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有亮, 云凛披衣床了。
他来到洗漱台前想顺手换一换衬衣,丝睡衣刚解,一些痕迹流露了出来。
雪白肌底上, 一簇簇红痕显得愈发明显,肩头有一圈淡淡牙印, 后颈也有。
云凛侧身照了照, 叹了口气,将一板一眼衬衫拉来, 遮蔽住这些痕迹。
这倒不怪沈颂手劲大,是云凛自己肤质有些慜感, 肩头一捏红,很快可反馈出来施.暴痕迹。
他换好衬衣西裤,蹲下来给雪球还有黑炭加粮加水,看着两个小伙乖顺地低着头吃猫粮,眼神也温和了一些。
卧室门豁然洞, 沈颂打着赤膊, 头頂乱发,像是噩梦惊醒寻故人模样。
双手撑在门框上, 看见那道清瘦身影半蹲在地上,突然松了一口气。
云凛抬头看他, 不咸不淡问了一句,“醒了。”
沈颂精壮上身肌肉结实, 线条流畅, 半映着光,有种蓬勃力量感。
凌厉线条收紧在裤腰,那一条居裤松松耷拉在人鱼线下端位置。
他胡乱推了一把额前头发,几步走上来, 也蹲下来帮云凛给喂食器里加粮加水。
“这早?”沈颂眼睛里还有血丝,一看是猝然醒来,但是看见云凛安下来。
云凛揉着雪球毛茸茸猫脑袋,目光滑过沈颂肩头,那里竟然也有一个牙印,很显然是自己咬。
他刻意地将目标挪到一旁,“嗯,今天工作上有点安排,我一会去院办了。”
沈颂:“我也可去院办吗?”
停了停,他补充道:“我去复习,不打扰你工作。图书馆自习室什,都有人提前占位置,我想去你办公室复习功课。”
照理说沈颂是云凛助理,在云凛办公室复习没有什问题。
但是昨晚看见视频让云凛有余悸,如果没有人暗中窥伺,什时候都带上沈颂也都没有什关系。
云凛垂眸:“里也没人,不如在里复习,还安静。”
沈颂给猫粮口袋封口,一把丢在黑炭身上,无视黑炭一声嘶吼,注视着面前人,“哥哥,你有事?”
云凛没打算告诉沈颂,毕竟沈颂只是个学生,他没必要给一个马上面临考试学生施加压力。
于是,云凛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沈颂注视着云凛双眸,那睫半掩住了眼中神色,叫人瞧不出端倪。
“不去也行,但是明天考试了,项目组也没什别事情,哥哥你到底要去哪?”
云凛叹了口气,站身来,“算了,要不你还是和我一去院办,或者你在实验室里复习功课。”
说着,他转身想走,结果身后一个火热胸.膛拥住了。
“哥哥,我可不缠着你去,但是你要和我说话,没事?”
沈颂声音低低,在云凛耳畔响。
“我能有什事儿?”云凛抬手拍了拍沈颂手背,提一口气,“我只是觉得你这不复习下去,恐怕有事人是你。”
沈颂紧了紧臂弯,像是抱住了什稀世珍宝一般不撒手。
“别怪我多了,我是怕你出事。”
如果说一个生科院院位置不算什,那其实那段视频更代表不了什,只不过云凛顾虑更多,他更担沈颂自己连累。
云凛手放下来,双手在身侧攥了拳头,把“我想回宿舍住两天”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轻轻说:“嗯,我去去回,你好好复习是了。”
沈颂怀抱火热,让人离不,舍弃不了。
算了,云凛闭上了双眼。
有什,大不了一扛,想来没有什过不去,大不了他离京大是。
距离最后一场考试只有一天时间,实验室里空空荡荡,大部分桌子都空着,只有几个研究生在那里做着小组实验。
云凛坐在机面前跑数据,看着拉出清单,目光有些乱。
在此时,实验室门从面推,刘校带着林忘一并走了进来。
实验室里学生立刻向刘校和林忘问好,打过招呼之后继续手底下实验。
云凛颔首打完招呼,为表敬重也站了来,哪知道脚下扯出来电线一绊,几乎失去重。
一只手臂撑住了云凛后腰,让他不至于摔倒下去。
林忘温和地注视着云凛眉眼,柔声道:“云授,没事吧?”
