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大亮, 云凛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他不记得昨晚到底是折腾到了几点,只是记得最后自己真的晕了过去,好像还被沈颂抱着回了房间, 之后的事情一概记不全了。
隐约间听沈颂说下次要菢着来一次。
“……”
云凛扶着酸的腰,翻了个身, 面前就是沈颂的睡颜。
一既往的英俊, 五官的线条利落,哪怕闭着双眼, 也有种迫人的美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从窗棂钻进来, 倾洒在二人身上,蒙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影。
云凛下意识抬起手腕,轻轻拂过沈颂的脸颊。
刀削斧凿一般的线条,凌厉利落,手心里皮肤温热的触感传递到心口, 云凛的嘴角下意识挑起弧度。
正式男友, 庆祝生日,醒来第一眼就可以见到晨光下酣睡的面庞。
——日子似乎挺不错的, 种感觉让二十几年没有过花的树心尖盛放了朵朵芬芳。
甚至自己某个地方随着翻身都可以感觉到异样。
云凛突然想起来实验室里的容器皿,注满了液体, 轻轻一晃,那液体就撞着玻璃壁出汩汩的声音。
想来腔体也一样, 都是注满了, 翻个身都能牵扯到神经。
“作为omega突然失去信息素,但是腔体和颈后的腺.体还在,那些东西普通beta根本承受不了。”
“你亟需安抚,乖乖的不要抗拒。”
沈颂昨晚说完句话, 就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掠夺,还美曰其名帮他“康复训练”,其实就是没羞没臊做点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儿。
那套生育系统仿佛陷入沉睡,但是通路都还在,“康复训练”一晚上,经历无数次,索性连雨衣都不用戴了。
所以云凛才有肚子里都是水的错觉。
他的手还覆在沈颂的侧脸上,刚想拿走,手背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那大手很有力量,手指瘦长骨节匀称,比云凛的手大了一个号。
“起这么早?”沈颂没有睁眼睛,嗓音还有些慵懒。
云凛注视着沈颂,也没有第一时间抽走手。
“嗯,快到考试月,今天没有课。”
京大考试月是12月,从11月中下旬开始,所有的课程,包括研究项目都要给学生考试让道。
所以实验室项目组的工作安排的比较松散,云凛一周几乎都没什么工作内容。
也是之前一直抢进度的原。
沈颂只睁了单边眼睛,看见云凛一双精致漂亮的凤眸也注视着自己。
暖阳洒了满脸,温度适宜,沈颂嘴角忍不住上扬,坏笑着拉着云凛那一只清瘦细长的玉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像是捧宝贝似的往怀里揣了揣。
“没安排就继续睡吧,哥哥不困么?”
他差点就缺德地说完后半句——昨晚把你折腾这么多次那么惨,竟然还能按照生物钟起来,也是真的了不起。
云凛手心下是沈颂蓬勃的心跳,砰砰得像是年轻炽热的火,迸发出的力道几乎可以烫伤皮肤,他试着抽回自己的手。
“不睡了,我下午约了潘倩,应该是有些问题住院的时候不方便和大夫说。”说着,云凛就想起身。
沈颂手臂一展,捞住那柔韧的腰,直接把人扣回了怀里。
“小云朵,现在才早上,何必么勤快。”
说这话的时候,沈颂眼睛都没睁,完全是闻着一股清香下意识地捞了一把,就很精准地把人搂了回来。
沈颂说完,额头在云凛光洁的额前抵了抵,“你下午和潘倩约的几点,我到时候送你去。”
云凛感觉自己腰上几乎被铁钳固定住了,動弹不得,他伸手推了推,但是徒劳无功。
“女孩家咨询一些问题,应该不方便第三个人在场。”
云凛就是这样,触及原则问题拒绝人的时候一向是干脆利索,连沈颂也不例外。
沈颂“嗯”了一声,心里知道他家哥哥是为了潘倩的名誉,“我知道了,下午我送你过去以后,车出去溜达,你们聊完了我去接你。”
说着,沈颂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潘倩家里不是有医院么?还有一个维姬,那个应该也是学术圈里的人,不可以帮她解决吗?”
云凛轻轻叹了口气,“好像闹矛盾了,维姬当晚就订了一张机票回家看望外祖母。”
沈颂手指轻轻摩挲着细白的皮肤:“恋爱谈的,有什么意思。”
伤身伤心,到最后成了单方面付出,潘倩也真的太难了。
云凛敛目,眼睫半垂:“所以,我想帮帮她。”
“我们小云朵真的是人美心善,”沈颂凑过来,在暖阳里啄了啄云凛的嘴唇,“反正只要我们好好的甜下去就好,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叫上我就是——”
“我就是夫唱夫随,那个夫。”
云凛没忍住抬手推了他脑门一下,“哪个夫。”
沈颂一个翻身把美人压在身下,“你说哪个夫,就是肌肤相亲的夫,就是一夫当关万夫‘滚’的夫,就是你体力技巧俱佳好公那个夫!”
“……”
越说越欠抽,云凛那平坦的小腹里似乎还有水在晃,他眯了一下凤眸,挑着眼帘看身上的人。
“没想到你词句储备比我想的多一些,但是恕我才疏学浅,一夫当关万夫‘滚’是什么意思?”
