啊！

“那个啥……我不是很清楚，现在天上人间还开着门吗？或者有别的类似的会所，介绍一下？”

楚尧站起身来，看着俩女人，纯洁说道。

虞美人：……

苏酥：……

再次无语。

你要不要脸！

“门外就有片酒吧街，随便找个地儿。”

虞向华深吸口气说道。

楚尧不要脸。

他还要呢。

当着女儿的面，再多大脸，也说不出去夜总会这种话。

虽然，他熟得不能再熟。

甚至在香江和鹏城的几家场子，还都有点小股份。

楚尧点点头，做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

虞向华在前，楚尧在后。

两个女人有点不放心的想跟上。

楚尧回头瞪一眼。

“你俩别跟，守家。”

……

什刹海鸦儿胡同这边，出门就是仅次于三里屯的酒吧街。

随便找家环境清幽，没什么人的小店。

“喝点？”

楚尧翻着酒单。

虞向华这会儿脸上浮现出隐忍的暴怒，却没发作，眼神凶狠的盯着楚尧。

“鹏城那个，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楚尧挠了挠脑袋，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

这话，不言自明。

他说的就是高婧。

“我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楚尧撇撇嘴，没笑。

自己虽然没受过专业训练，但表情管理很成功。

虞向华：……

他身体前倾，屁股离开椅子，一把抓住楚尧的领口：“我忍你很久了！你在阴阳怪气谁？”

楚尧被他抓着领口，衣服勒得脖子有些难受，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别生气，消消气，谈正事。”

“赚钱是正事。”

“别为女人伤和气。”

这话透露着一股子混不吝的意味。

虞向华默然片刻，双手骨节逐渐收力，重新坐回座位，表情也恢复正常。

然后……

他阴沉盯着楚尧。

“第一，我对你们家那点破钱没有任何想法。”

“说句您可能不爱听的话，您能掌控的钱，都未必有我多。”

一句话。

虞向华……

不由点上支烟。

虞家这艘大船，他目前是开船的。

但船还真不是他的，家里还有位老爷子呢。

年纪虽大，却盯得很紧。

他对楚尧的身价，还真没有准确的估计。

不过，应该是真不缺钱。

手笔挺大的。

而且，楚尧这种有恃无恐的姿态，也让他不由自主的猜测，背后是否真的会有什么大佬。

再者……

百亿和千亿的量级，差距在哪里？

从排名上来说，或者从规模上来说，的确是有差距，而且明显。

但就个人而言，差距不大。

你能买到的，我也能买到，细分优势看行业。

况且……

这些都不是最核心的。

最核心的是，女儿，被他拿捏了。

那……可不止是个女儿啊。

还是家族的继承人。

也是自己的……竞争者。

这些东西，虞向华脑海中一一浮现。

而这些……

也正是楚尧在回来的路上，想到的东西。

……

“再说，第二，我不知道您和您女儿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也不想介入，那是你们的事儿。我们，只是单纯的……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这点我也和她说过，很明确。”

“当然她送过我一些东西，是自愿的，也不值什么钱。”

所谓的“不值钱”，相比起这个财富量级而言，的确是不值钱。

楚尧说这些话时，语气都很平静。

虞向华的表情，阴沉之意一点点收敛。

眼神深邃。

……

“第三，我手头倒是也有些不错的项目，如果虞叔有想法的话，咱们也可以合作合作。”

“毕竟……有这层关系在，对吧？”

楚尧这里说的是“虞叔”，而不是“虞家。”

……

三点说完，楚尧点上支烟，朝服务员招手，点酒。

然后问道：“您喝点什么？”

虞向华看了一眼服务员：“单一麦芽，不加冰。”

楚尧主动买单。

两杯酒很快端上来。

他点的威士忌。

楚尧点的调制酒。

楚尧主动举杯示意。

他沉默着，也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微抿一口，借着辣意，长长舒口气。

还真是……意外。

这个年轻人，表现出和年龄极不相符的老辣与成熟，三点，每一点都正中靶心。

光这份对局势的判断，和说话的水平，就配得上这个身价。

喝酒的全过程中，虞向华都没再说话。

默默品酒。

若有所思。

楚尧给他递烟，他倒是也接。

不过，楚尧也没再和他搭话。

该喝酒喝酒。

该抽烟抽烟。

甚至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还轻佻的吹声口哨。

一杯酒喝完。

虞向华率先站起身来，看了楚尧一眼，准备离去。

楚尧当即也跟着起身。

两人再次一前一后，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快到门口时，虞向华终于开口。

“你先把苏家那小子解决吧。”

丢下一句话。

他打个电话。

很快，一部许是停在附近的宾利，风驰电掣而来，停在跟前。

虞向华上车，当即离去。

楚尧看着远去的尾灯，摇头笑笑。

很满意。

其实自己今天的做法和说话，都挺冒险的。

不过，自己判断对了。

——对于虞向华来说，利益，才是衡量敌友关系最重要的标准。

至于其它的，倒也不是不重要。

但和利益比起来，都是可以商榷的东西。

至于现在的关系阶段……

当然还不至于马上化友为敌。

老家伙还要再观望，让自己和苏家那个斗。

不过，这个结果，对于自己而言，已经完全可以接受。

……

回到院子。

虞美人和苏酥还在那儿坐着。

“我爸呢？”

虞美人有些焦急，也有些诧异的问道。

楚尧看着她，笑眯眯开口。

“安排上了，这会儿估计正搂着姑娘睡觉呢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