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辰进来就是看到众人笑声不断的局面,就连那人,也嘴角噙笑,低头那一抹温柔,如同水中青莲。
“南,南,宫主。”向泱泱首先就看到门口那人,白衣漠然,冰冷如霜。大家齐齐转头,就看到南逸辰站在门口,身后站着碧琪和秋鸢。
大家纷纷站起来,对南逸辰问候,醉曦也站起来,看到他后缓缓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宫主。”陈子舒看到她走向那人的样子,突然觉得心头一空,那人走向他,仿佛用尽一生。
南逸辰看到她过来后,眼里的冰寒稍稍软化,点点头还是问道:“怎么跑这来了?”
“看风景。”
他瞧着满屋场景,风景?确实是好风景!俊男美女齐聚一堂!“诸位在此,想必是极为尽兴的,打扰了各位是本宫的不是。”
他的开场白竟然和醉曦来时说的话一致,梵萧倒抽一口气,这正主来了,可不好对付。向泱泱看到传说中的人了,很是开心,丝毫不管这僵硬的气氛便嚷嚷:“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可宫主要是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喝一杯怎么样?”她笑嘻嘻地问。这人长得简直是,太好看了!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虽然冷了点!
“今日怕是不能了。”
“那明日如何?”不顾梵萧在一边扯自己的袖子的警告,继续道,“不知南宫主意下如何?”
碧琪缩在一边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大胆了点,宫主情绪不好,可要是现在触怒了他,那果子并不甜美啊。
南逸辰眼眸变冷,凌厉得仿若锋刃,向泱泱不禁后退,可是这人是她仰慕很久的了,不抓住机会怎么行呢。醉曦勾起唇角转头看向她,“向小姐,真是特别。”
“哪里哪里。”她笑着挠挠头。
南逸辰深深看了眼梵萧身边的人,“可以。”说着不待某人反应,“失陪。”转身离开。醉曦也跟在身后离开。
室内空气陡然一松,梵萧咽了咽口水,南逸辰是着魔了吧,竟然答应了?向泱泱也不例外,她虽然大胆,可不傻,南逸辰那气势,哪是她可以承受的,手心尽是冷汗。
碧琪偷偷瞧了眼走在前面的醉曦,再看看一旁沉静的秋鸢,皱眉不解,宫主很生气吧?她陪着自家主子来接阁主,接下来,不会是狂风暴雨吧?
一回到房间,碧琪将门急忙关上,“秋鸢,宫主他不会对阁主怎么样吧?阁主的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别管太多。”
醉曦一进房门就被拉进了内室。南逸辰沉着脸,她的脸很苍白,竟然还跑出去!
“你喝酒了?”她的身上有股酒香。
醉曦定定地望着他,干净的眼如同水晶,可就是不回答,南逸辰气极,那珠帘都忍不住晃动轻响。“我问你,喝酒没?”
“没有。”
南逸辰放开钳住她的手,白皙的手上有道道红痕,指尖上的伤痕竟然消失不见!他再次捉住那双手,什么伤痕都没有。“你敷用了九露?”
九露,是治疗外伤的圣药,伤口只要不是深可见骨的几乎在第二天就可以痊愈,且不会留疤,可是它的一个缺点是虽然好得快,但承受的痛却是伤时的双倍不止,特别是在重伤时,那种疼几乎不敢尝试,除非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用九露!
醉曦挣脱手,“嗯,好得很快。”
十指连心!十指连心!昨天她根本昏了过去不会有力气敷药,想来是澜宁干的。无奈的扶额,将人拉到床上,“躺下,休息。”
醉曦站起来,神色恭敬,“醉曦不敢。”那是他的床,她不想睡。
“这是命令!”
“属下遵命!”说着便冷静地褪下外衣,安静躺在床上,乖得挑不出错。
南逸辰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心情烦躁,他一早端来粥,她拒绝,宁愿要叽叽喳喳的侍女都不要他喂,他就出去一会,回来人竟然不在了!他很生气!可是。。。。。。
他坐了一会,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醉曦却睁开眼,没有看他,“宫主,醉曦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目的,报仇!”她的语气很淡,没有清寒。
南逸辰没有说话,她这话里的意思太过明白了,报仇是她的目的,可他一直在阻止!“好好休息。”他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床上的人慢慢闭上眼。
“澜宁姐姐,我来给你送吃的东西了。”碧琪一如往常般好动活泼,大大咧咧走进内间。
醉曦起身,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示意她放下,“宫主呢?”
