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三爷，人已经带来了。”
门外，忽然有人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
这一声，也打破了封霆川和乔西之间的僵持。
封霆川眼神松动了下，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冷声：“进来！”
安静柔缩在封霆川怀里，则是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该死，要不是外头的这个人，她早就让封霆川对乔西施以惩戒了。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是唐泽言。
唐泽言身后，还带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梦梦。
看见安静柔，梦梦一下子就有些怂了，缩在唐泽言背后不敢出来。
唐泽言冷漠地看了梦梦一眼，将她从背后揪了出来：“封三爷，您要求的人已经带到了。”
“很好。”封霆川冷声，“梦梦，你过来。”
乔西完全没想到梦梦会来，一下子就怔住了。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梦梦一眼，又看了看安静柔，一脸的古怪。
安静柔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懵然。
她想了想，微笑着问：“霆川，你这是？”
只是，安静柔的笑意有些言不由衷。
封霆川没有理会安静柔，垂眸冷声问梦梦：“说说看，你昨天对我说过什么？”
“我……好的。”
梦梦嘴唇蠕动了下，被动地将昨天说过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她越说，安静柔的脸色就越难看。
等梦梦说完，安静柔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以复加。
而乔西也是脸色震惊地看着梦梦。
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
乔西沉默了半晌，忍不住道：“安静柔，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我、我不是，我没有！”安静柔惊慌失措了片刻，忍不住看向封霆川，“霆川，这件事我昨天就已经和你说过了呀。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的机会——”封霆川寒声，“一个，可以和这里所有人对质的机会！”
“我……”安静柔语塞。
说到底，这还不是不相信她吗？
安静柔可怜巴巴地看向梦梦：“梦梦，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栽赃给我？”
“我没有栽赃给你。”梦梦也不是吃素的，当场辩驳，“安小姐，你是那么尊贵，那么高高在上。而我，我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公主罢了。即使我栽赃了你，又有谁会相信呢？在这种事情面前，我只能说实话啊！”
安静柔还从未见过这个等级的对手，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经历过最初的惊讶之后，乔西慢慢冷静下来。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梦梦说的都是真的，或许，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一举撕下安静柔岁月静好的画皮……
“梦梦，你一直在问我要钱，让我把酒水的提成都给你。”乔西想了想，开口，“所以你去找安静柔，是不是为了她的钱？”
“我……是的。”梦梦嗫嚅两声，忍不住低下头，“我是为了要钱，没错。”
乔西恍然，紧盯着她问：“所以，安静柔给了你多少钱？”
梦梦小声：“她、她给了我三十万。”
三十万！
乔西怒极反笑。
如果她还是海城那个飞扬跋扈的乔西，她根本就不会把这三十万放在眼里。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因为这区区的三十万，被人诬陷成这个样子……
乔西闭上眼睛，心底悲凉又酸涩。
安静柔看着乔西的模样，不由一阵紧张。
乔西的性格，她了解。如果这个疯丫头真的认真起来，那她……
安静柔有些紧张地盘算片刻，心里很快拿定了主意。
她忽然叫了一声：“哎哟！”直接倒地，仿佛是晕厥了一般。
“安静柔？”
封霆川神色一滞，想想安静柔平时身体不好，就要走过去看看。
可是，安静柔那么诡计多端的人，身体怎么会不好。
乔西心情复杂，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封霆川，你别去！”
封霆川抱住安静柔的手臂一顿。
乔西原以为，封霆川会真的放弃去抱安静柔。
谁知封霆川沉默了片刻，转过头来，看着乔西的眼神厌恶彻骨。
乔西心里顿时一凉，听见封霆川寒冷得仿若渗出冰碴的声音：“乔西，你真的是不可救药。”
“封霆川你？”乔西不敢置信地盯着封霆川，“我怎么不可救药了。你刚才也听见了，诬陷我的人是安静柔！”
封霆川冷笑：“一个撒谎连篇的包房公主，说的话也能相信？何况，虽然安静柔有没有伤害你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但你撞了安静柔、让她下半辈子无法起身，却是事实中的事实！”
“你——”
乔西哑口无言。
封霆川抱起安静柔，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西看着安静柔的背影，眼底慢慢泛起一层雾气。
她抱着膝盖，慢慢蹲下了。
原以为她已经不在乎封霆川，心也不会痛。
没想到，再次见到封霆川这样珍爱安静柔的时候，她还是会疼，疼到无法呼吸。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她为什么看见封霆川对她用过心呢？
眼泪模糊了乔西的眼睛。
她自然也就没有看见，旁边的梦梦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的样子。
封霆川走得匆忙，包厢的大门没有关。
片刻后，男人清亮而微带疑惑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姐，请问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我、我没事。”
乔西用力擦了一下眼睛，手背带下一片溶解的眼线液和睫毛膏。
妆容溶解，让她的脸看上去有些吓人。
那个问乔西需要帮忙与否的男人，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退却也没有嫌弃：“真的没事吗？”
“真的。”乔西点点头，声音沙哑得不行，“谢谢您了。”
虽然她现在眼睛红肿一片，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她能感觉到，对方是个气质温柔的人。
这种气质，让她想起一个旧相识。
只是，如果今天来到这里的人，当真是那个旧相识……呵。
想想何奕薇对她的态度，乔西忍不住自嘲地勾唇。
恐怕就连那个旧相识，也会被她吓跑吧。
“这位小姐，我还是送你去附近的医院吧。”
温润男子犹豫片刻，就要带乔西离开。
“等一下。”乔西微微吃惊，下意识地反抗，“我还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