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封霆川冷声问：“安静柔。你的腿，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高位截瘫过？”
安静柔没说话。
她的脸不停痉挛，可怕无比。
封霆川一步步逼近安静柔。
海上天色阴沉无比，让人一看便觉得可怕。
咔嚓——
一道惊雷忽然划破长空。闪电几乎是同时而来，透过门口照亮了整个房间。
封霆川的表情在那道闪电的映照之下，显得无比可怕！
即使安静柔这会儿已经几乎陷入绝望，看见封霆川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此时唐泽言也借着闪电的光，看见门口有不少围观的闲人。
他顿时心惊肉跳得不行，跑过去驱赶这群人：“喂喂喂！你们都干什么呢，这件事和你们有关系吗？快走，快走听见没有！”
闲人们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而安静柔和封霆川的对峙，还在继续。
安静柔知道，自己撒了这么多年的谎话已经被戳破了。
她的表情剧烈变化，先是畏惧，接着又是痛苦。甚至，还有一丝绝望到了极点痛快……
相比之下，乔西的表情倒是要平淡不少。
她静静地看着安静柔，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安静柔！”封霆川愤怒地低喝一声，“说话！”
“说话，我能说什么。”安静柔忽然抬起头，破罐子破摔地冷笑起来，“霆川啊霆川，是，我是骗了你！但我骗了你也是因为，我从七年前刚见到你的时候就那么那么爱你，爱到了骨头里。你根本就不知道！”
说着说着，安静柔的情绪几乎失控。
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向乔西。
乔西也是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封霆川却是皱了皱眉，一把将乔西揽进自己怀里，以防御的姿态冷冷地看着安静柔。
那眼神，分明是将安静柔看成了敌人！
安静柔的心，瞬间更痛，质问封霆川：“霆川，你有必要这样看我吗。我对你是好是不好，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封霆川冷冷地道：“你，离乔西远一点。”
“你——”安静柔心里瞬间剧痛，越发的状若疯魔，“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顾着乔西。好啊，好啊！我就知道乔西按个贱货在你心里占了太重太重的位置。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她活着！”
“安静柔！”
封霆川低喝一声，身上爆发出可怕的怒气。
安静柔却是完全没把封霆川的怒意放在眼里：“早在监狱里的时候，我就该对她下手！我倒要看看，要是乔西死了，你还怎么跟她卿卿我我！”
乔西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什么：“我在监狱里的时候，没少被人针对。安静柔，这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你……”
封霆川愕然地看着乔西。
这件事，他居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乔西没理会封霆川，只是直直地看着安静柔。
安静柔冷笑着承认：“对，就是我干的。是我做的又如何？那都是因为你抢了我的东西，你明明知道我对霆川他也有意，却还要抢走他，甚至是时时刻刻在我面前甜蜜地大秀恩爱！”
乔西微微拧眉，淡淡地道：“当时的封霆川是单身。而且，他从来都不是谁的。”
以封霆川的骄傲程度，他永远只会属于他自己。
乔西说的话，也是发自肺腑。
只是这话在安静柔听来，就难免像是炫耀。
于是安静柔闻言更生气了，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
唐泽言连忙死死按住她，呵斥一声：“老实点！”
安静柔还在挣扎。
封霆川揽紧了乔西，厌恶地开口，薄唇轻轻开合：“疯子。”
乔西闻声，侧眸看了他一眼。
“疯子，你说我是疯子？”安静柔也是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是啊霆川，我的所作所为，或许在每个人眼里都是疯子。可是霆川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了你而疯的！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安静柔，不要胡说八道！”封霆川微微愠怒地拧眉，“是你自己利欲熏心，是你自己想要陷害你的妹妹，乔西。若非如此，你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乔西本来就是个抢走我一切关注和光环的贱人。哼，我对付她又怎么了？”
安静柔面容扭曲，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乔家和爸爸，本来就都应该是我的。就因为她，我有家也不能回。难道不是乔西欠了我更多吗！我从她身上讨回来，又有什么错！”
安静柔嘶吼凄厉。
乔西已经听得面无表情。
现在的安静柔，简直就是恶形恶状。
别说是封霆川看着，觉得触目惊心。
就连唐泽言也是难以接受，完全无法想象那个曾经安静温柔，人如其名的安静柔，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唐泽言深吸了一口气，请示地看向封霆川：“封三爷，让我送她走吧。”
“好。”
封霆川微微颔首。
唐泽言厌恶地看了安静柔一眼，低喝一声：“走！”
安静柔宛若没有听见一般，还在不停反抗。
封霆川再也不想面对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分一秒，已经揽着乔西出了门。
乔西离开房间后，站在海边，深呼吸了一下。
海风腥咸，带着一点水藻的气味。不算好闻。
但乔西却觉得，此刻心底十分畅快。
那是报复的快感。
封霆川在她身边安静了许久许久，声音微微沙哑地开口：“乔西。”
“嗯？”
乔西微微一怔，抬眸看着身旁的男人。
黑夜之中，男人的五官轮廓掩藏于黑暗。从乔西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优越而起伏的五官线条：“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什么事情？”乔西皱了皱眉，“如果你说的是安静柔对付我，还有她的腿从未高位截瘫的事情……那么，是的，我的确是早就知道了。”
她果然知道！
为什么她明明知道，却还能忍住这么久？
以前的乔西，一直就像个叽叽喳喳的劲量小电池。她心思一片纯白，从来藏不住什么话。
可是现在，她却……
封霆川的呼吸一哽，心口一阵冰凉的疼痛：“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