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
寒澈抹去嘴角血渍,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手拿弓箭,英姿飒爽的纤弱身影,一瞬间,眼里溢满柔情。
小东西,居然来找他?
射中战鸿之后,墨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股虚弱之感袭来,让她情不自禁踉跄了下!
一只温热大掌及时托住她的纤腰,没让她狼狈的摔倒在地。
墨兰仰头,正好望进寒澈漆黑深邃的眼眸。
只是一眼,寒澈便飞快移开视线,快到墨兰来不及捕捉他眼底任何情绪!
随后,寒澈高举手里的长矛,扬声大喝道:“角狼族首领战鸿已被击败!尔等还不退去!”
蕴含着血脉之力的喝声响彻战场,让角狼族众人都是浑身一震!
随即寒狼族一众强者开始跟着欢呼!
“战鸿被射中了!角狼败了!”
“杀呀!角狼败了!”
由贺带领弓箭手也冲过来,虽然临时训练的弓箭手比较蹩脚,可这种新式武器却让角狼族乱了阵脚。
“这是什么东西?”
“会飞的!啊!”
寒狼族气势如虹,开始疯狂反扑,不到片刻时间便反败为胜!
而失去首领指挥的角狼族兽人丢盔弃甲,仓惶带着伤重的战鸿逃离而去!
好了!化险为夷了!
看到这一幕,墨兰终于放心,全身劲力一泄,不支的倒进寒澈怀里。
望着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的墨兰,寒澈却升起一股担忧。
她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他好不容易用血脉之力将她救回来,她说跑出来就跑出来?雪原上天寒地冻,就她这小身板,不要命了吗?
“你不在部落好好待着,跑来这里干什么?谁准你跑出来的?”
一声冷咆响彻耳畔,震得墨兰耳朵发麻!
本以为会得到一句感激的安慰,谁知道等来的是一声夹带着怒火的斥责!
倒在寒澈怀里小憩的墨兰,气的一把推开寒澈,谁知脚下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她霍然回头,怒瞪着寒澈,以不输他的气势回吼道:“你说我来干什么?还不是因为有头自以为是的蠢狼以为天下无敌,气力不济也敢跑出来逞能!害得大家为你担惊受怕你还有理了?”
寒澈一听,脸当即黑了好几分!
“谁告诉你我气力不济?你是看到我败给了阿巴斯犬,还是看到我败给战鸿?一个小小的奴隶,也敢斥责主人的不是?你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不是怕他出事,她傻了才跑过来挨他的骂!
这个混账寒澈,她好心来救他,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当着众人这么斥责她?
墨兰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股劲儿,腾地站起身,冲过去对着寒澈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这个重男轻女重利忘义狼心狗肺是非不分的自大狂!负心汉!我脑袋秀逗了才跑来救你!您英勇,您无敌!别说气力不济,就算只剩半条命您也能拖着敌人一起下地狱!是我蠢,是我笨!我就该坐在小板凳上看你表现!看你怎么喷着血把敌人打的屁滚尿流!你去打啊!去杀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寒狼澈有多么悍不畏死……”
墨兰发了疯一般,也不管多少双眼睛看着,对着寒澈又打又骂,又踢又咬,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这雌性疯了么?
望着寒澈越加阴沉的脸,众兽人只觉脊背发凉!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造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寒澈要发怒时,寒澈却突然一把拉起墨兰手腕,一弯身将她扛上了肩!
“混蛋!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猛然拔高的视线,吓得墨兰小脸煞白,挥舞着小拳头不断捶打寒澈后背,可就她那点力气,给寒澈挠痒痒都嫌劲儿小!
对于她的叫嚣,寒澈充耳不闻,只冷声命令道:“巴里小队分割牦牛,维克小队负责运送,索里亚带人收拾战场,由贺救护伤者!严,你带人负责安全防卫!”
说完,他不顾墨兰挣扎,扛着人大步而去!
由贺望着这一幕,一时哭笑不得。
这是一对仇敌吗?明明都关心着彼此,怎么到一块就炸了?
他摇摇头,算了!人没事就好。
墨兰被扛着一路飞奔,回到寒狼族领地时,骨头差点都被颠散架了!
屁股一着地,她立刻破口大骂:“混蛋寒澈!别碰我!你扛我回来干什么?我是巫医,我要照顾伤者!”
“伤者有贺照顾,不用你!你给我安静待着!”
寒澈拧眉,冷声警告。
“你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
墨兰不服气的叫嚷。
“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奴隶,我有权利决定你的一切!”
寒澈霸道的宣布。
“强盗!土匪!也不想想刚才是谁救了你!哼!”
墨兰气的呼呼喘气。
寒澈却半点不领情,神色冷淡道:“我需要你救吗?多此一举!”
“你!”
墨兰气的头晕,这人还有良心木有?
她不顾病体孱弱,费心血,造弓箭,射杀角狼王救他脱险,他竟然说她多此一举?
墨兰一口气提不上来,扑上前抓起寒澈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可下一刻——
啊!好硬!牙都被硌疼了!
墨兰捂着嘴,脸皱成了苦瓜。
“阿巴斯都没有你爱咬人。”
寒澈望着她,眼底可疑的闪过一丝笑意,可惜神经大条的墨兰没看见。
“你才是狗!寒澈你这个霸道独裁的沙文狗!我鄙视你!”
墨兰气的脸都涨红了,可寒澈还是不咸不淡,瞥了她一眼,转身往洞外走去。
“好好看着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迈出地穴一步!”
听到寒澈对门口的守卫如此吩咐,墨兰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气的趴在皮毛上倒头就睡!
不让她出去,她干脆睡死好了!省的他看她不顺眼!
本来身体才好些,这番折腾又耗尽了墨兰的体力,若不是憋着一口闷气跟寒澈叫劲,她早倒下了!
待寒澈捧了一包肉糜过来时,墨兰早已经睡得人事不知。
寒澈放下肉糜,在墨兰身边坐下,抬手拉过一块柔软干净的毛皮盖在她身上。
趴在毛皮上熟睡的墨兰憨态可掬,睡梦中可爱的眉头还在纠结,可见她刚才有多恼他。
不知怎么的,看她这副模样,寒澈心底却一阵愉悦。
这小东西,刚才真是吓了他一跳呢!
战场那种地方,她也敢去?可她不仅去了,还与他共同退敌。
难以想象此刻一脸恬静睡容的她居然敢拿着弓箭射杀战鸿,她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等待他去发掘?
杏眸含春,轻慢挑衅的她;手持弓箭,一脸英气的她;气急败坏,泼辣蛮横的她,醒时娇俏,睡时憨萌的她……
她一时强壮如牛,一时柔弱如兔,让他拿捏不准。
墨兰,你到底从哪里来?什么样的传承造就了你这样一个奇特的雌性?
寒澈觉得,墨兰就像个漩涡一样,深深圈住了他,让他无法自拔。
他确定,这样的墨兰是让他喜欢的,想要的。可是他该怎么做,才能把她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