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柔不赞同地看了安珍一眼：“妈，你在外头的时候还是别这样说的好。万一被人听见，咱们就都完了。”
“你放心，妈还能不知道这些？”安珍冷哼一声，“其实，妈平时对乔西的态度都还算冷静。只是一想到乔西害你名不正言不顺，没法成为乔家正牌小姐的事情，我心里就不舒服。”
安静柔皱起柳眉：“这倒也是。”
安珍又叹气：“虽然封三爷现在已经很看重你，还口口声声说要娶你。但只要你在乔家没有一个正式的、拿得出手的身份，不能正式成为乔家的人。那么，即使你以后真的嫁进了封家，也会被人看不起的。”
安静柔沉默了片刻，说：“算了。只要乔振国对我真实的身份心知肚明，能不能正式进入乔家，对我来说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这……唉。”安珍尽管心里顾虑，表面上却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能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都很阴鸷。
……
夜总会。
有了昨天帮忙的事情，乔西很快就跟梦梦混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封霆川没有去夜总会。
乔西则是抽空带着梦梦混了几个场子，靠着一身的划拳技术，明里暗里帮梦梦多赚了不少钱。
梦梦拿了钱，对乔西当然是感恩戴德。
于是，乔西也开始想办法，从梦梦嘴里旁敲侧击起了当年安静柔的事情。
午饭时间过后，乔西拿漱口水漱了口，清清嗓子：“梦梦。”
“哎。”梦梦答应一声，“乔乔，怎么了？”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天。”乔西笑，声音尖锐而娇媚，“你来阑珊阁上班多久了？我听好多人说，你在阑珊阁里资格最老，算是前辈。”
听见这句话，梦梦的神色有些暗淡。
她轻声说：“我来这里，已经有四年多了。”
乔西问：“这四年多里，你从来就没离开过？”
“是啊。”梦梦苦笑，笑容里带着强烈的不甘，“离开？我要是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儿呢？”
乔西拍拍梦梦的肩膀，算是安抚她：“好了，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听说三年之前，这座城市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件事，你知道吗？”
“三年前？”梦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摇头，“没有。”
乔西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把问题拉扯到自己想要的方向上去。谁成想，梦梦根本就不接茬。
她不由哑然了下，转念想想，发现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梦梦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包房公主而已，即使在阑珊阁里，也属于最底层之一。这样的梦梦，又怎么会知道身为名媛的她，和封霆川之间的恩怨情仇。
可是，梦梦必须要回答她的问题才行。因为梦梦是她唯一的希望……
乔西深呼吸了下，摆出不动声色的笑容：“梦梦，你听说过封三爷没有？”
“封三爷？”梦梦吓了一跳，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乔乔，你问封三爷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乔西满不在乎地笑，“人人都说他是这座城市最有权势的人。女人天生就好奇这种男人嘛。”
“那你最好对他少好奇一些。”梦梦质疑地看了乔西一眼，看乔西的脸色没什么不对，这才放下心来，警告她，“有的男人你惹得起，有的男人你惹不起。能来阑珊阁玩的男人，往往都是非富即贵。你惹到这些人的下场，一定会很难看。但如果你惹了封三爷，到时候，你的下场就不止是难看而已了。你会死得很惨！”
乔西听得背后一凉：“不会吧？”
短短三年时间，封霆川的名声居然变成了这样？似乎在她刚进监狱的时候，封霆川在外界的传闻当中，还没有这么可怕。
“对，你可千万别招惹封三爷。”梦梦郑重其事地警告她，“而且，封三爷已经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
乔西眼皮一跳，心底有种被揪扯的痛楚，表面上却故作满不在乎：“哦，是吗？我都不知道。”
“你一定要知道才行。”梦梦忧心忡忡地盯着乔西，“乔乔，封三爷很宠他的未婚妻。你要是得罪了他的未婚妻，就等于是得罪了封三爷。到时候，阑珊阁可保不住你！”
“放心，我知道了。”
乔西故作不在乎地笑了笑，点头答应。
背地里，她的手指却攥成了拳头。
就连阑珊阁的公主，都知道安静柔在封霆川面前很有面子。封霆川，他到底对安静柔有多好……
乔西正在出神，前头有人走过来叫了一声：“有哪个公主没事的，赶紧去五零七包厢陪客人。”
“哎，来了。”好不容易来了工作，梦梦顿时喜出望外。站起来往外小跑几步才想起乔西，急切地招呼她，“乔乔，你快点跟我一起出去。”
“这就来。”
乔西答应一声，魂不守舍地跟着梦梦一起往外走。
五零七包厢里，气氛暧昧。
到处都是烟草的味道，还有红酒的气息。
男男女女们坐在那里，一个个喝得开怀。
这些人的脸，一个个精致又高级，是这座城市的上流社会。
乔西刚一走进包厢，就怔住了。
这个包厢里的人，她几乎全都认识。
曾几何时，这群人一个个巴结地围在她面前，一口一个乔西姐，乔西姐的叫着。可是现在，她却成为了这些人面前的一个服务生……
这份落差，让乔西一时间忍不住失神。
她呆呆地在包厢门口站了几秒钟。
也是这几秒钟，让几个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其中一个男人冲旁边招了招手，阴笑着问那边的人：“哎唐哥，你看那个女的，长得像不像乔西。”
乔西的背脊瞬间僵直。
“什么，乔西？”唐哥一听见这个名字，顿时一个激灵。他一咕噜从沙发上坐起来，手背揉揉眼睛，看了门口的乔西一会儿，才皱着眉头摇头，“不像。乔西长得比她好看多了。”
“呼……”
乔西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想想男人对自己的评价，她忍不住失笑。
也是。在监狱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待了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保持着原来飞扬恣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