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到!
少时,周仓押着越吉来。越吉一见赵栩等将都在上面,只道是要杀他,连忙磕头道:“小人越吉见过各位将军,祈求饶…饶命,饶命!”
赵栩、关羽等见此情此景都觉得好笑,都还未说话,诸葛亮上前命令武士去除越吉身上绳缚,赐酒压惊,说道:“越吉元帅休怕,今召你来非有他事,前番乃是越吉元帅受修武卢所骗,才来与我军交战,都是误会,是不是?”
越吉一听,心知不是要杀他的,感激涕零,也就顺坡下驴,连忙堆笑道:“对对,都是误会,是我鬼迷心窍。”
赵栩笑了笑,起身喝道:“吾主乃大汉皇帝,只因鲜卑屡屡犯境,侵扰我边境百姓,才命我等前来讨伐,你身为西羌元帅,怎的如何不明事理,反而助逆贼?看在你羌族数百年来朝贡之礼,我今日便不杀你,且放你回去,还请说与你主:我大汉与尔乃邻邦,永结盟好,且勿听他人谗言。”
越吉本是粗俗之人,哪里听得懂诸葛亮和赵栩话里略带警告的意思,只当赵栩等以德报怨,听罢,即深感其德。忙道:“是!将军说的是,都是我听信谗言,才有了这等误会,请将军放心,小人回去之后必定将将军之言如实禀报,请彻里吉国王永结盟好,再不侵犯。”
赵栩等见越吉言语真挚,绝无二心,便将所俘获的羌兵降将及羌人的车马器械,尽数还给越吉,表示放其回国。越吉等全部羌兵都感恩戴德,越吉回去之后便禀明彻里吉,具说赵栩、诸葛亮之言,彻里吉也觉得赵栩仁义过人,名不虚传,遂与马腾罢兵,与刘备为尊同盟;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待送走越吉之后,因提及俘虏之事,众人不禁又想起死伤许多将士,不禁有些伤感。赵栩见状,霍然的站起身来,笑道:“好了,羌人已经处理好,我军又大胜,现在应该大笑才对。”言罢转头对周仓说道:“周仓,那蒲头怎么还没来?”
“哦……这个啊!”周仓突然笑了笑,说道:“蒲头那厮原来如此胆小畏死,我们去请他时,那蒲头还当我们要杀他,硬是赖在牢中不愿走,因将军命令要快,一时间弄蒲头不出来,我便先把越吉给带过来了,王勇兄弟现在应该正在劝他。”
周仓一说王勇正在“劝”他,便暗自发笑,王勇的脾气直来直往,对敌人从不手软,想必蒲头现在挨了一顿胖揍吧!正在这时,大账外呼喝声响起,头上举着蒲头的王勇走了进来。
“见过各位将军,军师。”王勇将蒲头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巨响,蒲头在地上之叫唤,王勇也不理,只向众人行礼。
蒲头口里还不停的叫着:“饶命!饶命……”众人见此情此景,都忍不住呵呵一笑。
但众人随即忍住不笑,赵栩顿了顿,略一想想,起身喝道:“和尚,我让你请蒲头单于过来,你怎么回事,岂有此理,竟敢如此对待单于,快解了绳索,来人,给我打出去!”
王勇虽然实诚,但也知道赵栩只是在假骂他而以,便急解了蒲头身上绳索,被武士赶出去了。赵栩亲自扶蒲头上帐坐定,好言安慰。
蒲头慌忙跪下道:“将军何故如此?”
赵栩道:“部下无礼太甚,竟敢打骂单于,冒犯虎威,都是我管教不严之过,实在抱歉。今者部下冒犯,切乞恕罪。”
蒲头心惊胆颤,连忙拜道:“量蒲头不过一被擒之人,怎敢劳将军重礼陪话?”
说罢,蒲头神情忐忑的瞥着赵栩,不敢正面而视。也难怪蒲头会如此,毕竟,现在赵栩可是握着他的生死大权,见到赵栩并无杀他之意,虽然十分惊异和庆幸,但也不敢有分毫不敬,而且蒲头自己也觉得,似乎归顺,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呼厨泉他自然认识,昨天蒲头投降,也和呼厨泉说过话,呼厨泉劝说了蒲头一阵,尽说的是赵栩、刘备如何仁义,蒲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连实力比他强大的轲比能、步度根、素利都败了,他也不认为他有本事与刘备对抗。
众人见蒲头说话都战战兢兢,不禁笑了笑,诸葛亮上前说道:“单于不必担心,此次召你来,不为别事,还请单于仍旧任鲜卑一族大单于,管理上谷以北一直往东的鲜卑故地,现在鲜卑的地方,一半是原来匈奴的,这个可得归还喽。”
蒲头大吃一惊,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什…什…么。此话可当真?难道……?”
