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下。
乔西也呆了呆，不解地看向封霆川：“封霆川，你这是？”
他应该知道她的想法。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答应这种要求的呀！
“我明白。”封霆川轻轻说了一句，回头按了按乔西的手以示安抚，目光直直地投向苏老爷子，“苏老先生。你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苏家从眼下的窘境当中解脱而已。这一点，我应该没说错吧？”
苏老爷子皱了皱眉，沉声：“是，你没说错！”
“很好。”封霆川顿了顿，“既然如此，我有一个要求。只要你能做到我提出的要求，我就可以答应，考虑你所提出的条件。”
乔西听得惊了下。
她不赞同地蹙眉，瞪向封霆川：“封霆川——”
封霆川微微摇了摇头，视线直直地投向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脸色有些阴沉，显然很挣扎。
他沉吟了半天，最终沉声说：“封三爷是有头有脸的人，想来不会在我一个老头子面前说谎。既然如此，你可得答应我。你对我提出的要求，不能沦为一纸空谈！”
“苏老爷子放心！”封霆川颔首，语气沉稳，“自然会的。”
“很好。”苏老爷子脸色缓了缓，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代表苏家，答应你。封三爷，我们苏家的诚意，够了吧？”
苏老爷子连封霆川的要求是什么都没问，就直接点了头。
可见，他是真的急了。
封霆川挑了挑眉，淡淡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既然苏老爷子答应得这么爽快，那我当然不会死掐着要求不肯放手。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想和苏老太太，也就是您的后妻谈一谈。”
乔西听得额愣了下。
苏老爷子也是皱眉，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封霆川冷然反问：“不然呢？难道你很希望，我们提出一个复杂的要求吗？”
他当然不希望！
苏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封霆川一眼，点头：“那好。既然封三爷如此爽快，那我就答应了。希望事成之后，封三爷可以信守承诺！”
封霆川颔首：“好说。”
苏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转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苏家。”
“走。”
封霆川轻声对乔西说了一句，牵起她的手。
乔西跟在封霆川身后。
她恍惚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场景。
当时的封霆川并没有护着她，而是恨不得将她打入地狱。
而现在的封霆川……他却，护住了她。
一时间，乔西有些恍惚。
她甚至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段时间的事情，本就让乔西恍恍惚惚的。
苏家的一切，更是让乔西恍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不真实。
乔西不知道该说什么，讷讷地跟着封霆川一起上车。
一行人来到苏家。
刚一进门，一阵刺耳的哭声便远远传来。
那声音撕心裂肺的哀嚎个不停，里头还夹杂着尖利刺耳的骂声。乔西隐约听见什么“小贱人”、“不该让她活着”之类的话语。
那声音，似乎是苏老太太的。
苏老爷子脸上挂不住，低喝一声：“李玉珍！你在干什么！”
楼上的哭声停顿了下。随即，那哭声又往上提了一提。
“你还问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呢！”苏老太太边哭边喊边下楼，“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来到苏老爷子面前，她刚要继续哀嚎，就看见了站在旁边的乔西。
“是你！”
苏老太太狠狠一愣，看向乔西的眼神，变得恶狠狠的。
乔西淡淡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
苏老太太看见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愤怒得不行。
“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儿，居然还敢跑到我眼前来——”苏老太太冲上去，就要给乔西一个巴掌。
苏老爷子皱了皱眉，抬手先甩了苏老太太一个耳光。
“啊！”
苏老太太惨叫一声，整个人狼狈地摔到旁边。
她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苏老爷子：“你居然打我？你、你真是老了，昏聩了，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了！”
“我看，昏聩的人是你！”苏老爷子沉声警告，“你别忘了，现在秋杰还在警局里。秋杰能不能出来，全都看乔西的心情！你最好别给我在她面前撒泼，省得连累了秋杰！”
苏老太太虽说泼妇了些，却还是听苏老爷子话的。
闻言，她不情愿地动了动嘴巴，但终究还是不再说话了。
乔西不动声色地打量苏老太太一眼。
苏老太太的眼珠子一直叽里咕噜地转着，看上去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虽然如此，她对苏老爷子的服从，却是实打实的。
乔西忍不住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苏老爷子才不肯离开她吧。
毕竟苏老爷子想要的妻子，从来都不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而是一个会对他言听计从的人，不是吗。
换句话说。
苏老爷子想要的女人，和狗又有什么区别。
乔西讽刺地笑了笑，笑容有些辛辣。
她停顿了下，淡然地看向苏老太太：“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你吵架，而是有话想要和你谈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苏老太太低声骂了一句，“贱货的后代也是贱货，老贱货生出小贱货！一家子的贱种！”
乔西皱了皱眉，语气平淡：“你连贱货的男人都要抢，岂不是更下贱？”
闻言，苏老太太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苏老爷子也是一脸恼火地盯着乔西。
封霆川却挑了挑眉，眼里浮现一丝罕见的笑意。
还能跟无聊的人吵嘴，说明乔西现在的心情不算坏。
“好了，我不想再说这些无聊的话。”乔西深呼吸了下，沉声说，“苏老太太，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说罢。
乔西转过头，往客房走去。
苏老太太怨毒地看着她的背影，回头看了看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
得了苏老爷子的意见，苏老太太才敢跟着乔西一起往前走。
两人一路走到客房里。
乔西停下脚步，等苏老太太也进了房间之后，随手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