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臣拦路质问, 沈颂有点不耐烦起来。
“怎么哪里都有你,再狗屁倒灶的搅浑水别怪我不客气。”
刘臣的alpha信息素虽然也是顶级,但是和沈颂高基因强度的自然没法比。
就好像蚍蜉撼树, 是对峙起来哪里有赢的余地。
但是刘臣一点也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来了劲。
他脸色涨红, 生气就没有了商务精英的气度与派头。
“沈颂!你又来和我家玉守不清不楚, 你俩……你俩要这些东西,刚刚到底是在做么?!”
宋玉守抱着手臂好戏, 没有帮忙解释的意思。
而沈颂,更是一点解释的兴趣都没有。
他转身朝外走, “问你家宋玉守去,你的东西我样没动过。”
刘臣怒道:“沈颂!你给我站住!话都没说清楚就想走?!”
沈颂站定脚步,半侧过身,凌厉的眼锋像是冷刃般。
“怎么,我说了你不信, 非我说我宋玉守滚了床单你才高兴?你想听这个, 我没兴趣你耽误时间!”
他很是不耐烦,不想多纠缠, 扬了扬手里的药,昂头对宋玉守说话:“把你家醋坛好好管管, 明明二十三四的人了,点常识都没有。”
不知道二十三四岁的, 骨头再断了不如小时候好愈合吗?
宋玉守微笑着抱着手臂, 懒洋洋地抬起只手挥了挥,“拜拜~”
刘臣怒目而视,“玉守,你就让他走吗?”
宋玉守歪了歪头, “不然怎么办,人家拿药去给相好omega‘救命’呢,你拦着不让走啊?谁都别把谁逼得太紧了,万事留线,日后好相见。”
“这药……不是给你吃的?”
刘臣恢复了些理智,走过来拉住了宋玉守的手臂,“玉守,我太过紧张你了,那药不是给你用的我就放心了,我不该怀疑你的。”
宋玉守露出了傻子的眼神。
“刘臣,你这吃醋就伤脑的毛病么时候才能好。明天你作为主办方发言人兼活动总负责,所有人不都得你脸色,明天你找回场子不就好了。”
刘臣:“么?”
他没听懂宋玉守的意思。
宋玉守拍了把刘臣的脑门,笑嘻嘻地说:“沈颂刚刚开过来的车上面有活动主办方酒店停车场出入牌,牌上写着大会的名字呢,所以明天沈颂定是要参加活动的。”
“不知道他那个紧张的命的小omega去不去,按照这情况估计是彼此形影不离的,我可是一定去看热闹。”
“到底是哪家的漂亮omega,能把沈颂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迷成这个样子。”
沈颂回到酒店房间已经早上六点,他夜未睡,眼睛里都是血丝。
但是哪怕是有些疲惫,他是先去敲了潘倩的门,不由分说地将云凛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潘倩还没睡醒,到沈颂这个没精神的样子,下在脑海里呼啸开过了无数量飞车。
——太累了,定是太累了。
她拍了拍沈颂的肩膀,双手起竖起了大拇指。
“人有多大胆地多高产,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加油!”
么乱七八糟的。
沈颂乜斜了她一眼,懒得解释,拉着行李箱就出了门去。
轻轻刷开了房门卡,沈颂推门进去了这间陈设不大对劲的房间。
纱幔围拢的圆床之上,云凛在昏昏沉沉地睡着,那玻璃浴室上有水渍未干。
——来云凛是去洗过澡了。
洗确实是洗过了,可他却不知道,这浴室里刚刚随着水流涤荡,隐匿去了些秘密。
沈颂将行李箱拖进来以后靠墙放了,走去床前了云凛。
云凛睡得很香,蜷缩在被里,像是个安眠的婴儿。
那长睫颤颤,似乎是梦见了么,引得心绪浮动。
沈颂伸出手掌探了下那光洁的额头,没有发烧。
这是万幸。
刚被完全标记的omega很容易有排异反应,发烧也是说明有排异症状。
幸好他家云凛哥哥不排异他,说明他俩信息素完美契合。
眼看时间尚早,沈颂留下药以后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酒店的早餐没好,沈颂就迎着朝阳出了酒店门,晨练的大爷大妈混在一起,溜达在城墙根前面的路上,打算给云凛买一些早餐。
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沈颂摸出来一,沈清的。
他刚开始没想接,但是对面坚韧不拔地一次次打过来,最后他是妥协接起了电话。
“喂?”
