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的危机,便如水面上飘着的葫芦,按住屁股翘起头,总是没有一刻稍停。
江西势危,但江西离徐州有千里之遥,徐州城里的民众,头顶悬着的利剑总算是移除了。
陈韩三公然叛变才一天时间,就给打得大败——将叛军逐出去,徐州总算没有再遭受一次摧残;但是徐州经历淮泗战事的摧残,战后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复,整座城池仍显得残破不堪。
xiǎo蛮等nv眷虽说后随林缚北上,但也没有相聚的机会,徐州局势稳定下来,便从山yin赶来徐州相会,没有住进城里,就住在徐州城西南的石狗湖畔。
石狗湖分东西两湖,周十余里,远无法跟北面的微山湖、巨野泽以及南面的洪泽浦、清江浦等巨泽大湖相比,也是徐州城外围难得的好出去。
石狗湖及周围数万亩湖田以及庄园,都是楚王府的物业。
因马服案,淮东与楚王府的关系一度恶化到要拉开架式厮打的程度;徐州战事过后,楚王元翰成主动将石狗湖北岸的一座庄子送给林缚,用来安置北上的nv眷,意在缓和彼此间一度剑张弩张的紧张关系。
这时湖水结冰,覆着白雪,岸柳婆娑,挂冰垂霜,远近山峦也是淡雅的水墨疏影,景致十分的mi人。
常年在外征战,也难得享受人生,返回徐州后,林缚便将手头的事务丢给旁人,一头栽到位于石狗湖北畔的留香园里。
回徐州后,难得yàn阳天气,四野又静止无风,林缚与诸nv出庄子到湖畔xiǎo亭里赏雪。
xiǎo蛮走到湖冰上去玩雪,宋佳、苏湄二nv穿着红白裘裳,陪林缚站在亭子里,眺望银装素裹的苍茫大地。
“徐州获捷,将燕胡遏在寿张不能南进,总算是能缓一口气了……”宋佳轻声说道。
“也就能缓上一年半载,”林缚叹道,“燕虏止步于寿张,貌似是为淮东所阻,但实际从围阳信算起,燕虏十数万大军,马不停蹄的打了大半年,连陷临淄、青州、登州、平原、济南等地,到寿张、东平等地,无论是粮秣输供,还是将卒士气,都到达极限。即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徐州受挫后,攻失之势相转,燕虏转攻为守,不过是顺势而为。淮东也只是争得徐州后,稍稍弥补了一些劣势而已。单就淮东在北线的兵力部署,还是不足以将整个淮泗防线稳稳的撑起来……”
“这南面还是要早早的安稳下来才好,”苏湄想着林缚这些年来南征北战,难得有消息的机会,江山百姓,也是各自残破、各自飘零,巴望着战事早息,又问道,“是不是派人去一趟泉州?奢家在东闽就四五万兵马,还分散在各地,宋家要是能果断拨luàn反正,必能牵制奢家对江西的用兵……”
“有话不晓得我当说不当说……”宋佳说道。
“这里又没有旁人,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林缚说道。
“谋大事者不能有fu人之仁,”宋佳说道,“且不说庄公多半会防着宋家;宋家不动,对淮东也是大功……”
苏湄颇为诧异,宋氏这时没有动作,对淮东又怎么能算是有功劳呢?
宋佳不理会苏湄眼眸子里的mihuo,继续说道:“纵奢家兵马入江西,驱虎吞狼也,亦是借刀杀人之策,高先生、叶先生他们嘴里不言,心里就真不清楚?即使将奢家打疲,迫使其退守闽地,李兵部的悲剧也有可能在淮东头上重演,我且要问:这时有宋家站出来的余地吗?”
宋佳的话说得冰冷无情,却也是道出奢家兵马西进江西,在高的层面上,是符合淮东利益的。
即使这时合诸方之力,将奢家收拾掉,将南线彻底稳定下来,江宁接下来首先会做的事情多半不会是北伐、收复故土,可能是先对淮东开刀。
淮东就在江宁近旁,相隔一水。
所谓“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哪怕淮河以北的故土都丢了,哪怕曹家在关中称帝,元鉴武都还能继续在江宁继续坐在他的龙椅上;要是淮东心存妄念,元鉴武的帝位就会立即岌岌可危。
有奢家这个火烧眉头的威胁在,江宁诸事就要依仗着淮东。再者江西局势糜烂,谁都不能收拾,甚至兵临江宁城下,淮东才有借口出兵西进。不然的话,淮东的势力只能往南北两线发展,而无法西进。
林缚轻轻一叹,看向宋佳,说道:“你说这些话真是扫兴啊,难不成这时就要开始计你宋家的功劳不成?”
