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就在李杰走到那片宿舍楼的前面一块水泥地的时候,梅静颜突然像鬼魅一样的出现在了李杰的面前。如果不是她肩上依然背着那支56式半自动,身上穿的不是那身军绿色的工作服,而是换一身白色长裙什么,李杰绝对会以为她是飘过来的。
李杰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所过的平静的生活和温柔的伙伴而忘记自己是谁,处在怎么样的环境里了,所以,他还是保持着很高的警觉性,加上他的感官又特别的敏锐,要他相信那里面什么都没有,那才是哄鬼的。
不过,当李杰看到梅静颜的脸色非常难看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摆出了一副茫然的样子,又带着很惊讶的表情说:“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问你要去哪?”梅静颜虽然没有把枪端起来什么的,但是声音很严厉。在她的身后有一道围墙,围墙里面就是那几栋宿舍楼。围墙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看起来,是灾难后幸存者们的作品。就像李杰曾经看到过的那样,用料简陋,东拼西凑,挡一下丧尸勉强还是可以的,但是人可以四处都找到爬进去的漏洞。
现在,围墙挡住了李杰的视线,他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只能把视线集中在了梅静颜的身上。“我刚才听到那里面好像有什么声音,所以想来看看。”李杰一脸疑惑的问:“你从那里面出来的?”
“对。”梅静颜看着李杰,似乎在分辨他的话的可信度,最后大概是确定他并没有走到那里面去了,所以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说:“我去找点东西。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悲惨的记忆。对不起,我的态度可能不太好,但是,那里面是我心里的一块伤疤。我可能有点神经质了,我只是,不想你去触碰它。”
李杰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梅静颜的心情,叹了口气说:“我明白的。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就是担心你。”
梅静颜感激而温柔的笑了笑,问:“你能分辨蘑菇吗?”她说着,亮出了手里拿着的一口袋蘑菇,说:“我们今晚是蘑菇汤。”
李杰以前是生活在城市里的,他连长在地里的韭菜和小麦都分不清楚,怎么可能分辨出蘑菇的好坏来?!不过,对他来说,即使是有毒的蘑菇他也不怕,他的身体经过李恩慧的疫苗注射和多次的试验,等闲的有毒物品都是毒不死他的。所以他这时候也讨好卖乖的说:“我分辨不出来,不过,一会我先吃好了。要是我吃了死不了,明天你再吃。”
“神经!”梅静颜嗔笑了一声,说:“我吃过很多次了,哪来的毒。别说死啊死的,我们活到现在多不容易啊。自从你来了以后,我才觉得我真的还活在这世上了,别让我那么快就失去你。”
梅静颜说得很动情,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似乎想到李杰离开她了的时候,变得很难过起来,她看着李杰,眼睛很快就红了。
李杰当然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爱情,就像他在孤独中绝望的时候,曾经想过即使遇到如花,他也会舍不得她离开的,一样的道理。不过,他也还是很被梅静颜动情的话所感动,所以他走上前去,伸手搂住了她。
就在初秋的细雨中,满世界都在荒凉中沉默。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深情的相拥,他们都用力的搂着对方,很用力,好像想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一样。这种情感不是爱情,却又胜似爱情,因为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相依为命了。这样的拥抱深情而纯粹,所以接下来的深吻,也是纯净而无欲的。
如果换在以前,李杰打死都不会相信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深情拥吻,会一点****都没有,而只是很纯净的心灵相依的感觉。但是现在,他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有这样的情感。
这场灾难,带走了人们太多的东西,也带给了幸存的人们很多过去根本就没有的东西。
很多时候李杰是个功利主义者,尤其是在末世里,他从来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但即使在过去糜烂在都市生活里的时候,他也同样幻想过人心的另一面,他相信在深重的灾难中,人的私欲会原形毕露,也会爆发出人性的光辉。
这从来都不矛盾。
这天的晚餐,梅静颜做得很用心。虽然还是野菜、粗粮,但是她尽力的做了很多花样,煮的,炒的,凉拌的,红红绿绿,虽然肉食只是点缀,但是看上去确实很漂亮。而且,她还特意关掉了电源,换上了蜡烛。更难得的是,还有一瓶红酒。
李杰看到梅静颜还特意换了一身低胸的V领纱裙,头发也精心的梳妆过,就知道该来的一切终归是来了。
还是在李杰的那间屋子,在那些拼凑的办公桌上。当梅静颜在半明半暗的夜色中褪去那身迷人的纱裙的时候,李杰由衷的为她感到赞叹。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季忆,尽管季忆的容貌无懈可击,甚至身材也在他的开发下发育得近乎完美,但她始终是欠缺着梅静颜的那一股魅惑。那是小女孩的年龄无法逾越的。
床上的梅静颜和白天那个安静、贤淑、温柔的女子截然不同,她的技巧,她的呻吟,她的多变,让李杰一开始就一泄如注。好在他的身体很好,尽管第一个回合丢盔卸甲了,马上又能提枪上马,继续征伐。他曾经交往过很多女孩,也多次到夜店、会所鬼混,但是他很肯定,梅静颜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让他最终全线败北的女人。她的身体饱含魔力,自始至终都让他像飘在云端一般无法自控。
同时,他又非常肯定,梅静颜的这种本领绝对不是在风月场中锻炼出来,而是天生的。
这女人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了,那就是——尤物。
天生的尤物。
李杰在筋疲力尽而又意犹未尽中发誓,即使她要吸光他的骨血,他也会笑着满足她。即使她要将他一口一口的吃掉,他也会笑着满足她。这妖孽要是生在古代,绝对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能耐。
清晨,当李杰在一屋子暧昧的气味中醒来的时候,梅静颜正像一个新婚的小女人一样满足和安静的蜷缩在他的怀中。当她发现李杰已经醒来的时候,慵懒的笑了一下,用她那一对丰硕而挺拔的山峰贴着李杰的胸膛,喃喃的说:“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冤家’呢?你让我变成了一个浪荡的女人,就像古时候那些要被沉猪笼的女人一样。而你就是一个恶魔,一点都不怜惜我,一晚上不停的蹂躏我,让我快活得死去活来,我现在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啊。”
李杰呵呵一笑,伸手搂紧了她,说:“不对吧,受尽折磨的那个人是我才对,我现在也是四肢无力呢。哪儿来的蹂躏的说法啊!”
