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要待在这里!”乔西恼怒得不行,“你封霆川,哪有资格来限制我的一切。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封霆川忍耐地讲理:“可是乔西,外头危险。”
“危险,再危险又能如何。”乔西也是受够了委屈。这会儿忽然沉冤得雪,她的情绪也像是活火山一样全部喷发了出来,也顾不上讲理了,“就算外头再危险,我的处境也会比呆在你身边好一点!”
说着,乔西冲动地大步上前,就要走人。
封霆川忍着痛,伸手将乔西抓了回来,低喝:“够了!”
乔西愣了下,底气有一瞬间的不足。
她随即仰起头,又开始张牙舞爪:“封霆川,你混蛋!”
“你说什么都行。”封霆川冷静地道,“但是乔西。我希望你今天,能够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明白吗?”
乔西原本还想反驳。
但是,封霆川的神色无比沉稳。
他素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于是,乔西几乎也是一看就知道。封霆川他的确,是不会放自己离开了。
她咬了咬唇,别过头去冷冷地道:“我只是在这里住一夜,不会做更多的事情。封霆川,你不要想偷偷接近我。知道吗?”
“我知道。”眼看着乔西终于松了口,封霆川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放心吧。”
乔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找的地方很刻意,故意离了封霆川很远很远。
封霆川又何尝不知道,乔西是要故意跟他保持距离。
然而这一切,也怪不得乔西。
封霆川的唇角,微微苦涩地牵了牵。
他没有再去打扰乔西的安静,而是换了个地方坐下。打开一本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这个动作落在乔西眼里,无比碍眼。
想不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封霆川居然还能看得下书。
果然她就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乔西这边,一股脑地沉浸于恼怒当中。
殊不知另一头的封霆川,心里也不好受。
他和乔西,和安静柔的曾经过往,像一幕幕图画一样,时不时地在他心底复现。
只要想想他曾经对乔西如此残酷,封霆川便觉得如坐针毡。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没了更改这件事的本事。
封霆川闭上眼睛,就连眼前的书页是倒过来的也没发现。
平素强势的他,少见地觉得挫败和徒劳。就好像自己曾经做的那些,都是一堆不折不扣的笑话!
……
时间一晃,很快到了子夜时分。
乔西打了个哈欠,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封霆川见状,微微蹙眉:“怎么,你困了?”
“我还好。”乔西警惕地瞪着他,“你放心吧封霆川,只要你还在这个房间,我就不可能跟你同时入睡。”
“为什么?”
封霆川刚问出一句话,便惊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果然,乔西也冷笑着开了口,肯定了他的想法:“你说呢。封霆川你以为,我跟你同处一室的时候,难道会觉得很安全吗?我巴不得时时刻刻都清醒,越防备你就越好!”
封霆川深呼吸了下,心底又是一阵不可避免的微痛:“乔西,你可以不必如此担心。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会贸然地去接近你。你自己去睡,就好了。”
这个提议,还算靠谱。
乔西眼神松动了下,又扬起下巴冷冷地问:“你嘴上说得好听,说是要让我自己去睡。可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我睡着了、对我出手?”
“我今天不会和你一起睡觉。”封霆川蹙眉,“你自己进卧室去休息就好了。”
乔西闻言半信半疑。
封霆川,他真有这么好心?
她忍不住问:“那你呢,你去哪儿睡。”
“外头有沙发。”封霆川淡淡道,“我在沙发上凑合一宿,就是了。”
“那也行。”
乔西点点头,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舍不得。
她站起身来,大步进了隔壁的卧室。
动作之敏捷,就像是生怕封霆川反悔一般。
见状,封霆川忍不住唇角微微勾了勾,心底泛起无边无际的苦涩。
她对他,居然提防到了这个地步……
不得不说。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封霆川缓缓整理好手上的书,准备休息。
视线不经意间掠过沙发,封霆川微微一怔,皱了皱眉。
他居然没拿被子出来。
也是他太过着急答应乔西的要求,才会连被子都忘了拿。
但是以乔西惊弓之鸟一样的状态,若是他要进去拿被子,那肯定也是不行。
封霆川犹豫了片刻,原本想叫客房服务送被子过来。然而他刚拿起手机,就听见了隔壁乔西发出的呼吸声——干净,均匀而绵长。
那丫头居然累得一进房间,就睡着了。
封霆川摇了摇头,微微叹息着收起手机,没了让客房服务送被子过来的念头。
罢了。
万一客房部的人过来的时候吵醒了乔西,那就不好了。
他现在,更想让那丫头安安静静地睡上一会儿。
封霆川脱下外套,凑合盖在身上,准备将就一宿。
虽说外套是长款,但以封霆川的身高,他盖着这样的东西,其实姿态极为憋屈。
但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封霆川闭上眼睛,尽管心思庞杂混乱,强行准备要睡觉。
他今天一定要睡下。
只有这样,明天才能查到安静柔背后的消息……
对,只有如此。
封霆川强行逼着自己忽略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闹心事,缓缓睡去。
……
海城,乔家。
安珍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
就连半夜睡觉的时候,她都会惊叫着坐起来,到处茫然四顾。
面对这种情况,乔振国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他再一次被安珍吵醒的时候,乔振国终于忍不住了,数落了安珍一顿:“安珍,你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这么一惊一乍,四五十岁的人了,连睡觉都不老实。”
“我、我……对不起。”安珍尴尬窘迫得不行,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老乔,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我、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噩梦?”乔振国皱眉,“什么样的噩梦。”
“我……”
安珍一时讪讪,低头绞着手指,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