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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一向不承认失败,台儿庄会战,日本一再表示,是日军的主动转进,还多次强调,转进是在豪不费力的情况下进行。台儿庄会战,万余人的濑谷支队毕竟逃了三千多回去,旅团长濑谷启也只是伤重不治,日军确有狡辩的资本。
但安庆会战再无狡辩的余地,两个旅团的日军被歼灭的第二天,消息传到日本,整个东京都如丧考妣。
“板垣将军阁下,陛下怎么说。”
“板垣君,陛下的态度是什么。”
…
陆军省,一群人员看见板垣征四郎面圣回来,拥上前七嘴八舌地问道。
板垣征四郎一句话都没回答,黑着个脸,挤出人群,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他没有办法回答,天皇召见他,他以为是询问前线战况的,他已经想好了几个托词,没想到到了皇宫,裕仁一句话没有说,整整半个小时,一直板着个脸,把他晾在一边。
板垣当时就汗如雨下,天皇不说话,表明裕仁对陆军的表现大为不满,他作为陆军大臣,没有了天皇的支持,是不安其位的。
房间里只有他和次官东条英机。
“板垣君,陛下的意思是什么?”东条也很关注裕仁的态度。
“陛下对支那战场的进展很不满意。” 板垣苦恼地道。
“兵力还是不足啊,支那战场太广阔了。”东条英机现在采用了华中方面军烟俊六的说法,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一年前,他带着东条兵团在中国华北纵横,是鼓吹三个月解决“支那事变”的积极倡议者。那时,他认为三五个师团就可以解决问题!
“把满洲第二师团调到华中吧。”
“参谋本部能同意吗?”东条英机疑惑地道。
“我去找闲远宫亲王殿下,争取去说服他。”
到参谋本部一说,果然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和次长中岛铁藏都没有同意。
“板垣君,第二师团是关东军的核心,不可轻易调出,现在满洲只有9个师团,而对面的俄国却有25个师,防备已经非常薄弱了,不能将徐州附近的第五师团投入吗?”中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第五师团徐州会战急需休整,第33旅团伤亡重大,尚未得到补充,无法担负起攻略汉口的重任。”
“第18师团呢?”
“需要投入到广州附近的作战。”
“近卫师团可不可以?”
“那陛下的安危谁来保护?”
……
说来说去,还是兵力不足,这在以前是绝对无法想象的,日本在1936年制定的对华作战计划里,准备以9个师团,华北5华中3华南1,一举将中国征服。但现在,不包括中国东北的9个师团,中国关内投入了23个师团,可还是觉得兵力不足!
现在日本国内只有2个师团,1938年初,日军参谋本部新编了6个师团,分别是第151721222327师团,最后一个师团是6月21日完成编组,这6个师团除了第23师团开赴中国东北外,其余全部投入到中国关内。
好一通商量,闲院宫和中岛总算同意将第2师团调入中国战场,并将国内的第11师团调入“满洲”。
板垣征四郎感觉非常疲惫,不是因为下午扯了一下午皮,而是一种内心的无力。战争,已经完全脱离了日本人的掌控,作为陆军大臣,他明白自己的职责,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支那事变”,结束这场战争,他的下场比杉杉元好不了多少。
在银座附近,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是日本最繁华的商业区,各种建筑鳞次栉比,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着夺目的光彩,到了下班的时间,人流川流不息,商家也殷勤地招呼着,有的小学生,刚刚放学,打闹着,嬉戏着,在和平的日子里,快乐地生活。
“板垣,”他突然感觉有谁喊他,回过头一看,居然是西园寺公望。
西园寺是日本明治时期幸存最后的元老,虽然他与当今的军政高层想法不一致,反对军国主义和对华扩大战争,但在日本国内有很大的影响力。
“阁下,”板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西园寺的住宅位于银座附近,是一个典型日本式的园林,庭院深深,池岸曲折,桥梁假山别具一格,绿色的植物在这个季节茂盛地生长。
仆人恭敬地给西园寺和板垣上了清茶后,然后轻声离开。
“板垣,陛下是否对战局不满。”西园寺作为日本政坛纵横数十年的元老,对政局和裕仁的了解再清晰不过。
“是啊,陛下对支那的战局非常焦虑,这都是我等的罪过。”
“那现在是打算继续增加兵力,迫使支那屈服了。”西园寺公望追问道。
“帝国已经没有选择了,无论如何,也要打赢这场战争,否则,如何向陛下和国民交待。”
板垣征四郎知道西园寺不赞同对华作战,早在去年事变时他就建议要将国力集中在苏联上面。但当时日本的军国阶层上下如何会听,一个个指望到中国建功立业,板垣也是其中一员,他陆军大臣的位子,某种意义上,也是从中国得来的。
“即便占领汉口广州,能使中国屈服吗?”
