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玉公主上下打量范宇,这小子倒是如传言所说挺俊的,只是身上有些瘦。
“吴良,去将我的马鞭取来!”还玉公主一想到,驸马不早点来洞房见自己,只顾与狐朋狗友喝酒还喝得烂醉,这股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急忙躬身道:“公主,这可是驸马,若是打坏了,明天如何向官家和太后交待?就是打不坏,也要被官家与太后数落,只怕公主会更生气。”
还玉公主撇了撇嘴道:“你如今成了太监总管,翅膀硬了,居然连我的话都不听。”
吴良急忙拜倒,“公主莫要如此说,可冤枉臣下了。若不是公主当年相救,只怕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我劝阻公主,只是不想让公主受到责难。”
当年吴良刚刚入宫没多久,失手打碎了还玉公主最喜欢的一个瓷娃娃,差点就被宫中的老太监打死。还玉公主知道后,只说一个瓷娃娃而已,哪有一个活人重要,这才救了吴良一命。
自那一次之后,吴良便对还玉公主死心踏地的效忠了。
“那好,你带人去,将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都扔出去,没得脏了驸马府。”还玉公主又吩咐道。
这一次吴良倒没拒绝,起身便带了两个小黄门,去了外面。
待吴良一走,还主公主便对着范宇冷笑,“不能用马鞭,本公主也能治了你。只不过你还醉着,这有些不太好。总要让他醒过来才是。”
那两名强壮的嬷嬷中的一个,谄笑着对还玉公主道:“公主要让他醒,倒也简单,只须用冷水一激,这人便能清醒许多。”
另一名嬷嬷没来得及答话,却一闪身出去,很快取了一碗冷水来,“公主,冷水取来,您说如何。”
“都泼到他身上,直到泼醒为止!”还玉公主指着范宇道。
那嬷嬷当头一碗冷水,就倒在了范宇的头上。
这都已经将近新年,汴梁的天气早已上冻。虽是屋内,可也没到光膀子的地步,这一碗冷水立时就将范宇给激的醒了过来。
刚刚睁眼? 就看到一位头戴凤冠身着霞帔? 相貌稚嫩却极漂亮的萝莉小娘子正瞪着自己。
“还、还玉公主?”范宇不由得失声道。
还玉看到范宇竟叫出自己的封号? 不由得心中有气。
她两手交叠在身前,仪态贤淑,却口吐恶言道:“你还知道我是公主?跟个腌臜泼皮一般,在前面花厅与那些猪狗般的朋友喝的烂醉。一个个全都倒在那里? 好似几头猪一样。官家怎么就给我找了你这样一位驸马? 定是你用手段欺瞒了官家。明日进宫,我便要对官家说? 我要与你和离。他若是不准,我便跪死在他的面前!”
范宇身上冷得很,想要穿衣暖和一下? 却发现一个强壮的嬷嬷在身后正反捉着他的两手。挣了挣? 却是纹丝不动,显是力量相差悬殊。而且旁边,还有一位同样强壮的嬷嬷虎视眈眈的盯着范宇,这便让他放弃了挣扎。
眼下这情况? 还玉公主将自己误认成了陈世美。但是看这架势? 公主还是个刁蛮任性的,竟让人反拿着自己双手。
“你们先放开我,有话慢慢说不好吗?象这样审犯人一样? 让我赤着上身还泼冷水,我如何受得了。”范宇无奈道。
还玉冷笑了下,“你有什么资格让人放开你?没有父母家人,想是不懂规矩。在这里,便是我说了算,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
这两句极不入耳,尤其是‘没有父母家人’的话,让范宇心中恚怒,使这还玉公主在范宇眼中的印象大坏。范宇忽然觉得不值,自己费了许多力气,竟然救的是这等刻薄之人。与其拦阻,还不如让陈世美真的娶了还玉公主,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陈世美要面对的,便是将来被包拯一铡刀铡了脑袋。而这刻薄公主,也落得个凄惨下场。两人谁也不冤枉,都属于咎由自取。
这事情自己还是不管了,两人爱如何就如何吧。
可为啥,还玉公主会将自己看成驸马?这就让范宇有点想不明白。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走了之便可。若是不撇清了,只怕官家和太后还会找自己的麻烦。
“放开我,我不是驸马,我是安乐侯!”范宇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便开始挣扎,“我是官家亲封的安乐侯,我娘是李太后,你们敢对我无礼,便没有好果子吃!”
听到范宇自称安乐侯,还玉与两个嬷嬷就懵了。这种事哪会有人开玩笑,因为根本就没那个必要。
还玉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仪态,两手支叉开,好似个受惊鹌鹑似的讶异道:“你、你怎么可能是安乐侯?安乐侯是官家义弟,那应该比官家也小不了几岁吧……可、可你又为何身穿红袍!”
此时那嬷嬷也放开了范宇,两个嬷嬷站在一起,神情之间甚为惶恐,只怕范宇追究她们。
范宇低头看看身上,只剩了条裤子,光着上半身哪里有红袍。
“把我的衣袍取来,本侯……冷。快些!”范宇用手抹去身上的水渍,呲牙咧嘴道:“那是我的官袍,官家可还封了我知事通判之职,自然是绯袍了。”
范宇不由暗道,自己竟忘了,官袍也是红色。而那陈世美的喜袍,却是被自己给扒下来。只怪自己没能在蒙汗药下坚持住,不然今天这事办不砸。
还玉公主此时好似被整个冻住一样,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吴良也慌慌张张的拿着一件红袍进来,“公主不好了,我看到花厅之中,还有一件喜袍!”
听到吴良的话,还玉公主僵硬的转头去看,好似都能听到她脖子转动时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吴良将手中的红袍展开,还真的是喜袍,还玉公主再去看范宇正往身上套的绯色官袍,果然与喜袍区别不大。
“怎么会如此的巧!”还玉有些抓狂,“我不信会有这等巧事,驸马到底是哪个?”
范宇将衣袍穿好,便笑道:“我认得,你们跟我过去,我指给你们看。那人叫陈世美,是个渣男。你若嫁了此人,必定会有用武之地,一辈子不会闲着。”
什么是渣男,还玉公主听不懂。可是范宇后面幸灾乐祸的话,她却听得出来不是好话。当时就给气的两眼瞪的溜圆,小手的手指几度弯曲。
“安乐侯这是何意?”还玉公主强压了怒气道:“你论起来,也算是还玉的哥哥,今天这件事,你要给还玉一个解释。”
范宇很轻松的道:“解释什么,是你们把我弄过来的。那个只穿中衣的,便是陈世美,我祝你与驸马百年好合。天色不早,我便先回府了。”
“不行,你不能走!”还玉公主怒道。
范宇哪里怕这个,不由嗤笑道:“你是公主,我还是侯爷呢,谁敢拦我。”
“王嬷嬷、李嬷嬷,将他拿下!”还玉公主吩咐道。
“我看谁敢!你不要和我这等没有父母家人,不懂规矩的人说话。”范宇扭身便走,同时不屑道:“不是哥哥我说你,你就是这命,改不……哎呀卧……!”
话没说完,就又被两个嬷嬷给拧住了双臂。范宇抬头去看还玉公主,却见还玉的脸上显出两道亮晶晶的泪痕。
还玉公主猛的一跺脚,哭着道:“今日这喜事不办了,一早便入宫去,我要向官家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