“就是,”沈颂捏住了云凛的下巴,指腹作恶地画着圈,“你只有我一个老公就行了,以后任何不长眼的想要接近你,我必定让他们怎么来的,怎么后悔不叠地‘滚’。”
“……”
云凛抬手扣住了沈颂的手腕,“你还挺能造词。”
“嗯,我会的不多,全靠有个好师。”说着,沈颂倾身而下,捧起云凛的脸颊,“毕竟名师领门,修行靠个人。”
“不过……”沈颂停了停,轻轻嗅了一下,“‘师’身上的味道好像越来越香了,我想多闻闻。”
“什么香?”云凛回想起昨晚的情境,那经历巨大掠夺的时候,后颈那道沉睡的暗香竟然真的会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只是一始十分轻微,后面他察觉出来了,人也几乎被欺负得失去意识,抓不住那种一瞬即逝的感觉。
沈颂捧着云凛的脸颊,将脸埋在颈窝里嗅了嗅,“哥哥,你身上有种清香味儿,很好闻。”
云凛察觉不到,还抬起了自己的手腕搁在鼻尖前面轻嗅。
——什么味道都没有。
“你闻错了吧。”
云凛放下手腕,“明明之前你也缠着我说我有体香。”
他确实有体香,但是自己却不自知,只是觉得沈颂言过其实。
沈颂却不争辩什么,目光落下,描摹着云凛的容颜。
云凛细白的颈项像是一块泛着柔光的美玉,形态也清矍,惹得沈颂眼馋。
他要是狼,必定一口咬上天鹅脆弱的颈子,让他挣扎不脱、无处可逃。
“知道了,一定是我不够努力,”沈颂一把将人搂得更紧了些,“所以时间还很长,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可以继续‘康复训练’。”
“哥哥,我有预感,你的新信息素味道一定更好闻。”
“……”
云凛还没来得及说话,巨大的侵略感便向他袭来,像是沉溺在了水里的人,呼吸不了,腔子里都是细细密密的纠纒。
晨光明媚,第一缕初阳透过纱帘投映入阳光,倾洒在室内。
像是为“新婚”夫夫送上温存与庆贺。
空气里清新的甜香若有似无地飘扬着,让人捕捉不住踪迹。
好像存在,也好像是错觉。
折腾了一早上,要不是沈颂“手下恩”,云凛下午估计就没体力去见潘倩了。
即便是沈颂车送他到了目的地,云凛坐在副驾驶座上还在揉腰,差一点就没从高底盘的越野车上下来。
沈颂跳下驾驶位,绕到了副驾驶那边,伸手牵住云凛的手,“哥哥没事吧?腿軟了吗?”
云凛还在怪沈颂刚刚不理自己的服軟,非但不听,还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人,于是没好气地把手从沈颂的手里抽走了。
“我没事,你走吧。”说着,云凛别开头,望向一边。
沈颂的目光顺着那因为侧颈而凸显出来的胸锁乳突肌滑落,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了一个词——天鹅曲项。
他看了云凛片刻,一把拉过人,“……哥哥别生我气了,我刚刚没控制住,以后一定注意。”
以后,以后,总是这么说。
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一点儿也不留手。
云凛继续没搭理他,突然感觉颈项上一凉,低头一看,现脖子上被戴上了一条细细的项链。
玫瑰金贵金属与质地上等的黑色绸缎拼接而的颈环,被妥帖地佩戴在了云凛修长细白的脖颈上。
那细致的颈环刚好将后颈那脆弱的暗香保护了起来,相应位置还有一个小小的内嵌口,里面似乎放着缓释药剂,刚一佩戴上就感受得到一阵安抚,似乎有稳定信息素的作用。
“是定制的项链,我不在你旁边的时候,也让人知道你有主儿了。”说着,沈颂为云凛扣好了项链,将云凛的衬衣领口拉起来,将个链子半掩住。
项链只是匆匆一瞥,就知道价格不菲,质地也精良,设计感更是好,似乎是出于名家之手。
而且沈颂说了是定制的,应该更是不便宜。
云凛抬手去摸项链:“明明你过生日,我却好像占了便宜似的。”
沈颂嘴角勾了勾,“那没办法,我辈子都必定恭恭顺顺的让你把便宜占够了,不然你弃我而去怎么办。”
说着,他拉下了一段衣服领子,露出了和云凛颈项上佩戴的同款式的项链,“我也得给别人看看,我也是有主儿的。”
abo世界里,alpha和omega为了另一方戴上了颈环,就像是对众人说:“已经找到了另一半,请勿打扰”一般。
尤其沈颂定制的还是中性款式,两种一模一样的设计,单独看看不出来到底是omega还是alpha,只是起到了所有权宣告的作用。
沈颂还在替云凛整理领子,潘倩就已经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她一眼看见两人的举动,立刻假装捂住眼睛,双眼在指缝间眨巴眨巴,“哎呀,狗粮洒我一脸啊!不敢看不敢看!”