“研究发现,只要占领中国的北平天津上海南京武汉和广州,就能支配支那。”
西园寺可不知道还有这种“研究成果”,他若无其事地望了板垣一眼,说话带有一丝丝的讽刺,“占领汉口和广州后,支那不屈服的话,是否还要占领重庆?”
武汉会战已经超越日本的国力,再跑到中国的西南高山密林去打一场重庆会战?显然是不可能的,那至少需要投入30个师团!西园寺的话语显然有讽刺的意味。
板垣倔强地道:“我个人认为攻略武汉,会加速事变的解决。”
西园寺不同意,“错了,都错了,攻占武汉,绝不能解决支那事变。”
“请阁下指示,”板垣征四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但话语也有挑战的意味。
西园寺公望没有直接说明原因,而是问道:“板垣,你知道什么叫城下之盟吗?”
“这…”,板垣疑惑不解,难道这是考虑我的语文能力,西园寺没有这么无聊啊。
“宝剑没有落下的时候最为可怕,都城即将被占领的时候最为担忧,这才是城下之盟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城后之盟”的原因。”
西园寺说了一下,毕竟是89岁的老人,喝了一杯清茶,又缓缓道:“你们一直努力进取,希望用武力迫使支那屈服,但有没有想到,支那不屈服的原因是什么,蒋介石不接受条件的原因是什么。”
“和他的性格有关,蒋介石极为顽固,受到g主义和俄国的蛊惑。”板垣的回答是日本军部的标准答案。
西园寺摇摇头,眼神里露出一丝失望,“分析国际事态和战略岂能从个人的性格上入手,况且蒋介石根本不会和苏俄能够保持长久的一致,蒋介石政权不屈服的真正原因是你们!”
板垣征四郎颇为不服,说道,“我们一直在为降服蒋政权而努力,阁下的话我不能理解。”
“好,那我问你,蒋政权统治基础是什么?”
“恩,黄埔生江浙财团。”
“是的,江浙财团是支那政权的经济基础,可他们现在在哪里?”西园寺仿佛在诱导一个中学生。
“这…已经被帝国攻占。”板垣回答得就像一个中学生。
“占领上海后,那是最后与中国会谈的时机,因为支持蒋政权的江浙财团害怕战争,害怕自身受到损失,这和蒋介石的性格无关,他是一个政治人物,就必须接受这些。但现在,他的经济基础已经被我们摧毁,蒋介石要想维持统治,就必须抗日,必须抗日到底,即便我们占领武汉占领重庆,他也会继续抵抗,这和他性格无关!”
7月中旬的东京天气并不炎热,西园寺的庭院凉风习习,但板垣征四郎的头上却冒出了滴滴汗珠。
当日本西园寺公望和板垣征四郎在秀丽优美的园林谈话时,在中国,许鸣也遇到一个和他详谈的人,
7月15日,挂车河的战斗刚刚结束,许鸣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美国驻华武官,约瑟夫史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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