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萧:“……我们朋友一场,知道彼此的处境,也就不要这样互相伤害了好吗?”
“行了,你好好看一下委托人,自己注意些吧,别整天懒洋洋的,有些威胁能除掉就除掉。”
“好好,我知道了,不过这还是第一个想杀我竟然找了你们的,看来是真的恨不得喝了我的血啊。谁不知道你们鎏苓宫可是一旦接了单子就会不死不休,非得将人给杀了,真是变态。”
她懒得理他,手中的事务太多,先得解决了来。
梵萧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无趣,可又不想离开,只好胡乱找一本书看着,明里看书,暗里看人。
“要觉得无聊就去找碧琪。”
“我不,就要在这。”
“随你。”
醉曦不是一个闲人,这一坐就是坐到了黄昏时刻,期间召见了马泉,还有几个门主,当着梵萧的面也没什么避讳。
“喂,我说,别看了,休息一会,马上用晚饭了。”吊儿郎当的人总算正儿八经地开口,实在是看不得一个初愈的人这样劳累,南逸辰那个人也不知道体贴一些,为她处理些事情。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南逸辰现在已经将醉曦的事务减少了很多,他自己每天都要熬夜到凌晨,才是真正的累。
“嗯。”醉曦也不坚持,和他并肩走出书房。冷风吹到脸上,带起她的头发肆意飞舞,梵萧立即用身子为她挡去大半风。
“快走吧,你也别不把自己当回事,这风吹着怪难受的。”
这个人细致入微的体贴让她心头微热,没说话,可脚步还是加快了。
“梵萧!”碧琪匆匆跑来,“阁主!”见到醉曦后又立即行礼,“启禀阁主,宫主派人唤梵萧公子去息月宫,有事相商。”她的表情算是镇定,可刚刚那慌张的样子,便知道南逸辰找他肯定有急事。
醉曦转过头,“快去吧。”
即使不情愿,但总不能误了正事,他立即随碧琪走出两步,又倒了回来,看了眼醉曦,伸出手将人一下子抱住,“好久都没抱过你了,又瘦了。”他虽然话是这样埋怨,手偏偏慢慢收紧,“我回来给你个东西。”语毕一下子就放开人,快步而去。
碧琪满脸惊愕。
这书房外一般很少人经过,所以这一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醉曦却僵硬了片刻,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知是不是在外面风吹得厉害了,头有些疼,见着床毫无顾虑地躺了下去。
梵萧说是回来,终究没有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事,他立即回了京城,当然,东西也没有送出去。
“怎么样?”冰冷的嗓音不再是外面风雪的温度,仿佛是掘地三尺,从里面透出的阴气,阴凉得仿若使人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阳敛子擦了擦汗,斟酌着用词,“属下观阁主脉象,是风寒之症,属下开几副驱寒的药,不出两日便可痊愈。”他说完就感觉到了头顶上冰刃似的目光。
“本宫当然知道她是风寒!”南逸辰胸腔的怒火止不住燃烧。
阳敛子立即知道他想要知道什么,阁主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就昏迷了,这样弱的体质分明如同大家闺秀了,“启禀宫主,阁主前些日子受刑,伤着脾脏,只怕是,留下了病根,体质也直线下降了。”
“法子。”
指尖似乎都有了些汗水,立即在脑海中搜索有关这方面的书籍或者治疗之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这药引实在是难弄。
“属下偶然在观《医传》时里面有提到过,阁主的身体状况下降,归根到底还是骨髓和脾脏虚弱,要慢慢调理也是可以恢复到以往的八成,野生赤芝能益心气,补中,泡茶可调理……”这话他也说不下去了,宫主明显的是不要什么八成,而是一个完整强悍的阁主,怎么可能要一个病秧子。
况且他刚刚说的只怕以宫主的造诣也是只晓的,于是只好狠下心,继续,“赤芝虽好,但效果太慢,青狼乃是古兽,传闻它的血有重建脏腑生机的功能,乃是大补,若能以青狼血辅以赤芝入药,阁主定能恢复如初,不过,青狼早已灭绝……”
“青狼血需要多少?”
阳敛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宫主直接问需要多少血,微微怔愣后又松懈,虽然外界传言青狼毁灭,但这鎏苓宫内可不是藏着许多外界绝密的东西,说不定就有呢,僵硬的躯体慢慢恢复了灵活,那青狼血虽是大补,可太多的话身体也怕吃不消,“每日小半碗,和着赤芝茶同饮,连续七天即可,不过这血每日必须是新鲜的,若效果最佳,取心血为上。”
“行了,青狼血本宫会给你带来,这几天你就负责阁主的药理,不得怠慢!”
“属下遵命。”这也就意味着没他的事情,准备离开又听到宫主问:“她的内力只剩下了八成,可有法子?”
