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箫拿了解药马不停蹄地立即往回赶,心中将南逸辰及其祖宗骂了几百遍。
“铿”一声尖锐的龙吟,前方道路十几个黑衣人拦在前面。黑布蒙面而银剑森凉,露出来的眼睛空洞麻木,也透着几许坚决不退让不死不休的狠辣。
他眯了眯眼,杀手!当时着急,走的时候连个暗卫也没来得及带走,更可恶的是,为了节约时间,他选择了抄小路,这里四周荒凉,找帮手也不行。
紧了紧腰间的解药,脑海中电光石闪,他顿时瞪大瞳孔,醉曦!
来不及废话,武器出鞘,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只恨不够快,还不够快!在自己回去的路上截住了自己,那个人是不是遭到暗算了?
他不敢想,若是她出了事情……
身体传来一阵剧痛,梵箫的思绪反而更加清晰。
杀!杀!杀!
金黄的星子如同被死神的手生硬地凝滞在漆黑阴冷的幕布中,黯淡的光芒仿佛浸满了死人的血液。婆娑树影摇摇晃晃。
无人经过的荒凉小路上,褐色的土地,衰黄的野草。
一阵一阵的寒风掀起,血腥味扑面,空旷的天穹里,只充斥着刀剑相接的嘶吼,皮肉崩裂的沉闷。
蒙面人倒下,又有人一个一个地接着上来,训练有素,蔑视死亡。
梵箫心中焦急,这一批人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在这里拦住自己,肯定是拖延自己的时间,每多待一秒,那个人就更多一分危险。
醉曦,不能有事!
身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冰凉的兵器刺入骨头里,反而令他神智更加清晰。
“呜呜呜……”
风声仿佛是哀鸣。
“噗……”梵箫猛地单膝跪地,长剑支撑着发软的身体,锋利的剑刃上血滴一串一串地滑落。
面前举起的刀倒映出他苍白的脸,猩红的眼,唇角的狠。
他目眦欲裂,那个人怎么办?醉曦……醉曦……
良久没等来剧痛,却只看到蒙面人不声不响地倒下。梵箫抬头,只看到一身白衣。
“南!逸!辰!,她若有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一字一句,从带血的口腔里蹦出来!
“澜宁!”南逸辰没有理会他对自己的威胁,立刻招来自己的贴身影卫示意她带梵箫走,自己只身一人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宽大的袖袍中,藏住了捏紧的手指。
心若烈火炙烤,她若有事……
“哎哟喂,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呢,啧啧。”他趴在床上轻轻地嗅了嗅,幽兰清香萦绕,高洁清寒,却更加令人兴奋,“*,真他妈的香。怎么还没醒?”
肥腻的手抚上凝脂般的脸颊,想要让人忍不住摧残,真是好啊!没想到这个情报还真的挺靠谱的。一笑,脸上的肥肉堆积起来,露出黄黄的牙。
“小美人,醒一醒,快醒醒啊。”将昏迷的人的手捆起来,这不能怪他,情趣是一方面,可是那天看她好像很强的样子,总不能让她跑了吧,所以,绳子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房间烛火通明,李永很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淤青,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昏黄的光洒下,影影绰绰中,本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脸,此刻分明带着一股子的**。
醉曦冷冷地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再看看这情景,还有被绑着的手,她顿时就明白了!这个男子不是那天准备掀自己面纱的人吗?胆大包天!
“不想死,就放开!”
李永被她血腥的语气吓着了,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之下传来,阴寒森凉,浸透着死人的血液,还有那极具压迫性的眼神,分明是看一个尸体的眼神,太可怕了!
他忽地就往后仰了仰,不自觉地露出几丝畏惧。可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另一边,就一下子裂开嘴角笑了,“美人,呈什么强啊,你中了我的*,还有力气吗?就算有力气,你就留着待会叫吧哈哈哈。”
醉曦脸色有些发白,她根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连握拳都成问题。
可是男人的眼神,如同滑腻的蛇紧紧缠绕着自己,令所有血一下子涌上脑海。
“妈的,我就说你早晚会落到我的手里!”
恶心感汹涌而来,她向来厌恶别人亲近,她凝神聚气,现在威胁他都是纸老虎,倒不如想办法逃脱掉,静下心凝聚内力,就算是调出一点点的内力也好。
哪个男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放弃,那就是绝对的柳下惠!
被绑着的手一下子握紧,绳子哗的断裂,李永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一下子就被弹开,滚到了床下面。
“*,你敢他妈……”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堵在了喉咙,整个人被钉在原地。
醉曦坐起身整个人都有点晕眩,“噗……”嘴里的血仿佛怎么都吐不干净,能够将这个人点穴是她最大的力量了,这个人,还不能死!不能便宜了他!
