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远天求援信号一出,衡山剑派掌门莫大恶顿时神色剧变,知事态紧急,顾不上细想敌人怎会有胆选在这种诸派齐聚衡山的时候对本派下手,更不敢片刻耽误,立便跳下祝融祠屋顶,朝四周拱手一圈,提气出声请求道:“在场诸位朋友,敝派遭逢大变,还请诸位能前去出手一助!”
钟鸣,是衡山剑派召集散居山中各峰以及山脚衡山镇内的弟子的信号,烟火,则是在此基础上,另再向外求援的信号。而若两者俱在,则代表衡山剑派正遭逢灭门大祸,十万火急,恳求四方所有能发现信号的武林同道前去营救,衡山剑派数百年,这种情形也不过出现过两次罢了,皆是灭派危机。
目前回雁峰上,尚有衡山七剑中的三人坐镇,不入七剑之列,却仍属“大”字辈的师弟师妹们也还有**人,此外,后山更隐居着一位衡山剑派“上”字辈硕果仅存的师叔,可谓实力雄厚,当下却仍发出这样的双重信号,敌人势强可想而知,莫大恶才果断向齐聚祝融峰上的诸派求援!
五岳剑派互为同盟,此时此刻,衡山遭逢大难,别说衡山掌门都亲口相求了,纵无此求,其余四派也断不可能坐视,当下华山、嵩山、恒山以及泰山四派主事人立即响应。
而如武当少林等派,与衡山剑派虽无同盟之情,却有同列天下正道之谊,此时这信号是向所有武林同道求助,不存门户之见,他们既遇上了,便自然不会有何推脱。
在场几个大派都第一时间答应前去援助!
而就在莫大恶向诸派邀拳之际,下方大广场上,燕天南叹了口气,望向凌珊提议道:“凌……幽姑娘,今日对决,暂且押后如何?”
显然亦是有心前去相助衡山剑派!
凌珊还兼着华山掌门之女的身份,虽现在无外人清楚这点,但悠关衡山生死存亡之事也不好袖手,至少是能帮则帮,而现在凌不乱夫妇也在场,显然是要掺和其中的,那她便更不能置之不顾了,对燕天南此议自无不可,同意道:“那便押后!”
燕天南点了点头,高声道:“莫掌门,燕某不才,今夜必当鼎力相助!”
莫大恶面露喜色,有燕天南这实打实的超一流高手助阵,自是天大好事,当即抱拳道谢一圈,道:“多谢燕大侠,多谢诸位,请了!”
即又大声喝道:“衡山弟子,速速随我回援山门!”
说罢,向旁边一名弟子手中夺过火把,当先飞身掠出,二十余名衡山弟子相随而去!
接着五岳剑派余下四派、道佛三宗以及许多大小派门的人、独行豪客等也都跟随离去。毕竟正主都走了,少数一些原本更倾向继续看决斗,不愿多管闲事的豪客,也待不下去了,大半夜峰上也没什么美景可赏,还不如跟去,就算不愿插手其中,到时看个热闹也好!
眨眼功夫,祝融峰上人群便基本散去,星星点点的火把组成一条绵长火龙,在山岭之间远去。
剩不下几只大猫小猫!
凌珊也懒得搭理四周那几个还死赖着不走的人,内力一撤,手中全靠那一缕真气方能得以维持的精钢剑顿时崩碎!
虽未使上盛世映骄阳,但与燕天南的交锋之激烈,亦过了此剑所能承受之极限,望了望剩下不到一半的剑身,暗暗叹了口气,如燕天南,此战虽也打得激烈,但犹能护住手中那口材质铸工都显然极差的烂铁剑,可见她的武功终究还是不足。
而如今又才入周天七脉不久,欲再进一步,绝非易事,何况,就算真入了脱胎之境,若遇上更厉害的人物,那一战毁剑亦属正常,看来,另寻一口好剑,真是刻不容缓之事了,否则与人斗一次毁一口剑,那便实在糟心!
随手扔掉被毁之剑,凌珊腾身起跃,飞速移向祝融祠明月天那边。
这场对决无疾而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为此不满生气……哎,有个臭脾气的师姐,老要提心吊胆的,真累!
明月天已下了楼顶,默立正殿门前,白兰与叶明奴静立在侧!
凌珊说道:“姐姐,咱们也过去看看吧?”说话时,取下面具,提在手里,这东西戴脸上,着实不舒服,反正里头还有一层双保险的面纱在,也不怕被广场上鬼鬼祟祟的几人趁机看去面目。
明月天没直言去否,反而问罪道:“谁叫你中断比试的?”
凌珊满脸无辜道:“我怎么也是华山掌门的女儿,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遇上衡山剑派出了事,总不能不管吧?不过去看看都没办法和老头子交待!”
明月天冷冷道:“那也先得我同意!”
她其实对凌珊欲援救衡山一事并无想法,这不过可帮可不帮,随兴而为之事,但就是不喜欢凌珊遇事不先经自己答应,就自己做主!和燕天南立约比剑之事倒罢了,自己毕竟没在身边,可今夜自己就在旁看着,她却仍直接做主了,简直不将自己放眼里,欠收拾!
凌珊讨好道:“好了好了……那下次,下次我一定先问过你的意见总行了吧?”
明月天重重一哼,显然不满她的敷衍,不过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了,除非直接动手教训,否则这死丫头根本不会真往心里去!一甩袖子,便踏步离开!
“走吧!”
中秋明月夜,天上月华明,以凌珊与明月天的目力,仗着月光视之千般事物俱能看透大概,虽无法如白昼那般分明,但只要不是乱窜,翻山越岭也基本没问题,反倒白兰与叶明奴要差一些,叶明奴尤其如此,便让她们慢慢跟上,而凌珊与明月天自己则先一步赶往回雁峰。
她们很快便赶超了大部分先行之人。
这些人,多是武功寻常之辈,纵使有天月明辉火把光照,在这山间行走也决计快不了,何况也不可能做到人手一支火把,故除去部分高手疾行先走一步,剩下的便只能分作一拨拨一二十人、三四十人不等小队伍在后头追赶!
一路急行,将近一个时辰后,早已追上了莫大恶、凌不乱等一干掌门、宿老,只是远远相吊,不曾加快提前,而依白天行过时所遗记忆里的山况对比,这时,离回雁峰已不远!
然而忽便听得夜空下响起一阵琴声,不知奏者何人,只知琴声绵绵,绝无高亢、激昂、雅致等等诸多变奏之节,永不变的低回婉转,充斥酝酿一种纵使五音不全者听来,也势必要心有戚戚的莫名悲凉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