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你说，魔法的至高境界是什么？"

"你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突然就想问问。"

月光映衬之下，穿着白袍使制服的叶芙琳格外动人，她抬头看着点点繁星，出身道："我不会魔法，所以就很想知道你这样站在巅峰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之前说过，人类的巅峰是五阶。"凌叹了口气，"至于我，我的感觉很奇怪..."

"很奇怪？"

"以凡人之躯使用五阶以上，甚至是禁咒级魔法，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恐惧。"凌盯着手心，没几秒钟便有丝丝冰霜环绕着他的手掌，"你明明知道顶点就在那里，却不止一次地突破那所谓的顶点..."

"如果你没有成为十三街杂货铺店长，你会做什么？"

"这个我还真没有考虑过。"凌忽然笑了，"可能会应征入伍，成为某个国家的骑士吧，或者做个农民吧。"

"诶？"叶芙琳眨眨眼，"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凌理所当然地点点，"难道我还要当什么皇帝之类的，饶了我吧，我真没那天赋，掌管个杂货铺就够让我精疲力竭，要是真让我管理个国家，管理几万几十万人那我还不得疯掉。"

近卫部队恰巧从正在瞎聊的二人身边经过，带队的中年男人见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两个年轻人却还在街上乱晃，他便暂时脱离队伍走到二人身边，好心提醒道："轻语小姐，还有这位年轻人，天黑了就尽快回家吧，最近微雨城不太平。"

"嗯，知道了，多谢塔里米阁下。"叶芙琳微笑着点点头，"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了，也请你们注意安全，遇上突发事件的话不要逞强，枢机局是有人全天待命的。"

"有劳白袍使兄弟们了。"塔里米行了个礼，"那我们就继续巡逻了。"

"你认识那位队长？"回去的时候，凌好奇地问道，"我记得枢机局向来和各国军队不和啊。"

"之前挖掘安格斯地穴的时候有过合作，他很信任我们，也没有那些骑士身上的高傲。"

"他是个骑士？骑士怎么可能安心做个巡防队长？"

看着凌一脸惊讶的表情，叶芙琳不由好笑，她故意不说，再次摊开手卖起关子："你不是会读心吗，那就读我的心来找答案啊！"

"喂，你这就过分了吧！"凌瞪着她，"你怎么感觉你现在抓住这件事不放了？！"

"略略略。"

金发姑娘俏皮地吐吐舌头，嬉笑着对凌说："对啊，我就是抓住这件事不放了，嘿嘿嘿，怎么样，你咬我啊！"

"我..."

凌很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丫头还真是放肆啊，有这么对上司的下级么？！

"那还请轻语小姐告诉在下那位塔里米阁下为什么甘愿在这里当个巡防队长呢？"凌诚恳地说道，"还有，上次我读你心的事情很抱歉，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这样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诚心诚意地告诉你。"

叶芙琳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

"这位塔里米阁下呢，曾经是希维尔公国的骑士长，十几年前在宫廷斗争里失了势就被弄到这里，算是半发配了。"

"果然，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杂货铺店长吧，这种东西最头疼了。"

凌摸了摸额头，他实在想不出刚刚那个大胡子队长一脸的憨厚居然会去趟那种浑水。

回到叶芙琳的住处之后，二人聊了会，叶芙琳觉得有些疲惫便起身，道了声抱歉之后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在屋中摆弄手中的茶杯直到深夜，待他确定叶芙琳姐弟睡熟之后站起身。

"好吧，那我也去找点乐子吧。"

凌自言自语着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张羊皮卷与羽毛笔，在上面简短地写了几行字之后将它传给了龙姬，不多时一道魔法气息微弱的传送门在房中开启。

穿过传送门之后，凌到了星鹭城。

那场战争留下的痕迹依旧存在，圣甲虫军团肆虐过的废墟触目惊心。

它们所过之处房屋垮塌，城墙倾倒，如今城内虽然碎石碎瓦已经被清理了个七七八八，但那些破损之处却没有得到及时修缮。

不少市井无赖、地痞恶霸便趁着战后的混乱开始行风作浪，一时间竟将城内弄得人心惶惶。

于是领主签署了命令，全城进入了最高警备状态，巡防部队不分昼夜地巡逻在街头巷尾——他们的任务只有两个，抓作乱分子，然后处决他们。

传送门开在了个昏暗的巷子中，这里只有几个已然睡熟的乞丐，除了他们之外，根本没有人感受到凌的出现。

凌缓步走出传送门后四下张望了片刻，找到自己的目的地后便优哉游哉地踱着步子走向那里。

路上遇到巡防部队的盘查，枢机密使的牌子成了他最好的通行证。

半个小时之后，凌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秘法协会星鹭城分会。

他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布下了戒备森严且布下了各类防御性法术的小城堡里，一路上遇到的法师无不对他恭恭敬敬，生怕怠慢了他。

一些胆子大的女法师对他抛起媚眼，但凌一概选择无视。

他径直走到秘法协会那座小城堡中的一座高塔前，把守在门前的士兵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之后打开了门。

凌对这些士兵微笑着点点头，走进了门中后一脚踏进了向上传送门的法阵中心。

无形的手将他托上了高塔顶部的那间有着气派红木门的房间外，不等凌敲门，那气派的红木门自动朝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畏畏缩缩地走到凌面前。

他几乎是毕恭毕敬地朝凌行了个大礼，完全不在乎眼前之人要比自己小上一百多岁。

"老师，您终于来了！"尽管老者已经全力克制自己，但语气中仍然带着几分激动，"学生还有大堆大堆问题想像您请教..."

"不急，慢慢来。"凌摆摆手，"我还有件事想要你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