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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笑得越发开心:“艾德,难倒你想否认这个组织的激进性和暴力性?别忘了,我也是犹太人,我对这些组织的了解程度可是一点儿都不差的。实际上我当时负责这个案子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把卡哈尼拉比和他手下的杂碎送到监狱里去……”
“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我这样的人确实这个国家和秩序的最忠诚的守护者。咱们之间也不用来探讨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对那时的我来说,把这个混蛋送进去,对社会有好处,对我个人也有好处”
“然而……我倒是好奇,现在回想此事,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隔着话筒,爱德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阴阳怪气和无奈。
他嬉皮笑脸的反驳“我问问,你的良心呢?”
“??我说艾德,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还有良心这玩意?”所罗门的声音充满了不满!
“咳咳……”爱德华败下阵来,只能回答问题
“所罗门,你知道的,我向来对卡哈尼拉比那套东西看不上眼。对我来说,暴力不值得被提倡,尤其是在自己国家搞暴力破坏,伤害本国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这种暴徒只能称之为懦夫!”
听筒里传来啪啪啪的声音,所罗门不是海夫纳也不是拉里·弗林特没有在打电话时干点别的事情的爱好,那只能是他在拍手“亲爱的艾德,说实话,我完全相信你!我相信你是发自内心的厌恶暴力,并且身为一个犹太人你应该对犹太复国主义也没啥执念吧……”
“当然……我们在美国不是过得不错么,为什么要回到那个都是沙子和敌人的地方去?合众国就是我的家……”爱德华嘀咕,这话倒是有一大半出自真心。
他对于那片沙漠没啥特别的想法,有机会去旅游应该不错,但定局……算了吧,上辈子在电视新闻里隔三初五就听到那地方老被火箭弹迫击炮袭击……
液化气罐头焊的那种,看起来就异常朴实刚健,一发落在自己腿边的话,大于半斤的肉块都找不到……
“是,说的很好。但是这话对我说没有用,你该对《真理报》《消息报》以及塔斯社去讲。我告诉你吧,你当时给谢尔顿辩护的时候,俄国人的新闻媒体都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报道此事……想想看吧,你为谢尔顿的辩护,等于是在明确的告诉苏联当局你支持犹太复国主义。不不不,不要反驳我,要我替你约见一下多勃雷宁大使么,你可以当面向他倾诉你的委屈……”
最后一句显然是所罗门在拿他开心,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不料下一秒钟他就笑不出来了。
“嘿嘿,亲爱的所罗门,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了你,实际上我已经申请到了签证,要不要我传真给你看看?”
“怎么回事?该死的,你是怎么做到的!?”所罗门有点气急败坏“我原本以为可以借这个机会让你在欠我一个人情来着……”
“哈哈哈哈”爱德华笑得狂,充满了小人得志之感“说真的,我已经欠你很多人情了。所以这次就算了,因为已经让我还不清了。”
“至于怎么申请下来的,你应该记得,我在纽约的办公室……好了,你别笑就是布鲁克林的那栋房子里还藏了个天才棋手,有史以来最年轻美国国际象棋冠军?”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
“艾德,你真是让我吃惊。你打这个主意已经很久了吧……或者说你收留贝丝·哈蒙小姐就是为了这个?”
“那到不至于”爱德华猥琐的笑了两声“她可是非常漂亮的,而且我也喜欢她的性格……所以,我会以经纪人的身份在一个礼拜后陪着美国国际象棋联盟冠军,天才的贝丝·哈蒙小姐直飞莫斯科,参加她和彼得罗相之间的对决,我相信,你会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我的。”
“好吧”所罗门叹了口气“那就祝你好运了,对了,到了莫斯科如果碰到困难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上帝,你在莫斯科都有关系?”爱德华吓了一跳
“有朋友也有生意合作的伙伴,你可别忘了我有个当了十年CIA局长的舅舅,还有个ODI负责人的姑姑……而我们家族又是出了名的喜欢交朋友,我想想应该有人长辈在苏联呆过很长时间。总之,真碰到问题记得灵活变通。”
“好吧,如果哪天我去非洲旅游,被食人部落抓住,我大概也能寄希望于你吧……”
“当然,我吃人可比他们吃人文明的多,效率也高的多……”
爱德华撇撇嘴“机械化大流水线生产时代是吧”
……
所以在申请签证上,爱德华的小花招就是,他和贝丝·哈蒙一起申请。
而让塔尔福德·泰勒教授与他的助手乔治·弗莱彻教授另行去苏联大使馆。
弗莱彻教授是加州大学法学院的教授,和泰勒教授私教不错,更要紧的是,他是美国首屈一指的研究苏联法律方面的专家,精通俄语,这样一个人用处可太大了。
他们两人一起向苏联驻旧金山大使馆提出访苏申请,原因则大大方方的写明“因法律事务申请访问苏联”--咳咳,拜访最高检和最高法的头儿可不是法律事务么。
一起递上去的,还有泰勒之前写给苏联总检察长鲁登科以及最高法院院长斯米尔诺夫的私人信件的副本:“我希望不久后能去苏联访问。自从我们一起在纽伦堡审判**战犯以来,至今已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如果有机会能在莫斯科重逢的话,重温我们之间的友情,畅谈相互关心的法律问题,我将感激不尽。一转眼,我们都老了,见面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了……你们公务繁忙想来是没什么机会来美国……所以只好我这个闲人过来咯”。
而对方的回信也极尽热情,当然也被一起附上。
结果可想而知,负责签证的官员本来就知道泰勒教授的好名声,再看到了两份私人信件之后,立刻毫不犹豫的盖章同意,并且祝愿泰勒教授在莫斯科玩得愉快,和老朋友聊得尽兴。
原本大家都觉得三个人要获得签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爱德华之前努力学习俄语,就是怕三人无法一起入境,结果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多半是个好兆头吧。
爱德华对此没啥得意的,实际上他快忙疯了,根本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但在组织内部,让他声名鹊起,大家都发现这个这个年轻的家伙不但精通司法,干活认真,脑子也是一等一得好使,各种歪门邪道的电子在他这儿能源源不断的冒出来,还都特别管用。
而爱德华也不无得意的向众人炫耀:“嘿,拿到护照是小事情,这回你们应该赞美我,因为我给咱们组织省钱了。要知道莫斯科的饭店费用可不便宜。但我一分都不用出,苏联体育局会承担我的一切费用,包括每天晚餐的鱼子酱还有最好的伏特加。但是我觉得太浪费苏联人的钱也不大好,我考虑后还是和贝丝挤在一个房间里对付一下好了!莫斯科乌克兰饭店的羽绒枕头据说是全欧洲最软的!”
