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辰点头,“陈宏是这样想,就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了。”比如,陈子舒,比如,西陵蒂,还有不想要看到这样局面的人。
醉曦皱眉,“这次西陵家族前往庄内的是西陵陌和西陵蒂。”她恍然,这样的大型宴会,无论哪方面出席的人都是极有身份的人。
想到近来的情报,西陵鸣病重,西陵家族变动频频,西陵陌?西陵陌想要坐上那家主的位置,西陵蒂作为他的亲姐姐,一定会帮他的。
“宫主想要促成这桩亲事?”
南逸辰瞧着她,抿起的唇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为什么不呢?”醉曦突然后背一凉。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一个嚣张的声音闯进来,马车蓦地停下,护卫拔剑声整齐划一,不用说外面肯定是对峙的局面,“唉,你们不要冲动,我说南逸辰,你们就不打算吱一声?真要我们打起来你们才甘心?”
“退下。”他冷冷一喝,那些护卫后退,将剑收进鞘。话音刚落,一个身影闯进来,红衣张扬得过分,他毫无客人的自觉,坐到酒案前,看到面前的糕点,笑嘻嘻地拿起一块就扔进嘴里,边吃边评论,“不错,不错,真好吃。”
醉曦忍不住皱眉,“你真是不客气。”
“客气?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有这个糕点好吃吗?”梵萧懒洋洋地侧过身子,用单手支起上半身,很是潇洒的模样。
南逸辰冷冷地瞧了她一眼,默默地将糕点收起来,“客气比这个好吃,你客气客气就行。”如冰的嗓音一本正经,醉曦却蓦地笑起来,怎么没发现这人还喜欢讲冷笑话。梵萧神色一僵,南逸辰的动作尽收他眼底,看到她的笑,忽然就不知作何反驳。
“你笑起来真好看,”他说得很是认真,接着又来了句,“比青楼的花魁更好看。”
马车外,护卫们都听到一声哀嚎,像是狼叫般,一声后戛然而止,诡异的紧,护卫默不作声,在后面梵萧的马车,侍卫习惯般也不做声,因此,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的状况。
梵萧揉了揉被书砸的额头,“醉曦,你这是,想要谋杀啊。南逸辰,你就这么纵容她。”
醉曦耸耸肩,“谋杀?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宫主你知道吗?”
南逸辰很是配合,“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一直在看书。”他扬了扬手里的书卷,说得很是认真。听此,醉曦又勾起唇角。
“你们?”梵萧坐起身,一张俊脸满是委屈,“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吗?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他嘀嘀咕咕。
某人眯了眯眼,“梵大公子长得也很是不错,若是去勾栏那种地方,那些小倌都不用出来接客了。”
“醉曦,你这是,嫉妒。”
南逸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你没什么值得她嫉妒的。”醉曦忍着笑,随即帮腔,“是啊,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嗯?”
“你们两个搭配,干活不累是吧,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主仆,一唱一和,我是外人行了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醉曦,你这是跟着南逸辰。。。。。。哎哟。”他痛呼起来,“南逸辰,你还能再厚道点吗,背后偷袭算什么事?拜托,书很重好不好,不要再扔了,孔夫子会怪罪你们的,阿弥陀佛。”
“不想被我们谋杀,你最好闭嘴。”醉曦不悦道,这人总是这么聒噪。
梵萧很是无聊,他没胆子再调戏人,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女人闭目养神,南逸辰那个冰块也是一旁假寐,他不好打扰,跟着马车摇摇晃晃,昏昏欲睡。一刻钟后,闲不住的人睁开眼,四处张望,掀开一旁的帘子,外面风景不错。瞧着瞧着就瞧到那女人身上,她长得真好看,这是他第一反应,那唇长得也很好看,但就是毒了点,也有点冷,就是不知如果吻起来会怎样,他突然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想了一会,得出的结论是最近没有找人了,憋得太久,对这个没有半点女人风情的人也有想法了。话虽是这么想,但他依旧盯着她看,衣服换了?蓝色的,不错,头发?头发好像也换了,他慢慢地挪到她身边,屏住呼吸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悄悄摸上她的头发,竟然有发簪?这女人也爱打扮了?她的呼吸很是平稳,睡着了?像是使坏般将簪子哗的抽开,柔顺的发丝轻轻散开,像是雪花飘散般灵动而华美,他眼里闪过惊艳。但她竟然还没醒,梵萧很是意外,这人的警觉怎么这么低了?