两个人间距近了,近到可闻见林忘身上淡淡古龙水味道。
云这个距离没有安全感,凛推了林忘肩头一把,自己顺势站了来,“我没事,谢谢林研究员。”
林忘看着自己空荡荡手臂,怅然若失地笑了笑,“不客气,云授没伤着是。”说完,他安安静静退回了刘校身后。
刘校笑眯眯地看着云凛:“云授你慢点,别磕着碰着了,我们顺道上来看看,这不,最近课题到了关键时候,我带个帮手来给你助攻了。”
带来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云凛将目光从精神矍铄老者向跟着人滑过去:“刘校费了,林研究员这样中坚力量加入项目组,一定会让试验进度提前很多。”
这句话说得直白,刘校有些不自然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如非必要,我们校方也不想安排两个学术招牌带一个项目,只是最近林老师刚回国手头没有什工作,但是提出想帮帮云授,给你做个助手,于是校方才临时有这个安排。”
云凛点点头,说了一句“稍等”,将手底下计算机数据暂停,并且保存了数据,这才与刘校郑重地说:“校,我有几句话想和您单独说一下。”
此刻讲台附近只有云凛、刘授,还有林忘三个人。
此言一出,林忘眉头挑了一挑,立刻反应过来:“哦,那……我去看看他们做实验。”
说着,他还对云凛微微一笑,才转身离。
云凛对林忘投去了一瞥没什情绪波动眼神,礼貌客套地点点头,里已经想好了要怎处理。
刘校脸色也有点尴尬,于是动说道:“云授,是要说什?”
林忘走已经给二人留出了充足空间,没有什可避讳,云凛吸了口气,说道:“经过郑重考虑,刘校,我想辞职。”
刘校诧异地瞪大了双眸,然后连忙把云凛拽到了更角落地方。
略有焦急地说:“云授,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带林忘来,不是嫌你工作做得不好,相反,我们都很认可云授学理念及取得丰硕学成果,林忘只是来协助你,这个项目组还是由你来导。云授,你可千万不要有这样思。”
云凛淡然地笑了笑:“不是,如果今天您和林研究员没有来实验室,我也有可能要去找您。”
“我是考虑了很久,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继续在这个岗位上继续工作,才提出这个想法。”
刘校语气更是焦急了几分,老成持重一贯做派也终于打了折扣。
“不是云授,我觉得你可能还是对校方有误会,你和林研究员之间,确实存在竞争关系,但是出于任何角度,我们校委会也都更倾向于将生科院院位置交付给你,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和京大有嫌隙。”
“不是,”云凛摆摆手,“我不在意那些,实在是因为有难言之隐,所还是让我辞职吧。”
刘校连连叹气,差捶胸顿足了,隔了好半天,才说话:“不考虑考虑了吗?”
刘校对云凛了解,云凛没考虑清楚是不会轻易说出口,但他还是想挽留一下,“你要不再想想,刚才话我也当没听说过,后生科院院位置,还是云授你。”
云凛眼眸里淡漠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没有继续说话,但是神态里表达已经足够清晰。
最终,他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决定辞职。”
云凛在京大是有高级职称,这样辞职未免可惜了一些。
刘校终于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云授去意已定,不知道接下来准备去哪一高?”
“没有。”云凛如实已告。
那泠泠凤眸坦诚,看得出没有任何欺瞒。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话,刘校怕是要多几个思,但是云凛这样端方不阿,说没有下,那一定没有下。
刘校更是纳闷了,“云授,既然什安排都没有,为什一定要辞职呢?”
云凛站在那里,肩头端正,一身气质清冷,如青竹一般不弯不折。
“在您这样者面前谈人生或许有些托大,但是我认为,人生有些时候必须面临取舍,而我取舍已经拿定了意,不会改变。”
沈颂和京大授之间,云凛选择了沈颂。
这是经历种种之后自然倾向。
刘校叹气,道:“你们年轻人事情我大概是不懂,但是我有所察觉,是个人问题吧?哎,你说你好端端一个搞学术好苗子,为什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
云凛抬眼眸,眼神坚定。
“校,我已经决定了,请成全。”
“哎……我是拗不过你了,”刘校摇头,“京大学术招牌,这倒了。”
这短短一会,刘校这个满头花白者,头发都已经有些散乱,深情似乎十分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云授啊,我多余也不劝你了,但是我希望这个项目可有始有终,你是项目负责人,项目没有结束之前,你是不可走。”
“这个是自然。”
云凛推了推眼镜,语气很是平淡:“我会将这个项目做到一定程度,作为一个阶段成果汇总完毕,交接给下一任接替我工作人。”
刘校抬手拍了拍云凛肩头,“云授,你可是情中人。但是我们也不是绝情寡义领导班子,你之前为京大做出贡献大都看在眼里,如果你到时候一定要辞职,那办一个停薪留职,你职务,永远都在,京大永远都是你。”
云凛刚想谢过刘校,突然听见身后物品掉落声音。
他转过身,看见了林忘手里端着文件夹,文件夹里文件如雪片般簌簌掉落。
“……”
林忘手里端着东西,全然不顾纸页掉了一地,只是定定地看着云凛。
“你要辞职?”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