果不其然,那边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的咆哮声。
“小兔崽子你可是长本事了,不是早上李秘书和我说我都不敢相信,昨晚他陪着起去料理的陆锋!你太狠了把人陆锋揍进医院,这让我以后和你陆伯伯怎么相处?”
“怎么相处?!”沈清厉声喝问。
停了两秒。
“绝交呗。”
沈颂恹恹地耷拉着眼皮,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沈清气得炸裂了:“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沈颂懒洋洋地活动了下脖的筋骨,“我不是人,昨晚就直接送他去见阎王爷了。”
沈清那边气得不行,想骂人,褚美凤接过了电话。
“沈颂,你在临市吗?你怎么好端端的把人家陆锋打进了icu了?”
icu?
算是便宜他了。
这两句话沈颂憋着没出口,最后挤出一声敷衍的鼻音:“嗯。”
褚美凤也动了些火气:“你总得我说说原因吧,个‘嗯’字,算么回答。”
沈颂在热气腾腾的小吃摊前伸着脖,边举着电话边对摊主说:“两碗豆浆,碗放糖碗不放糖。再来俩包,素馅儿的。”
褚美凤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你谁在一起?”
沈颂:“……”
他停了停:“妈你别问了,反正你知道我不是无缘无故惹麻烦的主儿。我的人,我得保护。”
褚美凤是见多了大场面的人,怎么听不出沈颂话里的意思。
她沉默了片刻,立刻换上了轻松的语调。
“那行,你妈妈我想去我家儿子怎么保护高岭之花的。”
“就在你打人的那间酒店是吧?”
——他妈不提陆锋的名字了,用打人俩字替代。
“……”
沈颂再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褚美凤这般雷厉风行的女人,哪里是简单说“不来”就真的不来的主儿。
他干脆认命:“那你来了别吓着人。”
“怎么会呢!”
褚美凤似乎还在在意上次见儿媳妇狼狈的模样,这次打算风采卓绝地亮相。
“位置发我,顺便帮我约一下时间,我们晚上起吃个饭。”
沈颂拎着早饭重新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云凛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西装。
桌上的药品已经拆开,锡箔纸的空包装下面已经空了两片,想来云凛是吃过了药。
纱幔围绕的室内,白天的阳光洒落进来,有种朦朦胧胧的梦幻感觉。
云凛听见玄关有响动,转回身看来人,眸色又恢复了如往昔的淡然。
“辛苦了,会没事的话就休息一会吧。”
沈颂放下早饭在茶几上,分门别类地摊开摆了桌。
本来就想买点豆浆油条,突然意识到云凛刚刚完成个重大阶段的转变,可能一些食物吃起来不舒服,于是就每样都买点,清淡的、浓郁的、爽口的么都有,结果就是越买越多。
他甚至都想买了旁边外卖小哥的外卖箱,这样就可以给他哥再多买点吃的。
云凛走过来,修长的手指系着领带。
只能略扬起下巴,半垂着眼眸看着这桌热腾腾的早餐。
“买这么多?”
沈颂铺好了早点,见云凛过来立刻站了起来,乖巧如贤妻似的伸手替他系领带。
浑然忘了昨晚自己是怎么折腾人的。
沈颂个头略高了些,站在那里把窗口的光都挡住了,落了片阴影在云凛的周身,将身前的人围拢。
“我怕你吃不惯,”说着,沈颂偷偷观察了下云凛的脸色,发现那漂亮的脸庞已经恢复血色与通透的白皙,心下稍宽,却还是有几分担忧,“哥哥,会那个劳什活动很重吗?不然就不参加了吧?”