“你在干什么?”冷冷地问从后方传来,像结了冰的温度使得梵萧微微僵硬。从南逸辰的方向看去,他就像是伏在她身上。
“没有,”他讪讪一笑,起身让开,南逸辰就看到那人头发散开的模样,他皱眉,警告地看了那个使坏的男人,终于还是说道,“不要吵醒她。”
“喔,”这下他安分地坐着,“她没事吧?我靠近都没发现。”
南逸辰没有回答,想必是那火蛊的原因。
马车突然一晃,车厢内一震动,醉曦忽然就醒了,她似乎很恍惚自己为什么会睡着,头发已经披了下来,柔和了眉宇间的清冷,“梵萧?”
“不是我不是我,是,喔,它自然就散开了,不是我弄的。”他忙摆首,认为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见醉曦盯着他的手,一低头,那簪子还在他手里,“呵呵,我看簪子落下来,我就捡起来了,不不信你问南逸辰,对吧,逸辰?”
南逸辰看都不看他,诚实地说出事实,“我看到是你弄的。”
梵萧:“。。。。。。”
在马车里碧琪就听见了熟悉的叫声,她一喜,对身边的秋鸢说道:“是梵萧来了,我听到他的惨叫声了。”她嬉皮笑脸,怎么看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秋鸢低眉不答,她当然知道是那人来了,他一出现,那嚣张的声音顿时就盖过了车轮的声音。马车忽然一停,原来是护卫让一个侍女到前面一辆马车去。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秋鸢被碧琪一把就推了出去,笑嘻嘻地对转头瞪她的人做了一个鬼脸,“看看梵大公子还活着没啊。”
这是在宫主面前露脸的机会,其他的侍女当然想接近,但又不敢反抗,她们是南逸辰身边的一等侍女,没有人家那个贴身侍女等级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秋鸢沉静的脸上瞬间有些破裂,碧琪知道什么吗?
醉曦对站在外面的秋鸢招手,冷静的声音打破沉默,“秋鸢,进来。”走近,梵萧就一个劲地盯着她看,被醉曦斥责道:“把你的眼睛从别人身上拿下去,”说着对秋鸢继续,“将头发挽起来。”命令的嗓音含着柔和,秋鸢这才注意到她青丝已经散开了。
从袖子里拿出时刻准备的梳子梳起来,手指灵活地在青丝间穿插,梵萧在一旁惊叹,“哇,你的手真巧。”见宫主和阁主都不算搭话,秋鸢只好硬着头皮笑笑,说过奖。
不一会,当头发挽好后,秋鸢正要退下,被梵萧阻止,“不如留在这里伺候,反正这么大,也不会装不下你。”南逸辰轻轻皱眉,醉曦没有漏过他这一丝神色,知晓他不喜人多,正欲说不时南逸辰出乎意料地点点头。
车子再次前行,秋鸢跪坐一旁,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梵萧的话。梵萧就是无聊了想找人聊天,但眼前这两人都不是会聊天的人,好容易来了个他自然要留住的。问东问西,差不多将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了出来。他忍不住了,“我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南逸辰冷冰冰的,醉曦你也是冷冷的,结果你们这贴身侍女,仍然淡淡的。我说你们不闷啊?”
三人沉默。梵萧无话可说。
官道上黄沙飞扬,两匹宝马撒蹄狂奔,马上的人一人身姿笔挺,另一匹马上一看就是女子,英姿飒爽。轰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车的帘子被一阵狂风掀开一道缝,醉曦侧头,撞上一双黝黑温润的眼,帘子落下,隔绝了那道奇怪的视线。
马上的男子一脸沉思,那双清冷的眸,印在脑海,很是熟悉。西陵蒂回过头,对已经落到后面的弟弟喊道:“陌?”西陵陌回神,一夹马肚,向前奔去。
黄昏之前,她们赶到一家客栈,将马扔给小二,要了两间上房,让小二送点热水上房。那小二很是热情,看到这两人,彬彬有礼且举止有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将人带到房间后就下楼备水,刚下楼就见一群人进来。
为首的三人看得小二一愣,真是好看的人啊,他从来都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以为刚刚那两人已经是少有了,没想到这几个更是绝色,身后的那些女子他直接略过。那红衣人似笑非笑,“小二,你倒是回过神啊,我们还有住店呢。”
小二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待把人给安排好了才松了一口气,好是好看,那身穿白衣的和那个穿蓝衣的女子长得是很不错,但那周身冰冷的气质愣是让他上楼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掌柜的看到他回神,才说那些人要好好地伺候着,否则倒霉的是自己,小二心想那不废话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