碧琪一僵,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总觉得阁主和宫主两人怪怪的,不像平常主仆般规矩,但又没有那种主仆二人一条心的忠诚,这种怪异之感,以前还好,现在愈发明显了。“宫主,在外面的大厅里。”
“下去吧。”
她走出内间,就看到那人单手扶额,眉头紧皱,还是上前请罪,“宫主。”在她接近他就看向她,却又听到那人说,“刚刚所言,是醉曦鲁莽了,宫主莫怪。”
“醉曦,”南逸辰靠近,抬起她的下颚,“你恨我吗?”
她想挣脱而不得,不得已看向他,这人,她的感情很复杂,有感激,有敬畏,有忠心,有爱慕,也有恨意!恨?之所以是恨,不过是太爱的缘故。
“宫主要听实话?”
“是。”
醉曦闭上眼,还是轻轻回答:“大概,有恨。”这么多年,她对他,有恨!
南逸辰放开手,那人忽而笑起来,“宫主,醉曦失礼了。”
“醉曦,若是,苏帷没死呢?你还会不会那样恨,恨岚雪,恨我?”
“不知道,毕竟已经死了,他死了,岚雪也死了。”醉曦慢慢转过身背对他,“宫主,醉曦不愿伤害你,也不愿损害鎏苓宫的任何利益。”
“嗯。”
“宫主,莲玉阁对你很重要?”南逸辰没有说话,“好,醉曦可以退一步,莲玉阁于你而言那么重要的话,我不再动它。”
他紧了紧拳头,这是她的让步,最大的退步了。“条件。”这是第一次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将所有都撕开,露出那原本的狰狞,残忍而血腥。
“五年后,给我自由,在这五年,我给你绝对的忠心,服从你所有的安排,结束后你可以废去我一身武功,对外宣布我的死讯。”她停顿了一瞬,“八年了,这些年除了想要报仇,就只是想要自由了。”
一个莲玉阁和她,放在了天秤上。
“不,可,能!”
“你就不怕吗?宫主,你就不怕我常年留在鎏苓宫会背叛吗?”
细碎的发遮住他的眼,“除了放你走,什么都可以!”
“是吗?”醉曦自问,但终究还是沉默。这些天,她总是不停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苏帷拉着自己,他总是说等他长大了就带她一起去锦州,那个人总是一脸微笑,锦州?她突然觉得很累,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游遍天下到时再到地下告诉苏帷锦州如何,这天下又如何。
“罢了,宫主,现在醉曦觉得无所谓了,岚雪已经死了,你说是吗?”
“是。”
“那行,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不动莲玉阁。”她位居鎏苓宫的高位,想要轻易离开,怎么会那么容易呢。莲玉阁,岚雪说的不错,南逸辰护着,她动不了,也不想动。
“你说。”
“留着罢,放心,绝不会超出醉曦的本分,不会殃及宫主及鎏苓宫的利益,或许,有一天突然想喝茶了,条件就是一杯茶了。”
“可以。”
他们的谈判结束了!一个条件,顶了她的满腔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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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清逸楼内烛火晃动。
“爹?可是失了东西?”陈子舒瞧着陈宏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陈宏坐下,拉过站在面前的儿子,慈祥的笑笑,“没有。子舒,坐下。”看着儿子满脸的疑惑,“子舒,你和西陵家的小姐处得如何?”
陈子舒心头咯噔了下,面上不动声色,“爹?你的意思是?”
瞧着儿子明了的神情,陈宏赞许地点点头,“西陵陌想要掌控西陵家族,你要坐稳秋凌山庄的位置,联姻是最好不过的方法。况且,这也是十多年前两大家族的心愿,秋凌山庄和西陵家族,可以成为盟友。”
“联姻?爹,若是我找到那个人了呢?”
陈宏身子一僵。据这些天的接触,他没有和其他女子走得太过接近。“她是鎏苓宫的人?”
陈子舒微微惊讶,“是。”
“这么肯定?”
“不确定,只是直觉罢了。”
陈宏站起身,语重心长道:“子舒,你知道轻重的,鎏苓宫的人,碰不得。”烛火扑哧扑哧地响着。
“爹,”他无权反对,终究不打算继续这话题,“南逸辰究竟想要干什么?栎蛊消失,是否是他所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