连着鲜血,她也不知道是生理反应还是其他,只觉得能吐干净就吐干净。
南逸辰踹开门就看到那个人裹着浴袍趴在床上不停地吐着。
大步上前,扶起她,眼神不明,直到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了,忍不住开口:“别吐了。”声音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在她惊讶间点了穴,稳住她的内力,然后伸出袖子一点一点地将醉曦嘴角的血擦净,最后一颗白色的药丸喂到了她的嘴里。
“把我……穴道解开。”醉曦嗓音嘶哑,像是从胸膛里挤压出来的。
梵萧奔进来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醉曦。”他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醉曦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床下的另一个人,“把他,带走!别动他!”
南逸辰背对着他,他看也看不到究竟是什么状况,顺着醉曦指的人,瞳孔不由得放大,表哥!
等梵萧将人拖走,醉曦一下子就瘫软在床上,整个人有些发冷,还有些颤抖,是羞耻和愤怒。
南逸辰的眼神一暗,她的浴袍只是被掩住,所以稍稍动作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他伸出手缓缓拉开浴袍,醉曦也没有阻止,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床的上方。
整个身体都是被凌虐的痕迹,从脖颈到胸前,全都是被咬的痕迹,那些斑斑血迹还印在肌肤上,腰上,肋骨上,腿上,到处都是恶意的掐弄,青青紫紫布满了肌肤,连大腿内侧都是。
呼吸像是被停滞了一样。
动作轻柔地为她系好浴袍。
醉曦回过神,“宫主,碧琪呢?”
“在外面。”
“我想要沐浴。”
“我带你回去。”
“先沐浴!”
吩咐澜宁备水后,他抱起人往里间走去,她也不挣扎,这里是李永常来的温柔乡,里面什么都有,把人放到水中,就慢慢地退了出去。
梵萧再次回来时,就看到南逸辰站在里间的门口处,脸色平静得很,很平静,平静得让梵萧不寒而栗。
里面有水声传来,她在沐浴。
“让碧琪带几件衣物过来。”
梵萧点点头。
碧琪站在外面听到吩咐立即离开,梵萧却没有立即反身回去,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愣了半晌。
表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
醉曦……醉曦,一时间他竟然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碧琪拿了衣裳回来递给梵萧,他才走进去,见此,南逸辰拿过来直接敲了敲门,“醉曦,衣物我放在门口了。”
“好。”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梵萧看了一下房间,却在床头处发现了挣断的绳子,他走过去拿起那断裂的绳,南逸辰顺势望过去,准备收回目光却猛然看到一边放着的皮鞭和蜡烛,还有玉器,瞳孔一缩,手不自觉地捏紧。
该死!
那些东西要是用到那个人身上……
门哗的开了,醉曦走了出来,看了眼他们两个,就往外面走,南逸辰的解药服了之后,胸腔的刺痛明显减少很多,内力恢复过来,那一掌的副作用就没有多大,回去是没什么问题的。到了门口发现两个人还站着,歪过头疑惑道,“还不走?”
李永将醉曦带到的是他自己买的一套房子,离梵府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醉曦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那房子,很精致!
几个人沉默地回去了。
“我想先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梵萧不想勉强她,听话地点点头,走的时候眼神里面有担忧,不用说其实也知道其中的安慰之意。
碧琪知趣地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醉曦是真的累了,天已经泛白了,可是主子还站在这里她真没办法熟视无睹。“宫主还有事吗?”
南逸辰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她,然后慢慢靠近,走得近了就很容易看清她颈间被咬的伤口,伸出手将人拉到床边,“坐下,我给你上药。”
醉曦疑惑了瞬间,霎时明白了,他不说还好,一说身体每一处都疼,可是,现在这副样子,她不想这个人看见,狼狈的很,有着别人在身体上留下的肮脏痕迹,也恶心得很。“宫主,醉曦没事。”身子不自觉地做出了防备的姿态,很明显的拒绝。
南逸辰也不坚持,点点头,想要叮嘱几句,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几个时辰前他们还争锋相对着,现在,倒是平静得很。
她闭了闭眼,和衣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对于站在门口的人,没有任何地探究之意。
天渐渐亮了,南逸辰坐在床边没离开,她的睡颜很恬淡,可是气息紊乱,甚至有些时候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眉头紧蹙,脸色苍白,这样的状态,与其说她在睡,还不如说她在经历着另一场噩梦。
额头的汗水密密麻麻,见此,他伸出手摇醒了她,但见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眼里的恐惧愤恨杀意全部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隔了几秒钟才散开。
“宫主?”
醉曦对这个人在这里表示了适当的惊讶,看天色还早,更加茫然,“宫主可是有吩咐?”
一帕方巾递了过来。
她怔怔地接过,没有反应。南逸辰又拿过方巾,微微倾过身子细细地将她额头的汗水擦拭干净,“做恶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