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了一晚上, 从浴室转战客厅,又从客厅去了卧室。
在黑炭一脸厌恶的见证下,沈颂又实打实的做了一回狗。
整间屋子都是两种信息素交纒的味道。
青竹清香孑立, 挺拔而清隽,而那股凶悍的alpha信息素像是染了血的凶物, 本来乖戾残暴, 却在遇见青竹清香的时候,化作了绕指柔, 缱绻地纒绕上来,还带着虔诚的臣服与恭顺。
那青竹挺拔的竹节不弯不折, 更好地平稳了过于暴戾的alpha信息素。
刚则易损,本来这凶悍的信息素损伤alpha肌体,随着年龄愈发明显,但是遭遇如君子香的青竹,恍若被不屈不折的直节撑起了一道筋骨, 承受了清碧寒节缓缓释放出的清凉, 那似无人管教的乖张暴戾就慢慢地被中和掉了。
而猛烈的alpha信息素绕着青竹凌云一寸心,也给了过于板正不阿的信息素凭添了一番妩媚风情, 将那种撩.拨人的韵勾.引了出来。
两种信息素像是天生便是一对,浑然天成, 相互成就。
甚至比之前夜皇后郁金香更有契合度,可以称之为互相依存的完美关系。
辛厉与清冷香混合在一处, 竟然生出了中正敦和的知性香, 前调如空山雪,中调清亮中有馨甜,尾调带有一丝丝佛手柑的味道,出奇的好闻。
这一夜漫长, 屋子都是不可详述的声响。
客厅的猫窝旁边,黑炭拱在雪球身旁,蜷缩着身子,用尾巴盖在雪球背上,听着听着,就和雪球一起陷入了沉眠。
第二天清早,天光大亮。
冬天的天亮晚了一些,所以云凛起床也晚了一些。
在浴室柜前面刷牙,头一次闭着眼睛洗漱,显得有一些精力不济。
身后突然有一个火热的胸膛覆上,肩胛骨頂着结实的胸肌,云凛漱掉了口中的泡沫,才睁开眼睛,“你醒了。”
沈颂把脸埋在云凛的后颈发丝,这发丝下藏着一道暗香,上面还有的牙印。
“嗯,你不在旁边我就醒了。”
声音懒懒散散的,带着分没有睡醒的哑,却把有磁性的嗓音变得性.感了一些。
云凛洗了洗手,扯过毛巾擦拭手背,“去再睡会吧,我去一趟二处。”
沈颂双臂环到云凛小.腹前,手臂将真丝睡衣勒出清瘦的腰线,“不睡了,一我也洗漱,陪你过去。”
说着,还在云凛的侧颈窝拱了拱。
云凛擦干净了手,将洁白的毛巾平展地挂了回去,这才重新戴上了洗漱台上的眼镜,看着镜子的沈颂:“是不是孟晓瑚也在二处。”
沈颂无所谓地“嗯”了一下,闭着眼睛嗅着云凛身上好闻的香气,“大概快出院了吧。”
也不确定孟晓瑚到底怎么样了,就是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感觉问题不大。
云凛拍了拍沈颂的手背,“走吧,有时间的话我也去看看。”
沈颂刚想放开,一下又收紧了臂弯,“哥哥,我还是有点担心你独自面对那个疯子,今天一定要去吗?”
沈颂口中的这个疯子,就是偏执的林忘,这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理应有人帮敲开这一扇门了。
云凛扯开沈颂的手,转身出了浴室。
“对,我只是和说两句话,应该也不耽误太久。你别担心。”
似乎是琢磨通了点什,沈颂点点头,也不再执拗,“,反正我到时候就守在门口,有事儿叫我就行。”
云凛听闻,没忍住挑了一下眉头,“你现在和二处关系紧密了不少,想去哪里都很容易安排。”
其实本意是害怕沈颂做出什牺牲自己的事情来,所以就打算提点两句。
可是云凛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沈颂就打断了。
轻轻啄了云凛的脸颊一下,打断了云凛的猜疑。
“小云朵哪里的话。”
沈颂将带有安抚药剂的颈环轻轻扣在了云凛修长细白的颈项上,手指尖有意无意滑过细腻柔滑的皮肤,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我和二处只是有一定的合作,都是生意人,没理由和利益过不去,小云朵别想的太多。”
云凛长睫低敛,半敛着眸子,注视着沈颂的双眸,在里面看见了坚定和坦诚,这才松了口气。
“好,我说过的答应等你毕业的话,是发自肺腑的真话,所以你不必心急,慢慢来就好。”
“遵命。”
沈颂扣好了情侣款的颈环,探身上前,将云凛的耳垂叼在唇瓣间,轻轻用牙齿磨了磨,看着那迅速红起来的肌肤底色,满意地弯起眼角。
“我老婆说什就是什,为夫定当遵循妻命,万不敢抗。”
云凛侧开脸颊,想鼻腔挤出一声轻蔑的,却没控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该说你什好呢,孺子可教?”
