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哥儿?”夜摇光心口一紧。
立刻和荣朔南赶往荣家,荣家这会儿已经一团乱。
毕竟荣寻是荣家第四代的嫡出,又是最为聪明伶俐的一个,就连荣国公都已经被惊动!
夜摇光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荣国公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浑身的寒气足以令人心口发凉。
荣朔南的父母,荣家的大爷和大太太都是一脸喜色的迎上来,荣大太太更是抓住夜摇光的手:“温夫人,求您救救寻哥儿,他才那么小!”
敷衍的点了点头,夜摇光就推开了她,也不理会其他人,径直走进屋子里。
看到荣寻的时候,夜摇光心里一酸,他比广明大一岁,但是身板却没有长多少。
也是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他被四肢打开的用铁链子捆住,旁边是四五个高大魁梧,穿着盔甲,包裹严实的护卫,室内一地凌乱,还有多处血迹没有来得及清理。
他眼睛依然隐隐闪烁着血光,身上贴了一张符篆,却依然还在剧烈的挣扎,双手双脚都已经被磨破了皮,宣桐不顾人的阻挠坐在床榻边默默流着眼泪。她衣衫凌乱,发髻松散,脖子上还有三道细长的抓痕,触目惊心。
“温夫人!”看到夜摇光,宣桐眼泪流的更凶,“寻哥儿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夜摇光大步上前,掌心运气,悬浮在了荣寻的身上,随着她的五行之气游走,旁人看不到的一缕缕血色之气也升起,和她的五行之气交织着抵抗着。
“这股力量好奇特。”夜摇光感觉这股力量很身后很强大还很可怕,但她却感觉不出这股力量的来源。
“这……这是诅咒之力。”魅魉有些迟疑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诅咒之力?”夜摇光惊愕,她有些脸色难堪的从怀里取出蚌精留下的那颗珠子。
氤氲着蓝色之光珠子一出现,原本已经被克制住的荣寻瞬间发出了嘶吼声。那睁着的眼睛红光闪烁得更加明亮,又开始挣扎起来。
夜摇光迅速的用太乙神针将他震住。
“阿湛……”夜摇光眼眶微红的喊着温亭湛,侧身抓住疾步而来的温亭湛的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把掌心的珍珠摊在温亭湛的面前。
那双懊悔、自责、内疚、痛苦的眼睛已经让温亭湛全部读懂。
荣寻这么小,怎么可能是那幕后灵修,可是蚌精反噬的诅咒竟然应验在了荣寻的身上。
掌心握紧了夜摇光的肩膀,温亭湛给她力量,冷静而又迅速的吩咐:“金子,去冥族请冥曦姑娘来一趟,卫茁你立刻去将桑姑娘叫来。”
“别担心,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能够救得了他。”温亭湛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荣寻,曾经夜摇光说他长得多像宣麟,温亭湛还没有放在心上,可这会儿看了,温亭湛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果然是外甥像舅,荣寻和宣麟的差别就在一个还没有长开,一个定型。
照着荣寻这个轮廓,长大了必然和宣麟一个模子刻出来。
他知道妻子现在的心情,当年明光也是受他们所累,才会殒命。
如果这一次荣寻再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夜摇光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温亭湛没有夜摇光那么感性,他现在最想要弄清楚荣寻为何会是诅咒的应验者。
自然,他和夜摇光一样不怀疑荣寻。
桑·姬朽来的很快,她身在苗族,巫蛊之术都有涉猎,诅咒就属于上古巫术。
“是转嫁。”桑·姬朽听了夜摇光的话之后,立刻就知晓了缘由。
“转嫁?”夜摇光疑惑。
“因为汪浅月被施的乃是血咒,所以被反噬也是血咒,血咒之所以伤的血脉相连之人而非自己,就是因为这一重咒术关键在于血脉的延续,而要做到诅咒转嫁,这个人必然和被转嫁者血脉相连。”桑·姬朽面色凝重的告诉夜摇光。
夜摇光的脸色一变,就连一直在屋子里听着的荣朔南和宣桐也是面色大变。
“能否寻出这个转嫁之人?”所谓血脉相连,并不是指父亲兄弟姐妹,还有亲叔叔,堂兄堂弟!
“我不行,只能等冥族的大祭司。”桑·姬朽摇了摇头。
夜摇光推开温亭湛,转身走出了屋子,直接走到荣国公的面前,声音冰冷:“国公大人,我们夫妻有话与你说。”
荣国公看着随后走出来的温亭湛,转身朝着另外一边儿去,夜摇光让桑·姬朽留下来看着荣寻,她和温亭湛跟上了荣国公。
到了荣国公的书房,夜摇光看着温亭湛。
温亭湛轻叹了一声,下对荣国公拱手道:“国公爷,事情到了这一步,晚辈妻子对寻哥儿格外的看重,不会扔下不管。有些话,晚辈也就今日向国公爷言明。”
“你说。”荣国公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晚辈因何而来江南,为何陛下破了先例将江浙江苏两省交给晚辈,国公爷是个睿智之人,晚辈想必国公爷心里明白。”温亭湛正色道。
荣国公面色不变,而是几不可见的轻叹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既然国公爷明白,晚辈和夫人今儿还愿意和国公爷说这些话,是因着晚辈和夫人都相信国公爷的高风亮节,相信国公爷没有同流合污。但国公爷掌握着偌大的国公府,晚辈不信国公爷不知晓荣国公府到底有多藏污纳垢。”温亭湛直白的说道,“今日,已经牵连到了子孙后代,国公爷难道还要这般坐视不管,任由其猖狂下去?”
“晚辈知晓,手心手背都是肉,也许国公爷还有其他难言的苦衷,更甚者国公爷是为了荣家而不得不装聋作哑,可国公爷要相信,自古邪不胜正。”温亭湛语重心长的道,“歪门邪道能够猖狂一时,但却不能长存一世,否则这个世间早已经混乱不堪。孰轻孰重,还望国公爷心里衡量清楚。”
温亭湛的话音落下,荣国公却久久不语,他的眼里浮现出挣扎甚至有些痛苦的神色,最后沉重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