云凛微微扬起下巴,配合沈颂系领带的动作。
偏生他生得比沈颂低了几公分,这仰起头就变成沈颂近距离对视。
昨晚沈颂离开以后,自己确实做了些自己都没想到的“出格”的举动,这就像是个不可言说的秘密,让云凛心虚。
——如果让沈颂知道,自己昨晚想他想到在浴室做出了丢人的事情,不知道脸要往哪里搁。
“不用。”
躲开视线,云凛将脸别到一边去,不与沈颂对视。
“我又没什么。”他刚把视线转移,发现自己视线落点是那个像是木马又像是刑.具的奇怪椅,那椅上的铆钉似乎刺.痛了他的视线,又慌忙逃逸目光,假装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强自镇定。
“我出差就是来参加学术峰会的,主办方应该还有个学术成果发布,不能不去。”
沈颂歪头,故意去追那一就不安定的视线。
“哥哥看哪儿呢?”
云凛着墙壁,突然发现那里挂着个皮鞭,颈项的温度就有点烧起来,再度目光逃逸。
沈颂着好笑,“难不成,哥哥想试试?”
“……”
云凛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幼子无状!胡说八道些么。”
“那你躲什么?”沈颂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视线被迫挪到了那个纱幔围绕的木马上,“不然哥哥给‘幼子’解答下,这个椅有么奇怪,为什么不敢看呢?”
云凛巴掌拍开了他的手,转身去了窗边,自己给自己系领带。
不忘嘴硬。
“有么不敢看的。”
沈颂走过去,故意靠在落地窗上,抱着手臂欣赏美景一般。
“那哥哥倒是看我嘛,毕竟我很辛苦。”
这句双关,在是让云凛无地自容。
就想气气沈颂,于是语气冷硬地开口。
“感觉辛苦可要多喝点补肾的药了,毕竟年纪轻轻的。”
沈颂把这不再冷的眉眼看在了眼里——他家的哥哥哪里是真的动气,简直是在和他变相撒娇呢。
“放心吧哥哥,只要你在我跟前,不比么药都有用?我没关系,反而可以陪我的教授哥哥开发无数新动.作,解锁新场景。”
“闭嘴!”云凛脸红了,眼看着又想逃,却被沈颂把捉住了手臂。
他继续盯着面前这个面色如樱花覆雪的妙人,笑得有几分痞气。
“其实72小时没到,不试试——”
“我你对那个木马很感兴趣。”
腾地一下,云凛的耳朵尖尖都已经红透了。
这是什么混账话!
他甩开了沈颂的手,眼尾的两抹绯红更是潋滟,“不再胡言乱语!吃饭就过来吃,不吃就滚出去!”
“吃吃吃,”沈颂笑得眼角弯弯的,“我想吃的可多了,哥哥陪我呀。”
“……”
两个人伴着着屋诡异的装潢与布置,吃完了早饭。
到达会场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围住了云凛。
口一个“云教授”叫的好不热情。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学术期刊上见过云凛的文章,此刻见到了人更是惊讶,纷纷上前握手自我介绍。
门口的人有些多,加上这些人有些太过热情,云凛视线内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就被人潮隔绝在外。
云凛多次回头,并没有见人,反倒是被簇拥着往里走,转眼就进了峰会的大厅。
沈颂跟着往里走的时候,却在签到处被西装革履的维护人员拦住了。
“这位先生,请出示下入场许可,我们需核实下身份。”
沈颂双手插着裤兜,站得不算笔挺,有点懒洋洋的。
“我陪人来的。”
许是看沈颂有点年轻,那个人更是不打算放人。
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即便是陪同,需入场通行证。”
沈大公子“啧”了声,皮笑肉不笑的:“我个帮人提包的小跟班罢了,你不让我进去不紧,我会有没有人来找你。”
沈颂的外形过于出众了,站在那里就是一道夺人视线的风景,很快这里的骚动就吸引到了个人的注意。
那人与身旁的人笑了笑,端着十足十的架子走了过来。
“哎呦,是沈颂啊。”
那个身高不高但是眼高于顶的门人,见到了刘臣立刻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刘部长!”
“您……认识这个人啊?”