沈颂趁机咬了一口那明玉般的耳垂,作恶地笑着。
“都行。”
阳光倾照在二人的身上,冬日里为数不多的暖阳,给两人围上了一层温馨的遮罩,显得愈发的气氛融洽。
岁月静好,让人想一直这样美好下去。
两人临出门前又看了看雪球的情况,好歹是换了营养粮,愿意吃一点了,但是依旧胃口不好。
好在有黑炭寸步不离地守着雪球,云凛就算是再不放心,也咬了咬牙出了门。
二处门口关卡遍布,过了好几道明哨,面部扫描了好几次,最终才进了帝国秘密机构二处的高墙大院。
一进来,就有人来把随身物品收走了。
云凛第一次见到保密性这严密的地方,但是也没有多说什,按照要求上交了通讯设备,填写登记了姓名住址等详细资料。
这才被真正允许踏入禁区。
二处的主楼是一栋白色的建筑,古朴没有什特色,连窗户都是小小的,似乎怕是泄密似的,恨不得铁桶一片。
云凛随着接引的人来到了一处独立的二层小楼前,那个人说:“林忘在里面,二位是进去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沈颂脚步跟上去了一步,但是想了想又退回来,“一个人。”
之前答应云凛了,就算心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纠缠,让他哥哥难办,也平白无故地让人看话。
云凛明白沈颂的这份用心,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嘱咐:“等我一下,很快。”
沈颂安抚性地笑了一下,“自然,有事情你叫我。”
“对了,”云凛刚走两步,定下步伐,略侧身,“要是可以的话,去看看孟晓瑚吧,回来把情况告诉我。”
孟晓瑚毕竟是生科院的学生,这天对于这件事,云凛一直没有放下心来。
哪怕这个人有千般万般的毛病,都只是个学生罢了,不应该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嗯,好。”沈颂一个磕绊都没有打,“哥哥你去吧,我一去看看。”
“好。”云凛不再多言,转身随着接引人走进了二层小楼。
一走进院子,就觉得阴风阵阵的,不光是这采光不好,就像是平白无故低了好几度似的,让人忍不住手脚发凉。
接引人带着云凛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闪铁门门前。
拉开密码输入面板的时候,云凛转过脸去,背着门看外面。
透过玻璃窗,云凛看见沈颂就这站在外面,一動不動地注目着这一处静谧的所在,像是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自己心的坚守。
云凛心暖了分,竟然生出了一种念想——如和沈颂一起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这场豪赌,非但没有输,还赢了沈颂。
真的很幸运。
就在他思绪回转的十分,身后的密码锁咔哒一声打开了,那扇厚重的门扉响起了酸人牙花子的声音,被人缓缓推开。
接引人:“好了,你进去吧,记得只有30分钟,门不可以关,我就在门口等你。”
“好。”云凛转回身,点点头,“有劳了。”
一迈进这间不见天日的屋子,云凛就皱起了眉头。
空气还漂浮着淡淡的怪味道,一扇小小的窄窄的天窗是整个屋子的采光光源。
如今大门被人推开,强烈的光线钻了进来,让被铐在桌前的林忘眯起了眼睛。
“谁啊?”张嘴问话,声音已经支离破碎。
云凛叹了口气,“我来看看你。”
林忘双眼腾地张开了,脸部肌肉抽搐,然后快速背过身去,妄图藏匿自己此刻的狼狈。
可是他被铁链子绑着,没有什回转的余地。
“别过来,别看我!你走!!”
林忘实在是害怕自己这副模样被云凛看见,此刻情感波動甚至超过了被讯问的时候。
云凛缓缓地走过来,在林忘面前的椅子前落座,“林忘,没有什是必须执着的,还是往前看吧。”
乱花渐欲迷人眼,最大的悲哀,还是心的执念作祟。
林忘用手捂着脸,听闻,缓缓地放下了手,满脸都是怪笑,“你说的容易啊,我怎么可以放的下你呢?”
“我刚刚入京大的时候,就很喜欢很喜欢你了,但是你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不出色,也没有名声才气,我是为了和你并肩,才愈发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林忘。”
“我穿你穿过的衣服款式,和你买一个品牌的西装,连你的手表的品牌我也托人打听了,最可笑的是,我根本不需要戴眼镜,可还是配了和你同系列的眼镜来戴……”
停了停,的苦涩变成了偏执,表情变得吓人了起来。
“我真的很想你是我的,但是为什,为什有一个沈颂呢,明明我认识你更早,明明我在国外也安排了很多事情打算拖住沈颂和你发展的进度,可是为什,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着这一切发生,我根本左右不了,还是看着你和走在一起,所以我提前回国了,但那又有什样呢?你身边时时刻刻都有的身影,我必须想个办法,一击即中,让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啊!”
空气都是沉甸甸的氛围,仿佛有人压了千金石坠,让人心口沉闷。
林忘说的这些很简单,但是没有说的那些藏在暗处的事情,才是愈发的诛杀人心。
陆锋是几乎脱离的钳制,要占有夜皇后信息素——当然,现在得偿所愿了,只不过形式有所改变。
宿清晖也是炮灰,还有潘倩和维姬,都在不经意间被林忘操控着,而潘倩几乎为此付出一条性命。
谁又来替潘倩主持一下公道呢?
万恶必有因,只能说林忘做的疯狂事,最后自食苦果。
云凛紧皱的眉头轻轻舒展了开来:“如我和你说,过去你记忆那个人,不是我,你不觉得我太残忍?”
林忘慢慢地抬起脸来,双眼从糊成一缕缕的乱发中,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一样的清秀俊逸,还是往日里那一身清亮的气质,君子端方,皎皎佳人,但是竟然有些陌生。
“你……什意思?”
云凛推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我不是来刺.激你的,其实你本来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如我说,我可以帮你,那你愿不愿意配合们,交代问题?”
林忘的色有些戒备,在已经狼狈极了的脸上显得有些吓人。
“你说什?难道,你也是来套我话的吗?”
“……”
“不是,我是来帮你的。”
云凛沉默了两秒,坐得愈发端正了分。
气质如青竹,不弯不折。
“如我和你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过去的记忆的我,只是你错误的记忆,而我有能力帮助你走出困境,你放下偏激和执着,重新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