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薇问了一声：“怎么了，西西？”
“我……没事。”乔西脸色复杂。顿了顿，她若无其事地咳嗽一声，“好了，跟你说了几句话之后，我舒服多了。我这边快没钱充电话费了，就先挂了。”
“那好。”何奕薇依依不舍地叫了乔西一声，“西西，你要是再遇见什么事情，一定要找我啊。就算我不能帮你，至少也能当你的情绪垃圾桶。”
乔西笑笑：“好，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何奕薇这才安心，挂了电话。
乔西收起破破烂烂的老年机，脸色变得凝重。
就在刚才，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是，她不能把这个办法告诉何奕薇。要不然，以何奕薇的性格，她非得跟自己急不可！
乔西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门去找石川。
门外到处都是被泼洒的红油漆，还有一股刺鼻的臭味。
乔西一出门就皱了皱眉，忍不住往门口看了一眼。
门口那里有不少屎尿一样的脏污痕迹，从门外一点点的渗进来。眼下是夏天，大热的天气里，还有蛆虫在不停的攒动，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
“……”
尽管乔西在监狱里待了好几年，看见这种东西，她还是差点没吐出来。
乔西努力了半晌，好不容易按下喉头的翻涌，不敢置信地看向石川：“这些东西，都是你招惹来的？”
石川脸色难看了片刻，冷哼一声：“得了，你就忍着吧。别忘了，让你待在我身边，这可是封三爷的命令！”
听见封霆川的名字，乔西心里隐隐一痛。
他就这么看不得她过得好，非要将她的尊严按在地上碾个粉碎，非要让她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苟活才行。
不，她不该再想他了。
从他睡了安静柔开始，他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至于他和她在一起的那一次，大不了就当是被狗咬了！
“我有个办法。”乔西深呼吸了下，摒除脑子里的杂乱念头，看向石川，“我可以帮你还债，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石川一听这话，眼前顿时一亮。他现在做梦都想还债，对乔西的提议当然无法抗拒。
只是转念想了想，石川又忍不住警惕地瞪着乔西：“你会有这么好心？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没有骗你。”乔西语气冷静，“我说过了，我可以替你还钱。听不听，在你自己。”
咕咚——
石川吞了吞口水。
他的确是心动了。
“那好吧。”石川想了想，趾高气昂地点头，“你跟我说说，你想怎么替我还钱？”
“很简单。”看石川上了勾，乔西也就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说，“我可以去打工，替你还债。”
“打工？”石川皱眉，“你能打什么工？”
乔西笑笑：“我能打的工，有很多。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让我帮你了。”
石川嗤之以鼻：“就凭你？你连大学都没毕业，又是个穷光蛋。就连自己手里的家族产业，也被乔家人给拿走了……”
乔西听得眼神晃动了下，有种针扎般的痛楚。她努力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乔家大部分的家业，都曾经是我的。我耳濡目染着，也学到了不少。所以，我是有这个本事替你打工，帮你还债的。”
石川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最终点了头：“那也行。不过，你为什么要替我还债？你哪有那么好心？”
乔西冷笑，指了指门口：“你说我为什么要那么好心。你以为我愿意替你工作吗？要不是你的债务问题已经影响到了我，你觉得我会愿意替你出这个头？”
石川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放心了。他假笑了下，还没忘提醒乔西：“你记住，是你自己看不下去，才会帮我出头的。可不是我非要让你帮忙的！”
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恶心到极点了。乔西冷笑了下，点头：“行，我心里有数。”
两人一拍即合。
于是，石川就没有再禁止乔西出门。
第二天一早，乔西睡了个好觉之后，出门拿身上的钱买了一套廉价化妆品。跑到卫生间里对着脸上描画了半天。改变了一大半的容貌特征之后，又跑到附近，花钱买了一套假的证件。
万事俱备，乔西松了口气，握着新证件，来到有着安静柔几年证据的夜总会，阑珊阁。
阑珊阁门前，贴着大大的“招聘”两个字。
乔西走进去，一字一顿清楚地说：“我要应聘。”
听说有人要应聘，立刻有人走出来，视线挑剔地逡巡了乔西一通，眼前一亮。
乔西站在那里，任人看着。
对于自己的容貌，她一向很有自信。当初十八岁的她，就已经出落得美丽惊人。要不是这样，封霆川当时也不会看中她。可惜……
想起从前，乔西眼神黯淡了下。
对面的人将她带到一个房间里。
有人收上乔西的身份证件，拿给面试官看。
面试官就是这里的领班。她看了乔西的证件一眼，叫了一声：“李迪？”
李迪，就是乔西假证件上的名字。
乔西点了点头：“是我。”
领班问：“你有什么特长？”
乔西摇头：“我没有特长。”
“没有特长？”领班皱起眉头，有点嫌弃，“唱歌会吗，喝酒会吗？”
乔西通通都摇头。
“你……算了。”领班叹了口气，要不是这里实在缺人，她也不会想着把乔西留下，“那你就当个最低级的包房公主好了。”
乔西点头：“好。”她不挑。只要能进入这里，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领班嗯了一声：“你给自己取个花名吧。”
乔西怔忡了下，轻声说：“我想叫乔乔。”
乔乔。
这个昵称，是几年前封霆川喝醉的时候，叫过她的。
他也就对她这么亲近过一次。至于现在，封霆川自己肯定都忘了，她还有这么个昵称。
“行。”领班点点头，将乔西的信息一一誊录下来，“从明天开始，你来上班。”
乔西点头：“好，我会来的。”
领班摆摆手，示意乔西可以走人了。
乔西站起身来，出了夜总会。
离开夜总会的路，很黑很黑。
乔西走了一段，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