“你这个混蛋!”
“记得适可而止这个词!”
“上帝啊,赶紧一个雷劈死爱德华吧,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12月的纽约异常寒冷,爱德华已经习惯了加州的阳光,现在让他再回去吹冷风有点强人所难。
可一想到要飞到更加寒冷的莫斯科,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让拿破仑和希特勒都铩羽而归的野蛮气候,可别冻死自己一条狗命,尤其是自己可是带着“任务”去的……
一想到那些有关kgb心黑手辣的传说,某人还是有些哆嗦。
这次莫斯科之履,总共四个人,分两组行动。
泰勒教授和弗莱彻教授打着和苏联最高院院长与最高检检察长“彼此交换关于各自关心的法律问题”的名义过去。
而某人则是伟大的美国国际象棋冠军贝丝·哈蒙小姐的经纪人兼跟班,负责给她拎包或者说生活保姆……
甚至连出发地点都不一样,泰勒组从纽约直接出发走北极航线。
爱德华则在旧金山等贝丝过来,两人汇合后从西海岸飞西伯利亚,然后再转机。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掩人耳目,毕竟KGB神通广大,若是知道他和泰勒同机,只怕会多生波折。
并且两组人的工作目标也不尽相同,泰勒当然是“叙旧”,走走上层关系看看能不能说服最高当年免除两人的特别监禁。
顺便把其他那些人的“罪行”重新审判一下,起码……审判席上不要坐满kgb啦啦队时不时发出整齐划一的“吊死他吊死他”的呐喊。
如果不是在涉及人命关天的环境下,这场景着实滑稽,让某人想到了上辈子看到过的,曹县啦啦队在奥运国际赛场上的声援风格……
最终他们的目标是是……呃……
让……泰勒担任这些人的上诉律师。
用常识推断就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这就是无理要求。
正如同美国不会接受苏联律师来给弗兰克林辩护一样,实际真从莫斯科飞个根正苗红的律师过来帮助弗兰克林的话,只怕后者在民众中仅有的哪一点儿好印象也会消失殆尽……
尼玛,里通外国实锤!铁定是收了莫斯科的银子,意图搞乱合众国!
妥妥的境外势力干预了!
而弗兰克林如果聪明点的话,肯定也会决绝莫斯科伸出的援手-虽然莫斯科未必是坏心,多半是要真心实意的帮助这位海外的同路人……
可莫斯科也不蠢,当然不会干这种授人以柄的笨蛋事。
再有,两国法系毕竟不同,苏联号称大陆法系实则独树一帜,美国不用说了世界上最大判例最浩瀚的海洋法系。
双方都有研究对方法律的专业人士,并且成就都还不低,但苏联人知道,研究的再透彻也没用,因为毕竟人少,无法覆盖掉对方那无穷无尽的判例,虽然华盛顿有的判例全集,莫斯科都有……
总之,美国人去给苏联人当律师,这简直是极度的异想天开之举。
然而事件竟然看起来有点可信度?
苏联犹太人法律保护计划是个纯粹的NGO和联邦政府一毛钱关系都没。
可别忘了,露丝伯格这种学界大佬也是其成员,更不用说桃李满天下的泰勒教授。
事件能够成功推进,固然和爱德华及其同事们的努力分不开,可背后还是有人在偷偷用了大力气。
比如,这事肯定就瞒不过胡佛老爷的慧眼,是的,合众国没有人能逃过胡佛的注视。
他对此表达了足够的沉默,这本身就是态度的体现。
虽然FBI算是全国性的联邦警察不管国外的事情,但怎么也是替联邦政府效力的,眼看有人愿意给联邦政府最大的敌人添堵上眼药,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没准还会亲自给CIA老板写封备忘录,建议后者在适当的时候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的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历史的行程,我不绝对不知道,我作为一个纽约的律师怎么就莫斯科了呢?泰勒教授找我谈话……都已经决定了,你来总负责……”
爱德华在喃喃自语,这事情让他怎么那么不靠谱。
大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意思。
可反过来说,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事情难办,所以才会轮到他,否则全美的犹太人律师岂不是要挤破头?
再者,正因为所有人对此事的预期都极低-大家都觉得这几个人能够平安活着回来就好(只求保住一条狗命,哪怕缺点啥零件也行)-,所以但凡能取得一点儿突破都是可以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毕竟这是用美国的法律在铁幕上凿了洞,哪怕再小,也能透光!
有了这个小孔,后续的各种动作就方便多了。
对此,拉里·弗林特已经拍着胸脯保证,爱德华成功归来之日,他肯定把当期的封面留给他。
某人满头大汗的感谢拉里的好意,连声说自己配不上,这才打消了他的念头-要知道《好色客》的封面从来都是不穿衣服的,爱德华丢不起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