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先吃早餐。
谌冰边吃边表, 查课的时间,萧致挑了挑眉:“几点?”
“还早。”
萧致拉开椅子坐下,好笑:“一会儿去乖乖课。”
谌冰喝下半碗粥:“要你说。”
是筷子杯盘的动静,自从暑假后开始提前起床, 两个人精神都懒散。吃完, 谌冰拿起午课程的课本:“我先走了。”
萧致撑在门口, 着他穿鞋:“你同学应该都是状元吧?”
谌冰:“应该是。”
萧致吹了声口哨,懒散轻佻:“冰冰冲。”
“……”
谌冰懒得跟他说话, 准备开门, 突然又被有力的臂弯搂腰抱回去,贴着温暖的胸口。
萧致声音带笑:“哎, 你头发乱了。”
“……”
说完, 息靠近。
温热的触感,伴随着耳侧的压紧。
谌冰抿了下唇:“头发乱你嘴理?”
萧致他的不解风情很有意见,微微抬眉:“赶紧走。”
“……”
谌冰好笑, 拎着书包下楼,到电梯口还回头冲他挥了挥手:“拜拜。”
“拜拜。”
着谌冰走远,萧致收回视线。
他到房间拿书,下楼骑自行车去了学校,到教室后等时间课。
刘思敏火速蹿到他身旁, 打招呼:“萧哥。”
萧致他一眼:“坐。”
旁边老师进门,聊了会儿开始点到。
过了一会儿才发现, 开学第一天,居然有人翘课——也是昨晚的方协。
刘思敏满脸紧张:“方协现在在工作室呢, 课不了,说书教的他都会。”
古意直呼:“牛逼。”
萧致索然无味听他们闲聊,垂眼, 手机界是跟谌冰的聊天框。
谌冰:[到教室了。]
萧致:[嗯。]
谌冰:[课了。]
萧致:[好。]
说完聊天记录暂时趋静止状态。
说实话,谌冰没待在自己身旁,确实有种若有若无的紧张。
中途换了教室另一门课,接着,放学。
古意起身:“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好好好,一起吃,一起吃。”刘思敏跟着他走。
“我不去了,”萧致转着手机,往教室外走,“你们慢。”
“……”
背后几人着他。
萧致腿长,步子迈开。鲜超市的东西送到住的小区门口,萧致拎着东西进屋,谌冰还没回。
他开火做饭,给谌冰发消息:“走快点走快点,腿这么长有?”
谌冰发消息回:“楼下。”
跟着,没半分钟,听到门锁的响动。
谌冰推开门,先见站在门后的萧致,围裙系细细的带子系在腰身后,身材高挑挺拔,靠墙垂眼着他,非常的居家活化。
谌冰怔了一秒,莫名笑了:“哎。”
萧致走近:“哎什么?”
谌冰说:“没哎什么。”
是觉得完课回,家里有这么个人,其实挺温馨的。
萧致转头往厨房走,说:“我还以你被我的貌惊住了。”
“……”谌冰跟着过去,心情好所以抽空敷衍他,“也不是没有这种可。”
萧致做饭,谌冰在旁边,部分时间萧致都不要他帮忙,也不爱使唤他。
不过他又不肯自己回客厅。
萧致揭锅翻炒后,侧头,谌冰正好还跟在自己背后一两步的位置,起若有若无,但其实一次又一次随自己挪动了脚步。
萧致到洗手池边洗手。
谌冰又无意识地靠近。
“……”
萧致好笑,两三步走近,伸手抱住了他。
谌冰一脸被冒犯到:“干什么?”
“……”
行啊,这是傲娇精吗?
抱了又拒绝。
萧致垂眼,下颌抵在他耳侧,否认:“没什么。”
他声音轻缓,“是想抱抱。”
谌冰了他,莫名其妙:“你可真踏马黏人。”
萧致:“…………”
萧致舌尖抵着牙槽舔了舔,忍着胸口翻涌的情绪,若无其把这儿顶下:“嗯,我黏人。”
他坦率承认,谌冰也不好计较。
抬手,回搂住他的腰。
谌冰十分心慈手软地说:“快改改,十八九岁的人了。”
“……”
萧致嗤一声笑了,音色懒散:“是,我改。”
谌冰,典型的心里没逼数。
不过,萧致也不打算戳穿。
傲娇的小朋友,哄一哄算了。
学开学头几天比较不适应,跟着,活逐渐进入了正轨。
萧致参加了学社团,创业创新促进部,平时偶尔有会要开。尤其加入这个部门之后,方协笼络他进入工作室的动作更加激烈。
创促部有途径认识毕业后创业的学长学姐,许多早已功成名,手里拥有广阔的资源,同时也有意愿包干给学——一方是顾念同门情谊,另一方是学价格便宜。
萧致当时选择进入这个部门,图的是创促部的资源。
十月军训后进行社团招募,萧致入创促部早,跟着学长学姐一起招新。
忙到下午六点多,部长宋雁亭过直乐:“学弟可以啊,感觉招了校特别一部分女,报名表都重新复印了几次。”
社团招新在广场,萧致抄了把椅子坐在遮阳棚底下,话还没说几句,跟着有人陆陆续续过。
当时有人比较损,说进社团了拿他微信,当时萧致若无其,没直接撕破脸皮,但话里明显压着点儿火:“不起,谈恋爱了,象不愿意。”
方悻悻地走开。
听到部长这句话,萧致垂眼,无视他的玩笑:“忙完了吗?”