刘臣嘴角勾着,摆了摆手,脸的热闹的模样,“虽然我认识他,但是实在没办法,”他转而向沈颂:“我们这个峰会是一个人个通行证入场的,你没有通行证我没办法破例让你进去,在是不好意思了。”
作为活动的主办方,刘臣借了家里的势头,势要将吃进去的醋变成找回的场子。
他就是受不了宋玉守身边有别人的身影,尤其是宋玉守追过的沈颂。
简直就像是个巨大的威胁,利剑悬在头顶一般无法安眠。
沈颂站直了身子,脸不好惹地看着刘臣。
“你找麻烦不场合是吗?”他有点不耐烦,将自己的额前的头发向后一捋,随着那快速倒伏回来的发丝,扎了记眼刀过去,“我有重的人在里面,你是不是今天非找不痛快?”
“重的人?”刘臣眼睛转了转,“是谁?”
面对有探听隐私嫌疑的问题。
沈颂的脸上写满了“关你屁事”的表情,“有他妈你么事儿,滚!”
刘臣本来想起来宋玉守说的话,说是沈颂今天可能会带着他那个相好参加活动。
沈颂说了是很重的人,这个人八成就是他的相好。
刘臣刚想自己找个台阶下给沈颂个临时通行证,没想到被个字骂得上了火气。
“沈颂,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在我刘家的地盘上对我呼来喝去!”
刘臣是财经周刊的常客,财富新贵,对外向以绅士形象示人,没想到此刻被气得有点兜不住面子,说出了自己后来回想都觉得很幼稚的话。
沈颂倒是一如既往地不给人留面子。
“刘臣,你肋骨被我踩断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硬气。”
刘臣气得胸口起伏了两下,叫道:“保安!叫保安来把这个没用通行证的给我轰出去!”
这边有了冲突,自然有关注的视线。
些热闹的人渐渐将二人围拢了个小圈,就好似一切都不如热闹重——么峰会不峰会的,都是来赶庙会的。
“呦,刘家的小公子啊,不是商务精英吗,怎么人在门口吵架来着?”
“刘家在这里只手遮天的,这个帅小伙儿今天是不是有麻烦了呀。”
“能有谁比刘臣厉害,能办这种帝国级的学术峰会的,哪有善茬,据说当时这个刘臣为了追自己的相好,差点毁了套帝国垄断行业的产业链,凶着呢!”
“这个也凶,不知道谁比谁更凶!有热闹看了。”
几名保安分开人群走了上来,结孔武的身板说明了个顶个儿都不好惹。
可是沈颂更是不好惹,米九的身形,站在中间一点都没有怯色,反而脸色板的更是凌厉,眼神乖戾,就像是要把面前的阻碍撕开条血路似的。
刘臣气得不轻,反复提醒自己是主办方,不可以亲自动手。
于是就只能逞口舌之快。
“好家伙你吓唬谁呢,刚刚我们工作人员说有人来找,不管是谁来找,你都进不去。”
本来没有通行证确实不打算硬闯的,只可惜沈颂着急见云凛,加上刘臣一直找茬,于是今天他的打定主意偏偏不走了。
不光不走,沈颂没想这个峰会能好好办。
他怕谁,他谁都不怕。
除了他哥云凛。
沈颂嘴角勾上了抹含着讥诮的冷笑,“刘臣,你找茬还是找死?”
“找死我就成全你。”
眼看着沈颂眼底已经浮上了片暗紫色的危险信号,那些保安在逐渐朝他靠拢。
宋玉守远远见就急忙分开人群往里挤。
他可是知道沈颂这么暴戾的alpha信息素释放起来是多么恐怖,很可能一群人起下跪。
那还搞么峰会,直接成了新王的登基仪式了。
——刘臣这个醋缸,的是要命!
见好就收不会吗,总是那么容易生气,怎么教都教不会!
眼看着宋玉守挤到人群里,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清清亮亮的呼喝。
“住手!”
声音并不凌厉,却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清来人后,人群自然而然向两边分开,云凛冷着脸,身冷肃之气,沉着眉眼,举步走了上来。
迎着所有人的视线,他腰背挺得板正,微微扬起线条精致的下巴,声音不算高亢,但是掷地有声——
“他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