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也没有如此,直到发现你母亲因为被误会所受的痛苦和折磨,他内疚自责,一次次私下求曲威原谅,但都被打成重伤,直到你母亲死去,就再也没有在宗门里出现过。”曲左无奈道。
“那今天五伯为什么会来呢。”曲清然一手托腮,低声呢喃。
“或许是因为黛儿也是他的侄女,被杀死也是大事,才会来吧。”曲左猜测道。
“不,我觉的五伯可能知道些什么。”曲清然摇头。
这一次直觉很强烈,必须亲自去着五伯谈谈,否则没办法解开心底的疑问。
她转身直奔偏厅。
远远地就看到站在门口守着的五伯。
加快脚步走上前,开口道:“五伯,有时间可以聊一下么?”
曲枭垂眸看向她。
这张脸,实在是太像她的生母幽雨微了。
等她再长大一些,就回出落的跟她母亲一样风姿绰约。
一时间看痴了,眼眶湿润,把曲清然当成了幽雨微,扑通跪倒在地。
“五伯?”这猝不及防的下跪,让曲清然愣住。
曲枭听到她的声音,才恍然般回过神,立刻擦掉了眼眶的泪,转身往偏厅里走。
曲清然也垮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这里没有其他人,五伯不用拘束,随便坐吧。”曲清然先坐下。
曲枭还是站在原地:“想问什么。”
“五伯今天为什么回宗门?不仅仅是因为曲黛的死吧。”曲清然问的直白。
“没有原因,许久没有回来而已。”曲枭回避道。
这回答,在曲清然预料之中。
她勾唇笑道:“五伯的心早已经死了,就算宗门覆灭,也不可能有什么起伏波动,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然回到宗门,难道是因为宗门里还有什么让五伯放心不下的人?”
“你想太多了。”曲枭依旧否认。
“五伯性格冷漠,对自家的孩子都从不放在心上,我实在想不出,宗门里还有什么人,是让五伯惦记,放心不下的。”曲清然微眯起眸子,盯着他那张冷漠的脸。
看得出,曲枭的样貌俊朗,如果是年轻时候,一定也是个偏偏少年。
但经过岁月的侵蚀,这么多事情的影响,饱经沧桑,看上去比四伯都还要年长几岁。
唯独那双眼睛……
“是琰儿吧。”她观察着曲枭的神色变化。
果然,让她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看上去是被说中的紧张。
曲清然不由地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太荒唐。
但是,曲琰的眼睛,的确跟五伯的像极了。
“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但我想琰儿应该不是曲威的亲生儿子,不是我嫡亲弟弟,而是五伯你和我母亲的骨肉吧。”曲清然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些话。
厅门外,是花坛被踢翻的声音。
不等曲清然动作,曲枭已经追了出去。
不过片刻,曲枭已经把偷听的人带回来。
“姐姐……”曲琰扑进曲清然的怀中,双眸泛红。
“好好的哭什么?”曲清然感觉到他浑身都颤抖的厉害,心疼的把他紧紧抱住。
曲琰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委屈油然而生,带着哭腔嚷道:“我就是姐姐的亲弟弟,我是姐姐的亲弟弟!”
果然,不出曲清然所料。
全被他听见了。
曲清然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一团乱麻,麻烦事都凑在一起发生。
她抬手揉了揉曲琰的脑袋,语气温柔的哄道:“方才姐姐和五伯开玩笑呢,琰儿不必当真。”
“真的么?!姐姐没有骗我。”曲琰迅速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琰儿了?”曲清然勾起一抹笑意,抬眸睨向曲枭:“五伯也可以作证,刚刚那些只是玩笑话,是姐姐觉得五伯太严肃冷漠,才想要逗逗五伯的。”
曲枭点头:“嗯。”
“可是……可是刚刚姐姐和五伯谈话的气氛那么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曲琰仍是心有余悸。
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仔细的看了看:“从我懂事起,就时常听到府里有人议论,说我长的和爹爹不像。”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曲清然抵住他的唇,脸色一沉。
曲琰不想惹她生气,赶紧点点头。
“我一开始不是让宗门内弟子都回房去,你怎么还呆在外面乱晃,若是那逞凶偷袭的人还留在宗门,不就拿你开刀了?”曲清然松开怀抱,把他拽到偏厅外:“这种非常时期,赶紧回去。”
“可我想跟姐姐呆在一起。”曲琰舍不得松开手,朝她撒娇。
“别忘了,姐姐陪不了你多久,等处理完曲黛的丧事,就是最后一轮宗主选拔的比试。”曲清然双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表情认真道:“到时候你就是飞鹤宗的宗主,一言一行,不止是宗门内,还有外面的人都看着。”
曲琰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他咬着唇,把委屈的感觉压下,转身离开。
曲清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当然也不忍。
毕竟他才十岁而已,还那么小。
可是,出生在这偌大的宗门,又身为曾经宗主的嫡子。
这样的身份,注定了就不能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享受简单轻松的童年和人生。
注定这一生都肩负的比别人更重,更多。
“五伯,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你不想回答,我也逼不了你,只不过我希望这个答案,如果是真的,那就一辈子烂在五伯你的肚子里,永远……”曲清然加重语气:“永远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曲枭的瞳孔微微一睁。
虽然她和幽雨微长的那么相似,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如果当初的幽雨微能有她一半的勇气,跟曲枭一起离开这里,挣脱那束缚着的枷锁。
那么幽雨微就不会那么年轻就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抑制不住的微颤:“其实,我不敢来宗门,是怕看到你。”
“你跟你母亲长的太相似,总会让我觉得,好像雨薇……三嫂还没有死,又回来了。”
“呵……”曲枭自嘲轻笑,语气苦涩道:“其实我根本不配让你叫一声五伯,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我做了太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