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僵着脸，不乐意动。
也不知道是她不想接近封霆川，还是因为苏老爷子的那番话，起了逆反心理。
封霆川轻笑一声，看向苏老爷子：“这就是我跟苏老爷子不同的地方了。”
苏老爷子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笑道：“哦？”
“乔西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听话。我让她往东，她一定会往西。”
封霆川淡淡道，“我让她往西的时候，她一定要跟我反着来，非要往东不可——不过，也只有这样有胆色的女人，才配待在我封霆川身边。”
苏老爷子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封霆川也笑了。
乔西有点脸红。
她瞪了封霆川一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坐在封霆川身边。
苏老爷子笑了一会儿，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封三爷，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话要说。既然如此，我老头子也不做这个恶人，你们回去好好说话吧。”
“多谢苏老爷子。”
封霆川勾了勾唇，揽着乔西站起身来。
两人一同离开苏老爷子的客厅。
走出客厅，乔西总算松了口气。
刚才苏老爷子那轻蔑的态度，让她浑身上下到处都不舒服。
封霆川低眸看见乔西不自在的表情，想了想，缓缓道：“苏老爷子不是在针对你。”
“你是在替他辩解？”乔西心里有点不舒服，抬头瞪了封霆川一眼。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之后，她也就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苏老爷子说的，的确是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当然。”封霆川失笑，微微摇头地拍了拍乔西的脑袋，“我怎么会替他说话呢。”
乔西脸色和缓了些许，心里稍稍没那么不高兴了。
她沉吟片刻，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封霆川，我想起来了。苏家，不是只有这几个人。其实，我的大舅舅他还活着。”
“你是说，苏秋平？”封霆川微微眯起眼睛，“苏秋平虽然还活着，却已经成了一个精神病人。这几年，他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我们从他身上，未必能挖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乔西点点头：“我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有他在，我们至少还有一点机会，不是吗。”
封霆川想了想，点头。
现在的搜寻，已经彻底陷入了死角。
找苏秋平，的确也不失为一个主意。
“既然如此，我们就出门一趟。”封霆川低头，轻轻亲了亲乔西的发顶，“一起去找他。”
乔西点点头：“好。”
话出口，她才察觉到，自己居然对封霆川的动作没有那么排斥。
乔西摸了摸头顶，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明明想过，要恨这个男人一辈子。可是……只呆在他身边这些时间，她对他的态度，就已经软化了这么多。
乔西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出息了些。
她不由苦笑，唇角嘲讽地扬起。
封霆川看见乔西的模样，垂眸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乔西回过神，淡淡摇了摇头，“我们想想借口，这就出去吧。”
“好。”
封霆川颔首答应。
他让苏家的佣人过来，跟苏老爷子说，自己要去和其他企业谈合同。
知会了苏家人一声之后，封霆川便带着乔西，两人一路往关押苏秋平的精神病院去了。
来到精神病院附近，两人换了一身打扮。
封霆川也早从唐泽言那边，拿到了关押苏秋平的相关资料。
看着苏秋平被关押的讯息，封霆川不由皱眉。
唐泽言给出的资料上显示，苏秋平被关在一个普通病房里。
那个病房，居然是四人病房。
而剩下的三个病人之中，还有一个是极为危险、有暴力倾向的病患。
苏秋平曾经被这个病患，伤害过许多次。
这个病房，和他苏家大少的身份很不相称。
可见，苏家的确是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
就连见多识广的封霆川，也不由对苏秋平的境遇皱眉：“苏家人，也太狠心了一点。”
“狠心吗？”乔西却平淡地反问，“我倒是觉得还好。至少，他们没有要杀死我大舅舅。而我的家人，却是时时刻刻盼着我死。”
封霆川一怔：“乔西……”
乔西深呼吸了下。
她也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
“好了，封霆川。”她拉住封霆川的手，尝试着往精神病院里走，笨拙地想要岔开话题，“我们走吧。”
封霆川没有动。
乔西拉扯了一下，却没能拉动身后的男人。
她有些迷惑地回头：“封霆川，你……”
“乔西。”
封霆川轻轻叹了口气，唇瓣压下。
乔西愣了下，感觉唇上被柔软的触感吞噬。
轰的一下，乔西脑子里仿佛爆开了烟花。
她感觉迷迷糊糊的，等封霆川放开她，她才茫然地想起——
不对，她们现在已经不在求加的势力范围内了。
既然如此，她早就该推开封霆川的！
乔西抬起头，对封霆川怒目而视。
封霆川低眸看着她，脸色有些复杂地轻声道：“我不会再让你，遇见那样的情况了。以后，我会护着你。”
即使用他的性命护着她，他也在所不惜。
乔西闻言脸色有些复杂。
他口口声声说，要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她要怎么才能相信他的话。
她这一生的风雨和困苦，不都是他带来的吗？
乔西最终避开了这个话题，轻叹：“封霆川，我们走吧。”
“好。”封霆川颔首，又说了一句，“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气。”
乔西听得苦笑。
她叹了口气，脸色复杂地说：“有些事情，不是想后悔就有机会的。”
封霆川蹙眉：“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机会了？”
“……”乔西沉默了下，“你知不知道，我离开你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封霆川默然。
他当然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乔西扯了扯唇角，忽然道，“等这件事处理完，我找个时间，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你吧。”
她会告诉他，她和他之间，为什么永远回不到过去。
封霆川静默了下，点头：“好。”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进了精神病院，封霆川去办手续。
保险起见，他没有报上苏秋平的名字，只是说自己要探视和苏秋平住在同个房间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