宋佳低声说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维护宋家,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林缚说道,兴致颇有些给败坏,也没有叫宋佳继续解释下去。
通常说来,待价而沽这桩事,只能做一回,陈韩三这种角sè,也是世间罕出。
林缚虽然还没有派人去跟宋家联络,但也不难揣测宋家的心思。
奢家实力犹在,宋家此时投向淮东,势必要承受奢家的疯狂报复,即使勉强守住泉州,情形也会很凄惨。但宋家此时不公开表态,不为淮东做些贡献,待大局已定,以降臣身份加入淮东,日后又怎会有宋家的出头之日?
宋佳的这番话,说跟不说,意义截然不同。不说,宋家是待价而沽,按兵不动;说了,则是淮东希望宋家这时按兵不动。
宋佳虽说点透驱虎吞狼的大势,但她另藏的xiǎo心思,林缚也是看得清楚。
日头渐斜,寒气渐重,林缚则与众nv返回庄子。
宋佳的xi不大合群,住在东首的独院里,在湖畔有些败兴,回到庄子里就借口吹了风,先回住处去休息。吃过晚饭,教左氏姐妹习过,便想早些息下,刚解开衣裳钻进有些发寒的被子里,就听见mén外林缚与左氏姐妹说话的声音。
宋佳刚坐起来,林缚就推mén进来。
林缚说道:“刚好,今日不用我来捂被子了。”
“臭烘烘的不洗干净,不许上我的chuáng!”宋佳娇嗔道。
林缚坐到chuáng边,她却从后面缠过来,拿温暖高耸的xiong顶着林缚宽厚的背,帮他将衣衫解开。扶桑nv入江绫织端着热水进来,蹲下来帮林缚解开鞋袜,帮他用热水暖脚。
“我想了想,你还是要去一趟泉州……”林缚握住宋佳绵软又滑/嫩如yu的xiǎo手,跟她说道。
“你不担心我给扣在泉州回不来?”宋佳问道。
“你爹要敢将你扣在泉州,我就不认他这个便宜丈人!”林缚说道。
入江绫织倒是先“扑哧”笑出声来,手里一滑,林缚的脚脱空落在铜盆里,溅起一片热水,惹得她惊叫着要闪得开。
只是哪里闪得开,入江绫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xiǎo脸涨得通红,脸上有着担心给责罚的楚楚可怜又有些羞涩,当年的雏nv如今已经长成,有着少nv身上难觅的媚态,叫人看了心神dàng漾。
“这妮子,我看得都心动,真是媚到骨子里了,”宋佳笑骂了一声,又咬着林缚的耳朵说道,“要不今夜你就收了她?”
这个youhuo真是不xiǎo,林缚说道:“还要跟你谈事情,算了,”反手隔着衣裳,抓住宋佳鼓涨的xiong,总算将心里的youhuo压下去。
扶桑nv轻叹了一声,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将水渍收拾过,端了铜盆走出去。
宋佳与林缚欢爱,她与左氏姐妹作为shi婢,自然要在外厢伺候着。
宋佳这敏感的身子,挨着触着,就娇/喘呻yin不息,她们在外厢伺候着,哪次不听得面红耳赤、身子发烫?少nv情窦初开,也巴不得尝试一下鱼水之欢。再者她本身是给入江氏送出来讨好林缚的礼物,要是礼物不给主人打开,也就失去应有的价值。也看到林缚看她的眼神里藏着一团火,有要她的心思,偏偏谈鬼捞子正事,怎叫人不失落?
林缚先将宋佳里里外外折腾、伺候了一番,nong得她身软求饶,才歇力相拥而睡,手mo着宋佳的tun,说起正事:“奢庄逆势而行,有霸气,但宋公知势不可为,转守泉州以务经营,也不失为大智。奢家当然还有一战之力,而淮东暂时还无实力在闽东大举登陆,宋公意在存宋族,不愿意冒险搏功业,这个心思,我多少能有体会……”
“那你这时候还让我去泉州做什么?”宋佳问道。
“我需要宋家一个表态,”林缚说道,“驱虎吞狼也好,借刀杀人也好,淮东连年征战,难得打下徐州,有一个休整的机会,我就想着先歇一歇。要遏制燕胡打徐州,最好的方法,就是往庙山一线增派水营兵马——一方面我要将水营从南线chou出,一方面我要加大经营夷洲岛的力度,宋家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表态,叫我怎么放心?”
有时候仅有默契是远远不够的。
宋家luàn世求存族,一旦奢家在江西得势,就难保宋家的态度不会发生变化——即使这时认可宋家继续隐忍不动,但也不想将来有可能给宋家反咬一口。
“谁叫我偏是劳碌的命,”宋佳轻叹道,“我要是真给扣在泉州回不来,你可不要忘了我!”
“真是舍不得你离不开啊!”林缚将宋佳抱起趴在自己的身上,猛嗅着她的体香。
“舍不得才叫见鬼呢!”宋佳嘴里不示弱,但tun往后退,抵住那根rou杵子就吞坐下去,想着一来一去,要几个月不能相见,心里是不舍,要在今夜将今后数月的欢爱都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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