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太，您……”
唐泽言想要打断。
封霆川却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转眸沉声问：“我应该，高兴什么？”
“当然是为乔西遇见的事情而高兴啊！”顾太太眉飞色舞，“您不知道，我其实也看乔西很不顺眼呢。所以啊，我把乔西从家里撵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东西。我啊，让她穿着一条吊带裙，就那样滚出西珏的别墅了！”
这样的天气，一条吊带裙，乔西的身子又是那么孱弱……
唐泽言皱眉，眼底闪现隐忧。
封霆川眉头跳了跳，忽然笑了：“很好。”
“对呀，封三爷，我也觉得我做得很好呢。”顾太太沾沾自喜，“像乔西那样坑害自己姐姐的贱人，就该有这样的报应！她……啊！”
尖叫声起。
顾太太直接被封霆川掐着脖子，提离地面。
她的脸颊瞬间涨红，死命挣扎：“封，封三爷……”
“你把她赶了出去？”封霆川声音发寒，那是浸透了骨髓的阴冷，“你没给她身上留钱？”
“我、我……”
顾母浑身仿若筛糠一般。
唐泽言咳嗽一声，含蓄道：“封三爷，顾太太身体不好。你可能要是这样下去，她就……”
封霆川咬牙，将顾母甩到旁边。
顾母一下子撞到茶几上，痛得一个激灵还不敢喊。
“顾太太，您还是快点说说，您到底把乔西怎么样了吧。”唐泽言不动声色地笑，“您这样，我也不好交代啊。”
“我……我知道了。”顾太太张了张嘴，有些怏怏，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让乔西把属于顾家的东西都留下了。乔西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穿得很少。”
封霆川听得捏紧了拳头。
他没有想到，乔西居然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那个一度骄傲的、美丽的小姑娘。
被人逼迫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她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难过得要死？
封霆川心里一阵一阵的掀起波澜，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分明是乔西背叛他在先。然而他现在，却在不由自主地为乔西着想！
顾母怯生生地看了封霆川一眼，想了想，弱弱地开口：“其实封三爷，那些东西都是我们顾家的。我就算从乔西那里讨回来，我也是有理由的啊！”
“你还敢说？”
封霆川冷眸一转，死死盯着顾母。
顾母打了个哆嗦，诺诺的没敢多说什么。
封霆川眸底猩红，姿态宛若杀神，一步步往顾母面前逼近。
顾母被吓得够呛，赶紧往后一点点地缩去。
忽然——
“够了。”
顾西珏的声音蓦然出现，不复平时的温和。
封霆川停下来，冷冷地看向门口。
顾西珏也皱着眉头看了封霆川一眼，走进来扶起顾母：“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母惊魂未定地有利于他。
顾西珏随即看向封霆川，沉声：“封三爷。您做得，未免有些过分了。”
“呵，我过分吗？”封霆川冷笑一声，指着顾母沉声，“你不妨问问，你的好妈妈做了什么！”
顾西珏拧眉。
他一听说顾母自作聪明地往封霆川这边跑，就知道事情不好，这才赶紧追过来看看。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妈，你做了什么？”
“我、我把乔西从家里撵走了！”顾母咬了咬牙，“但我没做错啊。她待在家里，原本就是给我添堵！”
“什么？”
顾西珏一下子绷不住温和的面容。
他死死盯着顾母，脸色一时间难看无比。
“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顾母心虚地吼，“我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情！把乔西这个灾星留在家里，本来就不对！”
“妈，够了。”
顾西珏头痛欲裂。
他扶起顾母，带着她就要离开。
封霆川却沉声：“等等！”
顾西珏停下脚步。
封霆川冷冷地看着他：“是你把乔西藏起来，也是你家的人，让她莫名失踪——顾西珏，你应该把她找出来，还给我。”
“还给你？”顾西珏顿了顿，失笑了，“封三爷，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西珏！”
顾母一听就急了，连忙扯住顾西珏的袖子，示意他闭嘴。
顾西珏无视了顾母的意思，沉声：“是你让乔西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你把她逼到必须要逃走才能保命的绝境。封三爷，从一开始，做出这些事情的就是你！”
封霆川没有开口，脸色一分分冷下来。
顾西珏说完，扶起顾母便离开了。
封霆川静默了许久许久，忽然冷声：“唐泽言。”
“是，封三爷。”唐泽言连忙点头，试探着问，“您是要继续对付顾家吗？”以封霆川的性格，顾西珏在他面前说出了这样忤逆的话，他是不会放过顾家人的。
“不必！”封霆川却冷声，“我要你找乔西。发动你能发动的一切力量，把乔西给我找到！”
“是！”
唐泽言一凛，连忙点头答应。
……
从这天起，海城内寻找乔西的力度，陡然大了一倍不止。
然而自始至终，一直没有人知道，乔西去了哪里。
海城港口的游轮上。
乔西和一群青春靓丽、各有千秋的女人们站在一起，任由前头的男人们对她们品头论足。
“这个，太胖。”
“这个太瘦了！你是想让客人搂着她跳舞的时候被硌到吗？”
“这个太老。”
“这个太年轻！她有十四岁没有？”
……
一句一句，尽是挑剔。
乔西面无表情，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人，而是一块任人挑选的猪肉一般。
要不是她在阑珊阁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架势。
她现在，一定会对面前的这群人翻脸。
带头挑选美女的男人来到乔西面前，忽然眼前一亮，停下了脚步：“哟，这个不错。叫什么，多大了？”
“我叫乔乔。”乔西迟疑了下，报上自己先前就用过一次的假名，“今年二十一。”
“二十一，嗯，年龄不错。这长相嘛，更是一等一的。”男人眯起了眼睛打量乔西，越看越是满意，“会跳舞吗？会唱歌吗？打牌呢？”
乔西摇摇头：“跳舞和打牌，都会。唱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