“宫主放心,阁主是因为体内气血不畅而至使内力受阻,并非是内力流失,调理几天可恢复原样。”
南逸辰也放心了,阳敛子看了眼坐在床头的宫主,竟然莫名地觉得宫主似乎对阁主很温柔,像是丈夫对妻子……摇摇头,暗道自己糊涂,慢慢退了出去。
醉曦回来后是直接睡了,却不知道自己发烧昏迷了,若不是南逸辰过来找她拿资料,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碧琪照顾阁主失职吩咐下去领了棍子,现在屁股痛得要死也不敢怠慢,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口。
躺着的人白皙的脸上浮着绯色,嘴唇也裂开了,皱着眉并不好受,虽然刚刚采取措施让她退烧了,但现在肯定不舒服。南逸辰用帕子沾了水给她擦擦嘴唇,大概是冰冰凉凉的感觉不错,她还伸出粉舌来舔了舔,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
南逸辰弯了嘴角,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喂下,“现在知道难受了,看你以后还硬撑不。”话是这样说,可手下的动作偏偏温柔到了极致。醉曦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入口,立刻就张开嘴喝了下去,喝得太急又呛着了,一张脸憋得通红“咳咳”地咳起来。
“慢一点。”
她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一个白影守在自己床头,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个杯子,看不清来人的具体面目,只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得很,那双手也温柔得很,像是娘亲一样。
南逸辰听到她喃喃地说了什么,但是很模糊完全听不清楚,她睁开眼却没有焦距,于是坐了下来为她掖了掖被子,“好了,睡吧。”
那声音也真好听,好熟悉。
“不要走。”她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滑滑的料子,特别舒服,贴在脸上也很安逸。
无奈地瞧着这个人将自己的宽大袖子蒙在脸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闹了,睡觉!”
“我不要睡。”她轻轻扯开蒙在脸上的袖子,只露出一双黑碌碌的眼睛,清澈得发亮,“我不想睡了。”说完侧过身看着白衣人,这下子看清楚了他的脸,长得真是好看极了,但是看上很是清冷,尤其是抿起的薄唇,分明薄情得很。
南逸辰对这个个人束手无策,她偏偏伸出手来,看她的样子是想要摸他脸,但是手够不着,就保持了那个姿势。
“你让我摸一摸你,你真好看。”
南逸辰:“……”
白衣人没反应,醉曦嘿嘿地笑起来,撑起身子靠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肩膀,用脸蹭了蹭了,不经意间碰倒他的脖子,也是滑滑的,凉凉的,不过却比衣服舒服多了,她就直接放开衣服又蹭了蹭他。
南逸辰一僵。
她吐出来的气息有些灼热,喷在耳边,让他感觉有些燥热。“醉曦,别闹了。”他正准备将人从自己身上拉下来,熟料这个人轻轻地抬起头在他的脸侧落下一个吻。
清淡而浅,“宫主,是你吧。”
“我就知道是你,你是喜欢我的。”说完这句话就放开他钻进了被窝,将自己裹起来露出一个脑袋瞧着他,眼睛弯弯地像月牙。
他只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那轻柔的吻仿佛直接印到了心尖上,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过往的二十年没有遇到让他喜欢的人,现在遇到了却是出于朦胧状态,其中不乏试探,也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连那些侍妾,他也没碰过,现在心爱的人如此撩拨,没有任何的反应的话他都会怀疑自己有病了。
不敢再看那双眼,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嗓子冒烟了一般,身体也是说不出的……那种感觉太难受,奈何撩拨了自己的人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件什么事,无辜地望着他,弄得他苦笑不得。
走过去用手挡住她的眼,“睡觉!”
“喔,好。”
掌心的长长睫毛扫下来,一股酥麻直接传到了心底深处。
等放下手,她又睁开眼,“宫主不睡吗?”
“等你睡了来。”
“哦,那我睡了,宫主也早些睡吧。”她沉吟片刻,又补充,“不要熬夜!”
“好。”
等醉曦清醒过来,南逸辰已经不在这里了。碧琪端了碗黑乎乎的药过来,“阁主醒了,正好,这个药要趁热喝呢。”
那药确实冒着热气,只是味道实在是……接过来直接喝了,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有股血腥味?
“呃,阁主,那属下就……就先下去了。”
“备水。”
“不行不行。”碧琪忙忙摆手,即使阁主的脸色再难看,可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得硬着头皮道,“宫主说您今天只能在床上躺着,属下不能不遵命。”
“本阁无事,一个风寒罢了。”
碧琪快要哭出来了,“阁主您就饶了属下吧,宫主要知道我让您起来再操劳,他会杀了我的。”说完瘪嘴,“属下现在的屁股还痛着呢。”
醉曦奇了,“被打了?”
“嗯。”
“宫主打的?”
“自己领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