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川看得心底一阵不舒服。
他心里清楚，乔西现在还是极不情愿。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那么接近，却又那么远。就像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乔西。”封霆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过来。”
乔西站在那里没动，一脸的抗拒：“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了就行。我不过去。”
封霆川冷冷地道：“这是第一个要求。”
要求……
封霆川的要求，是她无法拒绝的东西。
乔西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催促他：“有什么要求，就快说吧。”
“好。”封霆川低眸看了乔西一眼，“吻我一下。”
“……”乔西愣住，“这就是你的要求？”
封霆川浅浅勾了勾唇：“对，这就是我的要求。”
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乔西却是压根就不相信这一点。
她抬起头，仔仔细细打量了封霆川半晌，仿佛是在观察他的表情是否真心。
“乔西，我是认真的。”封霆川心底一阵不舒服，脸上也没了表情，“如果你连这第一个要求都做不到，就不要对我说，你可以做到剩下的那两个条件。”
乔西听得咬牙。
的确如此。看来这一次，就算明知道封霆川的要求很可能是个陷阱，她也不得不答应……
“我知道了。”
乔西闷声说了一句，踮起脚尖吻上封霆川的唇瓣。
芬芳微苦的气息，在唇舌间蔓延。
封霆川眸色骤然一深。
乔西主动亲吻了他。这个认知，让封霆川全身上下的血液变得燥热，怒吼着几乎要冲出他的血脉。
上一次她这样主动亲吻他，是什么时候了？
封霆川已经不记得这些。
现在占据了他全部认知的，只有乔西柔嫩的唇瓣。
乔西的吻，浅尝辄止。
浅浅的一吻之后，她就皱着眉头要往后撤离。
封霆川却主动托住了她的后脑，逼着乔西抬起头，加深了这个吻！
乔西一下子瞪大眼睛，仓皇地想要封霆川往后推：“唔唔！”
封霆川不管不顾，将亲吻再度变得更深。
乔西欲哭无力，想要躲闪却又不敢。
她像条死鱼一样地呆在那里，全身都是僵的，静静接受了封霆川的吻。
良久良久，这个亲吻终于结束。
封霆川轻轻放开乔西。
乔西一重获自由，立刻跑到了房间里距离封霆川最远的角落，抬手用力擦蹭自己的唇瓣。
她用的力道特别大，仿佛是跟自己的嘴唇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封霆川看得蹙眉，低喝：“乔西，你住手！”她这是在故意伤害自己么？
乔西没听他的话，仍然在一心一意对付着自己的嘴唇，唇上很快就见了血丝。
不得已，封霆川只能大步上前，死死抓住乔西的手，不让她继续动弹。
乔西挣扎了下，却怎么也无法挣脱男人的桎梏。她不死心地挣扎：“封霆川，你放开我！”
“闭嘴！”封霆川冷声，“不准伤害自己。”
乔西动作停顿了下。
封霆川原本以为，她是听进去了。
他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乔西不死心的声音：“封霆川。这，算不算是第二个要求？”
要求？
一瞬间，封霆川的呼吸几乎都停滞了下。
他心底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无力。
他在关心乔西，而乔西此时注意的东西，却只是他和她之间的约定，那三个要求……
她在想什么。她是不是觉得，在她还完了那三个要求之后，就可以离开他远走高飞？
“不可能！”封霆川骤然愠怒，攥紧了乔西的手腕，“乔西，这只是最最基础的条件而已，算不上是什么要求。你给我记住，只要你敢再伤害自己，我随时会收回带你去江城的承诺！”
乔西不甘地瞪着他。
半晌，她才咬着牙点头：“我知道了。”
封霆川脸色稍缓。
他深深看了乔西一眼，转头默默离开。
也罢。反正刚才的乔西，一定是很不情不愿的。
如果他能用一点时间让乔西冷静下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封霆川走后，乔西一个人在舱室里待了很久。
她坐在舱室的床上，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其实她刚才对封霆川的亲吻，并没有太多的厌恶。更多的，只是惊慌失措罢了。
但是……也正因如此，她才对这件事的反应，格外的大。
她不可以忘掉从前的事情。一时一刻，都不可以。
因为忘记，就意味着背叛。
而她，永远都不想背叛自己的从前。
……
乔西一个人在舱室里待了很久很久。
傍晚时分，唐泽言做好了出发去江城的准备。
他拿了几身看上去不惹眼的衣服，分别将两套递给封霆川和乔西。
那两件衣服，都是极为普通的样式。
毕竟封霆川在海城的时候，是最最尊贵的存在。相比之下，江城的人对封霆川，虽说没什么敬畏可言。不过，他们也一定听说过封霆川的名头。
这趟封霆川带着乔西去江城，是为了查清陈年旧事。正因如此，他们也格外不能让外人注意到自己的身份。
乔西和封霆川都知道这一点。
他们分别沉默地在自己的房间，换上那套衣服。
换好衣服后，乔西从卧室里走出来。
看见同样换好衣服的封霆川，乔西顿时一愣。
同样是灰黑色的运动风卫衣，甚至就连印花也是相差无几……
很明显，这是情侣款！
不用问，做出这种事的人，肯定是唐泽言。
乔西回过头，谴责地瞪了唐泽言一眼。
唐泽言仿佛没察觉到乔西眼神里的质问一般，捧着脸呵呵笑：“怎么样，乔西。这件衣服是不是特别配你？”
他居然还敢说！乔西忍不住低咒：“配个鬼！”
“哎，不配吗？”唐泽言表情遗憾，“我倒是觉得，你肤色这么白，穿成这个样子正好！”
“唐泽言你——”
乔西有点羞恼。
“够了！”封霆川却是皱了皱眉，沉声开口。
他一开腔，唐泽言就不敢再多嘴了：“封三爷您吩咐。”
“去看看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封霆川沉声，“这么多嘴，是其他事情都办完了吗？”
“是，我错了。”
唐泽言连忙点头，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