梅静颜娇媚的用手握住李杰的要害,恨恨的说:“你就是故意要我说出来是吧?从我的脸上到腿上,从嘴里到……哪里没有你的……那个?这还不是蹂躏吗?你是不是很得意的想要我告诉你,你这一晚上来了十几次?”
李杰抱着她,谦虚的说:“十几次吗?没有那么多吧?”
“我讨厌死你了。”梅静颜推开他说:“害我一大早的就要去洗澡。”
李杰爽朗的一笑,将梅静颜横抱而起,走向了那个洗漱间,说:“没关系,我们就一起洗好了。”在洗漱间里,当然不只是洗澡那么简单的。完事之后,梅静颜亲手给李杰穿好衣服,要他好好休息,今天不要再去掏水塘了。而她则要出去一趟,去捡蘑菇,去河里捉几条鱼来给他熬汤补一补。
“还是我去吧。”李杰说:“捉鱼我还是在行的。”
“不,”梅静颜说:“你是我的男人,我愿意服侍你。我不要你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你就安心的躺在床上当太爷好了。”
李杰哈哈一笑,说:“那我干嘛还要穿上衣服,不是多此一举吗?其实照我说,我们也都没必要穿什么衣服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人,不穿衣服多方便呢。”
梅静颜呸了一声,说:“我真要什么都不穿,你两天就该看厌了,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再说,天这么冷了,不穿衣服不是存心生病啊。好了,乖乖在家里等我。不要乱跑哦!”
李杰站在走廊上看着梅静颜曼妙的身姿渐渐的消失在树林里,回想着之前美妙的一晚,他觉得人生有这样的一次经历,那已经可以说死而无憾了。折腾了一晚上,他没有觉得手脚无力,反而觉得这么呆着闲得慌。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梅静颜既然出去了,那么,也许他可以到她的房间里看看?那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他们已经合二为一,那么,他就有责任最大限度的保持这里的宁静和温馨。他需要看一下监控录像,好制定一个更为完善的防御方案;他需要清点梅静颜的武器,教会她更多的战斗技巧。他就没发现梅静颜用过她总背在肩上的那支56式半自动,也许她其实根本就不会打枪。就像她说的,男人不要去做那些琐碎的事情,那么,他们的安全,就应该有他一个人扛下来。
站在梅静颜的门口,李杰又停下来了。他知道这样有些矫情,但是既然梅静颜把自己都交给了他,那么,自己就应该尊重她,在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之前,不应该擅自进入她的房间。
然而,面对着梅静颜的房间,李杰突然又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一个问题又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在她丈夫死后,她应该是遭到过那些人的侵犯的,李杰并不在意这个事情,问题是,那些人哪去了?他们没那么容易会放过她,是出了什么变故,让他们逃走了?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情?梅静颜不让他进她的房间,不让他到后面的宿舍楼去,又是为什么?
难道说,她把那些人关在了那里面?她有这样的能力吗?开玩笑吧,李杰可以确定她并没有什么超能力,她虽然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但要论起战斗力来,她可能连基地里那些只是简单受训的女兵都比不上,更不要说像季忆和海凌珈那样的女战士了。梅静颜没有告诉李杰,她丈夫死后,还剩下多少幸存者,但显然也不会只有一两个,凭她的能力,要把他们都抓起来是不可能的。否则的话,她也不用欲言又止,对这个事情避而不谈了。
李杰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不是一定要查明什么,他其实是在担心梅静颜。如果那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比如内讧,比如突然变异出捕食者,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死光了倒还好,如果还剩下一两人,但是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女人都不忍心杀死他们,而只是把他们关起来的话,稍不注意,就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
李杰决定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如果真像他猜想的这样的话,就算梅静颜会不高兴,他也要把那些人解决掉。
不能因为善良而留下后患,必须要让她明白这一点。
不过,梅静颜的房间是锁上的,虽然要打开那个锁很简单,但是李杰没有这么做。她的房间里不可能关着活人,如果有,李杰早就发现了。就隔了一间屋子,凭他现在狗一般的嗅觉,猫一般的耳朵,绝对是可以听到闻到点什么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围墙里的宿舍楼。
宿舍楼的简陋围墙那里也有道门,也上了锁。不过李杰压根就不打算去碰那把锁,而是轻而易举的,就翻过了围墙。
围墙里很荒,满地狼藉。
当李杰跳下围墙的时候,他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让他很意外,也很奇怪,怎么会是,消毒水的味道呢?
当他继续往里走,走到最里面那一栋楼的楼下时,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幕,让他既觉得充满意外,又觉得完全可以想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