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陆西法身边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碎成一块块的碎片,原本的地下室景象像是虚拟的图像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西法再一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等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山间小别墅的外边,手上还带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陆西法摇了摇头,他走进了房间,看见了正颤颤巍巍拿着棒球棒守护自己的艾玛。她颤抖着,用极为害怕的语气说道,
“那个家伙又来了,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偷窥我们,这次那个人.....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哦我的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艾玛捂着嘴,强忍着泪水不要流出来了,她梗咽着伤心地抚摸着陆西法的伤口。
“我没事,只是在河里摔了一跤....哦,我手上的血是因为磕到了河底的鹅软石所以流血了!”
“没事就好,那个家伙又回来了,他一直在监视着我们,我多次看见有黑影在我们的房子外闪过。电话也坏了,我怀疑那家伙甚至把我们的电话线给切断了。不过,我早在第一次发觉不对经的时候,就拨打了报警电话,你看见警长了吗?我和他还是说明情况后,他追了出去!”
艾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缓解自己心中焦虑和不安。
“哦,我很抱歉,我想恐怕警长先生已经下地狱了,”
陆西法叹了口气,他耸了耸肩,极为苦恼地揉着额头,“我只能够保证我们两人的安全,至于警长的安全,恐怕我无法保证。”
“没事,你安全就好,我们赶紧逃离这里,赶紧呼叫更多的警探来抓捕那个犯人!以你工作的特殊性,一定会有着严格的保密措施的吧?他们难道就没有考虑到一旦有人直接找上你们.....”
“当然有,”
陆西法眼看着越来越焦虑的艾玛出声安慰道,虽然并不是自己的老婆,但是陆西法还是掠开了她的刘海,轻声细语地说道,
“现在告诉我这房间里哪里有镜子,然后你拿上车钥匙,离开这里。联邦的探员还有十分钟就会来到这里,他们会封锁一切消息。你知道的,我本就属于保密性质的那一批人,所以没关系,但是一旦你也牵扯进来,恐怕你后半生都将会被联邦监控!”
艾玛捂着自己的嘴巴,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紧紧地抱着陆西法,“不不不,我不想和你分离。一旦我离开了,你被杀了怎么办,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我们的孩子想想!”
“其实问题也并不是很大,”
陆西法推怂着艾玛离开了房屋,一边轻轻地关上了门,一边柔声说着,“整个过程大概需要六个小时左右,额,和我失踪的时间差不多,所以你耐心等待就行了。记得,你一定要原理这间屋子,千万不要靠近,最好一定要乘着车先离开!”
陆西法千叮咛万嘱咐地将艾玛推出了房间,而后他来到了卧室中衣帽间的镜子前,还没等他看向这面落地镜,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
原本的玻璃镜面变得如同橡皮泥一般,黏滑而有弹性,陆西法尝试着去触碰了一下,像是糖丝一般,被他从镜面上拉出一小根细线。
“哦哦哦,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尼古拉斯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地,出现在了陆西法的耳边,而他现在明明应该是亚当才对。陆西法摇了摇镜子,没有多说什么,一头猛扎了进去。
长长的走道充满了中世纪地窖的风格,陆西法记得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才来到了一扇木门前,他没有任何钥匙,只得依靠着蛮力击碎了木门,而后穿过一道U型的走廊,又经过一长段路,这才来到了一处地下室中。
地下室内空荡荡的,大约四十多平方,除了墙壁上用火盆承载着的火把之外,只有着中央有着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椅子就是很常见的金属座椅,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它上面坐着的人——那个全身西服,带着高长礼貌和黄色人皮面具的诡异绅士。
幽暗的灯光从高处落下,冷冷地照在那诡异绅士和陆西法的脸上,而陆西法也趁此机会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全身。
黄色的人皮面具,嘴唇处却如同缝合怪一般,密密麻麻地被人用针线缝上,而它的手中一把带着血的杀猪刀被他如同雨伞一般,刀尖朝下撑在地上。
它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地上,任凭陆西法啪哒啪哒响起的脚步声,也没有让他转头看上一眼。它如同一尊古老的绅士雕像过,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陆西法吊儿郎当地坐在了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诡异的绅士,“一个有着多重人格分裂症的家伙,一个被家暴的家伙,一个可怜的家伙。”
“结束了?”