“忙完了。”宋雁亭说,“我跟他们搬一搬东西,你拿报名表回办公室放着吧。”
萧致接过文件袋里厚厚几摞报名表。
办公室离的远,要绕过几栋建筑才到,学部门单独隔了一层。
萧致进去,将文件袋放在办公桌,手机震动。
谌冰的电话。
萧致接通时顺便了时间,七点半,:“回家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谌冰声音有些微弱:“萧致,我不舒服。”
萧致手指漫不经心扒拉着报名册,突然停住:“怎么了?”
谌冰声音越越低:“……不舒服。”
下午谌冰到学校,路过广场时被社团活动吸引目光,晒得多出了些汗,晚到教室十几分钟后只有正着空调的位置,坐了一下午,傍晚开始头晕脑胀的不舒服。
萧致快步走出办公室,声音揪紧:“你在哪儿?”
谌冰说:“教室。”
“别走,我找你。”
电话一直挂着。
萧致走路的动作变成了跑,往校门口的位置一路狂奔。傍晚余热不减,街道的风景迅速朝后退去,耳机里一直响着谌冰的呼吸声。
萧致到谌冰校门口,进去,找到谌冰说的教室。
偌空旷,后排有个人影趴着,下颌枕在手腕。
萧致喊:“谌冰?”
身影一动不动。
萧致穿过桌椅走到谌冰身旁,低头,谌冰总算从手臂微微挪动,颊到耳颈通红,眼底模糊地着他。
萧致搂着腰给他抱起,后背汗湿的衣服发凉,呼吸却滚烫:“感冒了?”
谌冰靠在他怀里,小幅度蹭动额头:“……嗯。”
“操……”萧致心里乱了。
普通人感冒吃药好了行,但谌冰最好不要感冒,届时病毒侵入,除了加重原有的症状,严重甚至导致肾衰竭。
萧致碰碰他滚烫的额头,“不走路?”
谌冰试图站起身,扶着椅把手,又坐了下去。
“腿肿了。”
“我带你去医院。”
萧致扶着他的腰,走出教室。
去医院的一路,谌冰靠在萧致怀里,一直没怎么说话。他下颌到鼻梁的线条清冷,微白的唇轻抿着,手指无意识揪紧萧致的t恤。
萧致轻声他:“痛不痛?”
“头痛。”
萧致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倒映着谌冰,手里微微攥紧:“没的,马到医院。”
萧致叹一声:“怎么会感冒?之前不是说了,注意,一定不感冒。”
“……”
谌冰本还牵着他,闻言,莫名松开。
萧致握住他手腕:“不起。”
谌冰没他。
呼吸掠过,萧致声音低到模糊:“不起,谌冰,不起……”
也不知道什么,谌冰会觉得伤心。
一直以节制饮食、注意锻炼、十一点必须睡觉、连喝水都要量杯,谌冰没觉得很难受,下午感冒头痛水肿也没非常郁闷,但听萧致这句话,眼泪直接下了。
谌冰咬字破碎:“是我……想感冒吗?”
萧致抓着他的手,力握紧:“不起,我刚才太着急,话直接出……谌冰,我不是想怪你。”
他知道,谌冰已经过得很辛苦了。
谌冰转头,行动不是很方便,但转向了另一头。
出租车窗户开着,直接风干了潮湿的眼眶。
到医院,诊,吃药。
需要观察反应,暂时不离开,谌冰坐在等候椅昏昏欲睡。
身前落下一道阴影。
萧致结完药过了,坐下。
他半弯着脊梁,视线跟谌冰平齐,眼底是小心的情绪:“有没有好一点儿?”
“……”
谌冰闭眼,不说话。
萧致收回目光,低头翻手里的药单,坐回椅子望向另一方,脸没什么情绪。
被灯光照射吹下的两道背影,明明挨得很近,但又挨得很远。
医重新检查完谌冰的情况,说:“可以回家了,按照开的药吃,注意房间通风,保持心情愉快。”
谌冰刚起身,还有些站不太稳。
萧致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向医点头,跟着牵引谌冰回家:“走吧。”
一路没说什么话。
开车,进小区,电梯。
开门。
谌冰进去,察觉到身后的温度,被萧致从背后抱了。
“……”
谌冰抓着他肩膀,往外推。
下一秒,萧致攥着他腰往前一勾力抱紧,“咚”的一声,还没被挣开的余韵反弹,谌冰被他重重扣在他结实的怀里。
萧致修长的手腕泛出青筋,拥抱他的力道很重,好像被什么情绪撕扯,啃噬着心脏,混着发烫的呼吸,低哑的声音带点儿哽咽。
萧致唇色发白,眉眼是疲惫:“谌冰,不起。”
他继续说,“别惩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