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珏的神色也是发寒：“你对西西下手的事情，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
“不是的。”石川还沉浸在被安静柔吓到的情绪里，没敢反抗，只是嗫喏地低头，“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们听我说……”
“你还想让我听你说？我听什么，听你怎么家暴吗！”
大米控制不住地骂了一句。她是个暴脾气，当即就扇了石川一个耳光，又踹了他一巴掌！
石川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
他本来想还手，但看看旁边的顾西珏，顿时又没了这股子勇气，只是一直低着头，模样像是要哭出来。
大米又冲上去打他，嘴里还喃喃地骂着什么。
顾西珏在旁边站着，并未对石川还手。
但每一次石川有了对大米动手的迹象时，他都会主动出手，避免大米被打。
于是没过多久，石川便被打得抱头鼠窜。
他忍不住哀嚎：“乔西！乔西，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啊！”
乔西一直淡淡看着石川被打，这时也只是淡淡弯了弯唇，没有开口的意思。
虽说石川这一次动手打她，的确是安静柔威逼之下的。
但是先前，安静柔可没有逼着他动手。
说到底。石川打她，是因为他原本就想打人，不是因为什么别的。
至于石川为什么会对她动手，那也是因为，他有自信能欺负得了她。
所以，石川就是个纯粹的人渣。
“乔西凭什么替你说话。”大米气红了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贱！”
石川没了办法，只能抱头蹲在地上。
眼看着他的状态越来越差，就快不行，乔西清了清嗓子：“大米，别打了。”
大米愤愤地停手，嘴里还控制不住地抱怨：“这个混账东西，他一直对你那么差劲。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们把他打死算了？”
“这里是医院。”乔西失笑，眼睛淡淡睨着石川，“还有，在对我动手的这件事上，他的确不是罪魁祸首。”
“那罪魁祸首是谁？”大米听得一愣，随手又推了石川一把，“喂，你说啊！”
“是、是安小姐。”石川连忙招认，“就是安静柔！”
“安静柔？”
大米听得不解。
她对上流社会的事情，完全不熟。
顾西珏却是沉了脸色：“难怪安静柔会取代你，成为封霆川身边的女人。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早就计划好的？”
“是啊。”乔西淡淡笑了笑，笑容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曾经，我也没想到。”
顾西珏沉吟片刻，看向石川：“你可以走了。”
大米也踹了他一脚：“滚吧！”
“我、我知道了。我这就滚！”
石川好不容易能逃出生天，顿时松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跑了。
大米咬了咬唇，问：“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那个安静柔安排的，如果她真的是封三爷身边的女人……以封三爷的权势，那你岂不是很被动？”
乔西淡笑：“我一直都很被动。”
“那你要怎么办？”大米听着，忍不住哭了出来，“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挨打啊！”
乔西看得心头一暖。她早就习惯了其他人对她无来由的恶意，能有这么个关心她的人，真的很难得。
“是，我也知道。”乔西眼神冷静下来，“我觉得，我是时候应该离开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大米精神一振，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乔西，你想怎么走？我帮你！”
顾西珏也凑了过来，神色微动。
“前几次，我的逃跑计划都失败了。”乔西微微抿唇，轻声，“其实，我的计划不算差。之所以失败，一来是因为我对对方的了解不足。二来是因为，我想逃跑只能靠运气。所以这一次，我打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气虚体弱的样子。
然而，乔西却说了很多很多。
大米被她打动，认认真真地听了下去。
三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许久。
直到夜深，乔西的输液也全都吊完，医院的护士才过来问她：“你要不要继续住院？”
“不必了。”乔西客气地笑笑，“我直接回家就行。”
“你……”护士有些疑惑地看看乔西背后的伤，“你确定？”
乔西肯定地点头：“对，我确定。”
“那好吧。”
面对乔西的坚持，护士也没办法。
不管怎么说，病人的意愿始终是最重要的。
护士摇了摇头，给乔西办了手续。
顾西珏开着车，一路送乔西回家。
到了门口，乔西回头冲顾西珏笑笑：“谢谢你，西珏哥。”
说罢，就要下车。
顾西珏眉目闪了闪，忍不住叫她：“西西！”
乔西带着疑惑回头：“怎么了，西珏哥？”
“……没什么。”顾西珏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说的话，轻声，“你一切小心。”
“放心吧，我会的。”
乔西微微一笑，转身进了那幢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大楼。
顾西珏怔忡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化许久许久。
乔西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家里。
石川正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看见乔西回来。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乔西你……”
“怎么？”乔西平淡地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你想对我动手吗？”
“我……不是！”石川被狠狠哽了下，“我、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有事没有。”
乔西淡淡笑了：“你下手的轻重，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才对，怎么来问我呢？”
“你……”石川噎得不行。一气之下，索性就把真话说了出来，“说到底，你就是没法原谅我，是不是？但你应该知道，我也是被安静柔撺掇成现在这样的！我也不是自己就想打你的，我、我还没有烂到那个程度！”
乔西在心底冷笑一声，点点头：“放心吧石川，我一点儿都不恨你。”
“真的？”石川顿时一喜。
“对。”乔西语调温和了几分，“毕竟你也是被蒙骗的。”
“对对对，我就是被蒙骗的！”石川感动得不行，“乔西，你真是个好女孩！”
呵。
什么好女孩，不过是顺着他说话罢了。
乔西勾了勾唇，语气淡淡：“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哦哦，好。”
石川赶紧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