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触及了乔振国的伤心事。
乔振国猛地哭丧了脸:“我也不知道。我、我只是让安珍来劝安静柔,让她交待事情。我没想到,安珍居然会忽然就死了啊……”
虽说他也想摆脱安珍。
但他绝对不想,以丧偶的方式摆脱安珍!
不说别的,晦气都晦气死了!
这女子,即使是死了,也不忘给他添堵!
乔振国越想越是难受,恨不得把安珍从地板上拽起来,好好痛骂一顿才肯罢休。
封霆川冷眼看着乔振国懊丧的脸色,皱眉冷声:“够了,别在我面前感慨。”
“……”乔振国猛地哽了下,回头求助地看向乔西,“西西,你看,这件事怎么办?”
乔西没有理会乔振国。
她皱着眉头,看向昏暗的阁楼里,那牛头摆设的细节。
这,应该就是让安珍丧掉性命的摆件了。
牛角上沾着一丝血迹,那血迹刚干掉不久,上头还沾着一丝幽暗的光。
从摆设的方向看来,安珍撞上去的方向,应该是往后。
只是好端端的,安珍为什么会往后仰?
地上,有一条痕迹。
那痕迹不算明显,是高跟鞋在地板上用力拖了一道的样子。
乔西看看安珍脚上,发现她今天穿着的,正好是一只高跟鞋。
阁楼,是用来关押安静柔的地方。按理说,所有人都会嫌弃这里晦气,不愿意轻易上楼……就像从前,她被关押在这里的时候。
既然如此,肯来看安静柔的人,大概就只有安珍了。
安静柔在轮椅上装模作样了那么多年,脚上穿惯了休闲鞋,也不会穿什么高跟鞋。
所以这鞋印,必然是安珍留下的!
乔西皱着眉头走过去,观察一下那鞋印的.asxs.。
她的模样,无比认真。
乔振国一看乔西的样子,顿时期待又高兴,连连问她:“西西,你看出什么了,是不是?”
封霆川皱了皱眉,冷冽地转眸瞪向乔振国,低喝:“闭嘴!”
乔振国吓了一跳,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胡丽菁趁机娇弱地靠进他怀里。
乔振国心里怕得厉害,连小情人都顾不上抱了。
胡丽菁悻悻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关心地看向乔西。
看来,这个乔西是发现什么了。
她原本以为,乔西只是个没什么本事、单纯被封霆川眷顾的女人罢了。
然而今天胡丽菁才发现,乔西的手段可没有那么简单。
看来,她还真得好好讨好一下这个乔西才行呢!
胡丽菁心里,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乔西观察了半晌,皱着眉头看向乔振国:“阁楼的地面,不是平坦的。”
“这……”乔振国讪讪地搓了搓手。他还以为乔西是在责问自己为什么不好好修缮阁楼,赶紧解释,“阁楼是给安静柔那个孽畜留下,让她悔罪的地方。要是把阁楼修得太好,不就起不到让那个孽畜后悔的作用了吗。”
乔西原本想要说几句自己的猜想。
然而听见乔振国的话,她一下子就没了这样的兴趣,冷笑起来:“乔振国啊乔振国,封霆川厌恶我的时候,我在你口中就是孽畜。现在他厌恶了安静柔,你又说安静柔是孽畜。在你眼里,你的血脉就这么不值一提?”
乔振国目瞪口呆了下,赶紧解释:“西西,安静柔她不是我的女儿。我们乔家,没有这样的人!”
“是吗,你确定?”乔西皱起眉头,大步往阁楼里肮脏狭窄的床铺旁边走去,“安静柔应该在这里躺过,床上还有她的头发。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她不是你的女儿,那我们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你去不去!”
“我、我……”
乔振国顿时目瞪口呆。
他哪敢答应这件事,只能拼命地往后缩。
一看见乔振国的模样,乔西心里就有了底。
她若有若无地冷笑了下,回头看向封霆川:“报警吧。”
“好。”
封霆川答应一声,神色冷漠地拿出手机。
乔振国吓了一跳,赶紧阻拦:“不,不能报警!”
“不能报警?”乔西反问,“那安珍的死,你打算怎么处理。”
乔振国再次支支吾吾起来,吭哧吭哧了半天才说:“这,这件事就暂且搁置一下好了……”
“什么搁置不搁置的。我看,是你不打算处理这件事了吧!”乔西冷笑,说出的话语一针见血,“毕竟你乔振国本来就想摆脱这个麻烦,她死了正中你的下怀,你又怎么会想要查清她死亡的真相。”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振国脸涨得通红,“我只是觉得,她的死只是个意外。西西,你误会爸爸了。你怎么可以对爸爸误会这么深?”
说着说着,乔振国仿佛几乎要哭出来。
乔西冷冷地看了乔振国一眼。
她当然不会觉得,乔振国是真的后悔。
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这卑微猥琐的样子。
乔西忽然觉得,很想吐。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往外走。
封霆川拧眉:“乔西!你去哪儿?”
“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乔西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乔振国也厚着脸皮想要跟过去。
封霆川冷冷地投过去一个眼刀。
乔振国一惊,赶紧就不敢动弹了。
封霆川微微拧眉,跟着乔西一起出了门。
临走,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乔振国一眼,心下沉吟。
他原本以为,乔振国只是脸皮厚了些而已。没想到,这人的心也是黑的。
既然如此,将他继续留在乔西身边,就是个祸害了。
他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祸害,继续留在乔西身边。
封霆川很快笃定了心思。
他收回视线,大步离开。
……
此时,门外。
唐泽言来到安珍房间旁边,在地上逡巡半晌,找到了自己留在这里的录音装置。
他看着那录音的装置,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庄重地打开了它。
安珍和方管家的对话声,顿时倾泻而出。
即使隔了一层墙壁,安珍的录音有些失真。唐泽言也不难听出,她话里的恨意。
“唐泽宇的事情……对,是我做的。是我和小柔一起,把他丢进一口枯井里的。”
“杀人?不不不,我们怎么会杀人呢。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