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连忙上前,他对于自己二弟的凄凉下场已经没有太多的同情了,老二方才竟是想败坏绣娘的名誉,甚至想证明‘春’秋是野种,这触犯了他的逆鳞,他脸‘色’平静的上前道:“父亲有什么吩咐。 []-..-”
老太公叹口气,才道:“家‘门’不幸,你那不成器的弟弟竟是做下这么多缺德的事,哎……为父毕竟年迈,半截身子都已入土了,这个家啊,还得让你来‘操’持着,我晓得你平时素爱清静,不喜麻烦,可是祖宗的家业比什么都要紧,明白了吗?”
叶景倒是没有犹豫。
他心里清楚,今儿名正言顺的当了家,往后这叶家的家业就是大房的了,再不会有人有什么疑义,现在当着这个家,也是为叶‘春’秋攒一点家本,再者说,当初的时候,因为老二把持着家业,结果让叶‘春’秋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吃糠咽菜,现在想想,也是自己这个做爹的没有争气,如今既然有这样好的机遇,怎么可能不抓住?
“儿子定不负父亲所托。”
老太公的脸‘色’有些惨然,他朝叶‘春’秋招了招手,老二的面目,他已看清,使他对叶辰良不再抱有太大的期望,至于叶俊才,呃……若是用叶‘春’秋的心思来形容,这人就是个渣渣。左看右看,除了叶‘春’秋,似乎叶家子弟之中也没几个出彩的,他现在心里很不痛快,便希望有个孙儿在自己身边,能有个慰藉:“‘春’秋,你来。”
叶‘春’秋能体谅老太公的心理,家和万事兴,这想必就是老太公的想法吧,可是现实并非如此,其实叶‘春’秋又何尝不这样想,只是处在他的地位,他若不去争,不去抢,不去反击,那么在这个家里,他永远不会安宁,现在那个讨厌的二叔再不可能兴风作‘浪’,看着大父这一脸倦容和失望的样子,他乖巧的上前:“大父,孙儿也要和父亲一样,不负大父所托,来年中个举人,光耀‘门’楣。”
所谓缺什么补什么,特么叶‘春’秋才不会走寻常路,玩大父别生气之类的老套话,要哄老太公开心,靠几句我很懂事,大父别伤心了什么的话,可是不成的,一句我要中个举人光耀‘门’楣,直接说到了老太公的心坎上,这世上,有什么比这句话更令老太公觉得动听。
老太公果然笑了:“好,好,好,‘春’秋要争气,争气啊……”
当然是好的,叶‘春’秋心里想,他已经明白,从此之后,叶家再没有人给自己添堵了,二叔和叶辰良,从此也再不可能兴风作‘浪’,嗯,打人专打脸,两世为人,我可是专业撕‘逼’小能手好嘛。
一个全新的时代,对叶‘春’秋已经开启。
他笑‘吟’‘吟’的看着老太公脸上那摒弃了不快之后,老怀安慰的表情。
所有人见老太公笑了,也跟着笑起来,耳边自然少不得别人对叶‘春’秋的夸赞,叶‘春’秋很开心的拿起了一个月饼,送到了叶辰良的面前,一脸纯洁又友善的样子:“大兄,饿了吧,吃月饼。”
卧槽……
叶辰良的脸已经垮了下去,这绝对是伤口上撒盐。
他脸‘色’更加难看,连娇柔作态的心思也没了,把脸别到了一边去。
耳边又传来许多声音:“‘春’秋真懂事,友爱孝悌,果然不愧是秀才。”
“啧啧,叶家有福啊,总算是扬眉吐气,有了这么个子弟,何愁家业不兴。”
这些话,本来一向是说给叶辰良听的,可是现在,大家只会对‘春’秋不吝赞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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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到了初冬。
此时万物都萧索起来,自家院落里的槐树也已枝叶凋零,天气寒了一些,叶‘春’秋穿上了冬衣,好在他身体不错,倒也不至于冷。
他有太多事要做,早起要练剑,用过了早餐便是练字,偶尔,也会搜寻一些八股文的知识来看,日子过得很充实,自然而然,通过练字的时候,少不得要书写一些中医的知识让人送去宁‘波’,分别送去给孙琦、谈夫人,还有那些自己买来的学徒。
前几日,青霞修书来,说是想要学算学,她已经大致懂了辨识草‘药’,不过这妮子却有一个难为情的地方,她晕血……
我去,还指望着培养你成为‘女’神医呢,你特么逗我。
话又说回来,她若是晕血,将来若是来了月事,岂不是每个月都要晕这么几天?
问题又来了,她到底来没来呢……
叶‘春’秋想一想,顿觉得难堪,这可不妙啊,很糟糕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流鼻血了,止不住的鼻血流出来,淅沥沥的,吓得叶‘春’秋忙是拿草纸塞住鼻子。
自己……已到了十三岁吧,呃……好似已经开始成熟了一些,当然,是生理上,阳刚之气太重。
青霞提及此处时,似乎生怕自己不能按叶‘春’秋的吩咐学不到医术而被叶‘春’秋转卖出去,忙是在信中自辩,说自己可以帮着算账,可以帮着煎‘药’云云。
算账……‘女’医馆确实需要一个算账的,叶‘春’秋在回书信之中便大致抄录了一些算学的知识,当然,叶‘春’秋绝不会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大抵知识九九算章之类粗浅的东西,年纪还小,慢慢学习,没必要拔苗助长。
那赵嫣儿总是派人来催稿,叶‘春’秋虽是收了她的钱,却是心不在焉,偶尔只是写一些《桃‘花’扇》的段落去,反正桃‘花’扇这出戏词长着呢,隔三差五挤出一些,慢慢吊着。
自己老爹前几日就去了县里,参加县学的‘摸’底考试,叶‘春’秋是案首,所以不必去考,而这次考试却关系着老爹来年的乡试,所以马虎不得,老爹这些日子用功苦读,而今是骡子是马,也该遛一遛了。
叶‘春’秋心里牵挂着老爹在县里是否平安,因为他知道,身在几十里之外的老爹同样也在牵挂着自己,这时却不知是哪里的冷风,竟是将小窗给吹开,一股寒风灌进来,将书桌上的文稿吹得散‘乱’起来,叶‘春’秋忙是上前去用镇纸压住文稿,转身去关上窗,这时外头传来三婶的声音:“‘春’秋,‘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