那个诡异绅士的声音陆西法很熟悉,没错,就和他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你去了那些沾染着罪恶鲜血的地方,你去了那些惩戒的场所,但是你确定你已经弄清楚了所有的真相吗?”
说着,那个诡异的绅士站了起来,他和陆西法面对着面,两人的侧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一面镜子,冰冷地照射出两人的面容。
“怎么,你还想问什么?或者说你期待我问什么?满足你无聊的好奇心,还是自负?拜托,虽然我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家伙,但是我可不会杀死那些弱小来彰显自己的强大。”
“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那么做呢?你确定你没有做?“
那个诡异的绅士缓缓地走到了陆西法面前,他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里面的面容,居然和陆西法长得一模一样。
“我知道他伤害了你,我知道你内心中最深处的恐惧。是我!是我擦亮了你的双眼。是我!是我让你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世界上每一个人身上都充满了你父亲的影子,世界充满了带着人皮面具的野兽!没有人是无辜的,邪恶就像是癌细胞一样吞噬着他们的良知!”
另一个陆西法神情十分激动,他挥舞着杀猪刀,神色中带着疯狂地胡乱挥舞着刀锋。
而另一边,陆西法却像是看小丑一般看着这场闹剧,他冷冷地看着神情疯狂的另一个自己,哦,另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
“混乱邪恶的逗比,马丹,我肯定你绝对不是我,自古混乱出逗比,我的另一重人格居然是混乱阵营的,你在逗我?”
陆西法轻轻地朝着桌子上一靠,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了桌面上。他打着哈欠,语气也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说的都对,但是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你将法律视为连厕纸都不如的废物,你觉得你自己说得话就是王法。而我则不太一样,我虽然同样鄙视法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是我有着一条底线。”
“哦,拜托,醒醒吧。你父亲的合伙人想要甩掉我们,那个收受贿赂的法官和他狼狈为奸,而那个目睹了的矿工则像是秃鹫一样,想要勒索我们,将我们当作可口的尸体吃得有滋有味。而你那父亲则对所有人都充满了偏见,对所有人都不怀好意!”
另一个陆西法每说一条就用他手中的杀猪刀砍下他自己的一根手指,没有流血,没有痛苦的大喊,只有着一腔无处发泄的怒火!
“我擦勒,你的手指居然复原了,”
陆西法饶有兴趣地看着砍完自己全部五根手指后,一瞬间又全部恢复的另一个自己,“要是我现实中也有着这种恐怖的恢复力就好了。”
“铛!”
另一个陆西法将杀猪刀插在了桌子上,他拎起陆西法的衣角,愤怒的脸孔几乎要和陆西法的脸碰在了一起,
“你个白痴,你还在想些什么鬼东西?我救了你,我保护了你,这才是你可以享受现在这一切的原因,这才是你可以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原因!”
“mua~”
陆西法冷不丁地亲了上去,他用手指抹了把自己的嘴唇,再度舔了舔,“哦,草莓味的,呵呵~你也不用再给我装了,挖掘别人的罪恶来给自己的罪恶找理由,我的天,我虽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我都快听吐了。一个冷血、喋血的杀人魔,承认了又如何?!”
另一个陆西法猛地推开了陆西法,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居然亲上自己的陆西法,神情中满是不敢置信。
“好了,别那么惊讶,我的目标不是你,醒醒吧小鬼,”
陆西法满不在乎地打断了对方越来越愤怒的表情,他伸出手,指了指还残留着草莓味的口水,用一种极为欠揍的嘲讽语气说道,
“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你的存在,当然了,玩完这个游戏的目的也并不是因为你,所以你的引诱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或者说,你想要告诉我,你的味道是草莓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