云凛别过脸,沈颂也放下了手,他对着潘倩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转身回了驾驶室那边,着和他个人气质十分相符的嚣张的越野车走了,将谈话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潘倩盯着云凛颈项上那漂亮的颈环,啧啧赞叹,“个一定是我预定很久那家大师的作品,好家伙,沈颂把一套房戴你脖子上了。”
潘倩用的是作品,不是饰品,已经说明程度。
云凛平日里不大戴首饰,衣帽间里除了几块手表,就是款式差不多的灰色系与黑色系的衬衫西裤,根本不知道脖子上么细细的一根项链可以此昂贵,下意识就说:“是一对。”
潘倩眼睛都瞪圆了,“那不止一套房,一个就很贵了,两个就翻三倍到五倍,沈颂可真的舍得给你花钱啊。”
云凛觉得过于贵重,于是打算回去找个由头把项链还给沈颂。
但是说起来要还,沈颂估计会难过,毕竟是定制的款式……
就在他犯难的时候,潘倩的脚步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云大哥,我想去买点药。”
云凛才回过神来,“买药?你生病了?”
“没有!”潘倩连连摆手,“哎呀,我先去买,云大哥在这里等等我!”
说完,潘倩就钻进了24小时营业的连锁药店里,不一会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她一边在纸袋里翻找,一边来到云凛身前,“啊!找到了,掉到了角落里了!”
说着,潘倩把一个小盒子塞到了云凛的手里。
云凛松开手一看,长眉立刻皱了起来,耳根腾地一下就有热的趋势。
“潘倩……你给我个做什么?!”
只见云凛手里托着一盒暗紫色的盒子,包装上还写着“祝您好孕”的桃红色字体,赫然是一盒验孕棒。
!!!
在震惊中的云凛凤眸都下意识地瞪大了。
潘倩笑嘻嘻地说:“个是我买药人家送的,我不是omega但是也不是异性恋所以暂时用不上,想想沈颂都已经把首市皇城根下面的房子戴在你脖子上了,还天天黏着你,是顶级alpha致孕率极高,所以怀孕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他们现在确实是不用雨衣了……但是云凛不知道怎么和潘倩解释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信息素,更用不上劳什子的东西。
就好像这盒子烫手似的,云凛把验孕棒直接丢回了潘倩的纸袋子里。
“我用不上。”
潘倩瘪了瘪嘴,翻出来那个盒子看,“哎,云大哥害臊了,不过别浪费东西吧,你要是用不上就丢家里医药箱里好了,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她顺势两指一夹,把小盒子顺着丢进了云凛西装的兜里。
“其实我是行贿来着,想求云大哥给我想想办法搞一些东西。”
“什么?”云凛抬眸看她。
潘倩把云凛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我想买第二性征的试纸,就是带监测功能的那种,普通药店里没得卖。”
“你还没有放弃?”云凛眉头皱了起来,“你还在接触那些违禁.药品吗?知不知道你样很危险?”
潘倩有点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眼眶红红的,“维姬也是这么骂我的,我们这次吵架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她气得买了张机票回新泽西州了,但我真没碰那个药,我自然是知道有危险,但想通过服用通用抑制剂,看看能不能有效刺.激达到目的。”
云凛眼睛眯了眯,敏锐地就察觉到了话里的不对。
“所以,你找了谁?”
潘倩家里虽然有私人医院,但远远达不到碰到违禁.药品的程度,尤其是维姬还和陆家研究中心断了联系,她凭借自己根本得不到口中所谓的药。
“啊!果然瞒不过云大哥你啊。”潘倩叹了口气,“之前聚会认识一个维姬研究所里的一个同事,华裔,刚刚从新泽西州立大学授课回国,哦,对了,据说之前也是从京大生科院出去的,叫什么……”
“什么……”潘倩一下子没想起来对方的名字,挠破头皮似的苦思冥想,还是无果,刚把目光落到云凛脸上,就看见云凛的表情变了。
“怎么了云大哥?”
云凛英挺的长眉皱着,“你说的人,是不是叫林忘。”
“对对对!”潘倩拍着手,大声说道:“是这个名字,就是林忘!”
她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大声喊出了个名字,突然发现云凛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一个点,于是急忙转头看去。
一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子站在了二人身后,看见潘倩回头,还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露出微笑。
“潘倩小姐,我就说谁叫我的名字,原来是你,可真是幸会。”
那人慢条斯理地说完,看向云凛,慢慢走过来。
他的衣着与云凛几乎是同一类型的,连西装款式都差不多,俩人站在一起,若不论长相高低,看起来竟像是照镜子的似的。
潘倩诧异地对来人挥了挥手,“嗨,林研究员,没想到逛个街都能碰见你啊……原来你和云大哥也认识!”
林忘温和地一笑,有种刻意模仿云凛动作似的挺直了腰板。
“可不止是认识,我亦步亦趋地追着云教授研究成果的步伐已经小半年了,次重新回国,见到我京大生科院的师长,十分荣幸。”
说着,林忘的目光看向云凛,当视线划过云凛白皙脖颈上的那条细细的颈环时,眼睛不自觉眯了眯。
“好久不见了,云教授。”
“没有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