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乔西眨眨眼，轻声：“谢谢你。”
如果不是大米及时赶到，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
“不用谢。”大米顿了顿，看看乔西胸口包扎的纱布，皱眉，“你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
乔西想起胸口的伤痕，顿时哽住。
她不是没有看过自己胸口的痕迹，那分明就是一个“贱”字。
乔西也是好脸面的人。她要怎么跟大米解释，这处伤痕的来源？
这也太难以启齿了些！
大米皱着眉头猜：“是石川把你弄伤的？”
“大米，你别猜了。”乔西别过头去，脸色难堪，“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大米愣了下，一看乔西的反应，她就猜出了这件事的真相。
大米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站起来：“还真是石川这孙子弄的。看不出来，他在外头窝窝囊囊的，一副八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怂德性，回到家里居然敢对你做出这种事情。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说着，大米杀气腾腾就要出去。
乔西连忙叫住她：“大米，算了，你回来吧。”
“算了？这件事怎么能算了！”大米气得不行，“石川他这么对你……”
“大米。”乔西轻声，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你在阑珊阁那种地方干了那么多年，看人的眼光应该很准。石川的性格，你多少也能猜出来吧。你真的觉得，单凭他自己，是有胆量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吗？”
“这……”
大米顿时愣住。
她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这件事到底是谁撺掇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乔西抿住嘴唇，顿了顿，轻轻摇头，“算了，说这个没有意义。”
大米不服：“怎么就没有意义了！他害你变成这样，你至少也得找他讨回公道啊！”
“没有公道。”乔西苦笑，“封霆川就是公道。”
“……”
大米瞬间怔住。
她足足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到封霆川和这件事的瓜葛。
想清楚之后，大米不寒而栗。
“没有公道的。”乔西顿了顿，轻声重复，“大米。公道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是奢侈品。”
大米喉头瞬间哽住。她盯着乔西看了半天，眼泪倏然滚落，哽咽地问：“那你要怎么办。总不能就一直待在那个贫民窟里吧？”
再这样下去，石川一定会欺负死她的！
“我也知道，我不能总待在那里。”乔西声音黯淡，“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米哽得厉害，抽噎了下，默默转过头去。
乔西看向她：“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又帮不到你的忙。”大米擦擦眼泪，跺了跺脚，明显是不甘心的样子，“乔西，你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乔西眼神黯淡了下，轻声：“我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要逃走，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大米用力抽了抽鼻子，好不容易忍住泪意：“那……不管怎么说，你先在医院好好养一养身体。等伤势好转之后，再说下一步吧。”
“好。”
乔西点点头，轻声。
眼下，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大米拍拍乔西的肩膀：“乔乔，我出去帮你拿点东西吃。”
乔西笑笑：“嗯。”
大米扭头出去了。
她离开的时候，刚好和来到隔壁的安静柔擦肩而过。
由于走得匆忙，大米并没有注意到安静柔的存在。
安静柔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姿态柔弱地捂着肚子，咬住嘴唇，脸色微微苍白。
封霆川为安静柔挂好了号后，来到她身边。
安静柔期待地抬头看他：“霆川……”
她很想让封霆川低头抱起她。
然而，封霆川并没有这样做。
跟着封霆川一起跑过来的，还有一个护士。护士低头，将安静柔扶上轮椅：“安小姐，请您在这里坐好。”
“……”安静柔微怔。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地微笑，“好，多谢。”
“不客气的。”护士答应一声，推着安静柔的轮椅往旁边的急诊室走去。
封霆川静静带着护士往急诊走，并没有对安静柔施以太多关心。
安静柔偷眼看了封霆川一眼，唇瓣抿得更紧。
这个男人的姿态，如此高雅清贵。
他是海城最矜贵的帝王，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多少人对他孜孜以求，对她羡慕嫉妒。
只是……她总是觉得，封霆川对她总是那么若即若离，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来到急诊，医生一看见封霆川，连忙站了起来：“封三爷，您好。”
“嗯。”封霆川姿态淡漠地颔首，指了指安静柔，“给她看看。”
“好的，封三爷！”医生答应一声，连忙开始给安静柔看病，“安小姐，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安静柔抿了抿唇，细声细气：“我小腹这里有点疼。”
医生哪敢怠慢封霆川的女人，当即就安排了一整套CT和核磁共振，每样检查都加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医生看着结果，一时间有点懵。
结果显示，安静柔连一点事都没有。这……这个结果，让他怎么跟封霆川说？
“呃，安小姐。”医生绞尽脑汁了一会儿，为难地笑笑，“您可能是最近思虑太过，才会导致身子不舒服的。”
安静柔柔弱地蹙眉：“可是，我真的很不舒服。”
“放心吧。您的身体并无大碍。”医生安慰安静柔，“只要从现在开始，您能放平心态。相信过不了多久，您的身体就会有所好转。”
安静柔暗示了半天，医生始终没能顺着她的心思，说出一个能让封霆川心疼的结果。
无奈之下，她只能点头：“好的，谢谢您。”
“不客气。”
医生笑了笑，将检查结果递给安静柔，自己擦擦汗，坐回了办公桌边。
封霆川若有所思地看了安静柔一眼，忽然开口：“你怎么没给她开药？”
“呃？”医生愣了下，连忙表示，“其实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的病，最好还是别吃。吃那么多药，对身体也未必好。”
“原来如此。”
封霆川淡淡应了一声，睫毛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