赵栩点头说道:“自然当真,说到做到,他日我们自会向大汉天子请功,只待你与匈奴单于栾提羌渠一同随我主刘玄德觐见过汉皇帝陛下之后,单于你回来便尽管做单于该做之事就是。”
死里逃生,还仍然是鲜卑单于,还是唯一的,这叫蒲头如何不喜,当下便双膝跪下,朝赵栩等拜道:“多谢各位将军!”
蒲头并不怀疑赵栩会违反诺言,对他不利,赵栩名声远扬,蒲头也有所耳闻,何况匈奴现在都安然无恙,自己自然也不会出什么事,赵栩如果要对他下手的话,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现在就可以直接下手,他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赵栩微微一笑,上前扶起蒲头,说道:“不必拜谢,我还要拜托你,今后草原及北方的安危便要交给你和栾提羌渠单于了,栾提那边我自会让呼厨泉去说,你俩可要好好相处。”
蒲头连忙抱拳说道:“我定不负将军众望,定为大汉守好草原。”
赵栩哈哈一笑,拍着蒲头的肩膀笑道:“好啊!好啊!不过不是为大汉,是为你自己和鲜卑一族。我军即将开拔回中原,你鲜卑一族的待遇也与匈奴一样,允许你们与我们通商甚至通婚;如今,草原之事已是尘埃落定,我也要回去并州了,毕竟我受主公之托,命我为并州刺史,我也不能怠慢不是,我们各司其职,都好好努力吧!”赵栩也不加以隐瞒,说道。
“什…什么。”蒲头更是惊骇,允许通商,这对鲜卑可是大大有利,中原粮米物件极多,我鲜卑族人再也不用为了这些苦恼了,自然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掠夺。当下感激涕零,跪在地上说道:“赵将军,不知可有我效力之处?将军与刘皇叔都是义气过人,蒲头早有耳闻,愿随鞭镫。但有所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赴汤蹈火,这倒不必,蒲头单于,你只要能与栾提单于和睦相处,能守住草原即可,再者说了,不是赵栩言语冒犯,实在是以现在鲜卑实力大损,加上战俘,虽还有超过十万的兵力,但现在鲜卑将士都士气底下,单于你只需重振鲜卑,修养生息,这才是你当单于的该做之事。”赵栩说道。
明摆着的事,赵栩也说的是实情,现在纵是蒲头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了。蒲头听了赵栩之言,不禁脸红,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叫道:“什么?赵将军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加上战俘?”
赵栩笑道:“自然是你鲜卑的俘虏,羌人战俘我都发还给越吉,让他带回家了,你们鲜卑也不能例外不是,你还把我当成嗜血之人了?”
蒲头忙道:“不是,将军你误会了,我只是惊喜所致,万望恕罪。”
赵栩哈哈大笑,双手拍着蒲头肩膀,轻松的说道:“好了,你且去准备受理你鲜卑降兵吧!有什么疑问可自去问呼厨泉便是,若是有人侮辱你们,欺负你们,尽管来找我便是。”
“这……”蒲头对赵栩感激不尽,不知说什么好,少时,才爆出了一声:“蒲头替鲜卑一族谢谢各位将军,多想赵栩将军!”
赵栩笑道:“行了,既然愿意归顺了,那以后便是自家人了,何必如此多礼。”
待蒲头走后,陈到走进帐来,说道:“伯雄、云长、还有三位先生,我军伤亡的数字已经统计出来了。”
陈到这么一说,众人全部精神抖擞,关羽向来善待士卒,连忙问道:“如何?我军伤亡多少?”
“这个……”陈到叹了一口气,沉重的说道:“此一役,我军伤亡了四万六千多人,其中青州兵损失最大,青州兵不惯马战,此次临时抱佛脚,仓促上阵,来的三万将士仅剩下不到一万五千,第其他各部大军相比之下损失倒不大,伤者达到二万多,战死沙场者也有八千众。匈奴骑兵也伤亡过两万。”
听了陈到的汇报,关羽的眉头紧紧皱起,赵栩也是吃了一惊,虽然对伤亡的情况有些预料,但却没想到伤亡竟然如此之大,鲜卑铁骑毕竟也不是吃干饭的。
大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沉闷,虽说比之鲜卑大军损失不知好多少,但如此大的伤亡却也是头一次,也让众将无法好好享受胜利的喜悦。赵栩也知道,如此伤亡,大多也是出在青州兵不惯马战,羌人的铁车兵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缘故。有如此伤亡,已经是极好了。
贾诩毒士之名倒也不是盖的,听到伤亡数字,也是最淡定的。诸葛亮一摇羽扇,长叹一声。
赵栩也叹道:“战争!果然是没有胜利者,只有失败者!”突然顿住,苦笑着道:“这难道就是相互作用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