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都有,跑步前进!”
“是!”
“一二一,一二一……”
次日一大早,沂源南门之外,诸多早起做生意的小商贩,包括一些南来北方的客商们,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
只见。
城门还没开呢,南面的官道上,忽然是来了好几队艳红色的正规官军。
他们每队都是百人出头规模,艳红色的战装之外,又披着规整的皮甲,每个人的腰间都是配着森然的制式佩刀。
并且,许多人手中还拿着刀盾、长枪、火铳等一看便让人心惊胆寒的物什。
俨然。
这是全副武装的作战式出动啊。
本来有些慵懒、又带着几分小惬意的南门之外,气氛陡然便是凝重了起来。
这般事态,谁又敢挡这帮如狼似虎的军爷的路?
纷纷下意识便是乖巧的让开了道路,大气都不敢再喘,只能用眼神交汇,询问熟悉之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惜,这太突兀了,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找不到北。
“吱——嘎。”
南门守军此时自也看到了这帮如狼似虎的‘野战军’,谁又敢怠慢?忙是急急便打开了城门。
值守军官随之也急急下了城门楼,到城门外来迎接这帮军爷。
而这时,待到前面两队人马陆续抵达了城门外,周围众人终于是看清了后面十几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军官。
为首一人,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鬃子之上,头上、腿上都还缠着绷带,明显身上有伤情,还没好利索。
但这非但没有影响到他的威势,反而让他的威势更加放射般的骇人!
他看似随意的回首四顾之间,根本就无人敢直面他的目光。
“这,这好像是五爷啊……”
“没错,真是五爷嗳。五爷竟然受伤了,这,这是咋回事哇……”
“老哥,五爷是谁,很有名吗?沂源现在最大的不是三爷吗?”
“咳,你个外乡佬别瞎说,小心惹祸上身。五爷可是三爷的心腹啊,在辽东立过大功的,听说,五爷过几天就算到不了千总,怕也至少是副千总啊……”
“啊,这位五爷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马五、马五爷吗?”
“还算你有点眼色。”
周围人群稍稍有了些生气,一片低低议论。
随着马五等人陆续开到了城门口,守门的总旗官赶忙小跑着上前来赔笑讨巧道:“五爷,这,这是怎的了啊?这一大早的……还有您身上……”
“哦,是强子啊。今儿是你值守?”
马五看了这叫‘强子’的总旗官一眼,目光又睥睨的扫视四周。
周围人怎敢与他对视?纷纷便是垂下了目光,周围迅速安静下来。
强子忙陪笑道:“五爷,是啊。您这是……”
“哼。”
马五忽然冷哼一声:“最近城里城外都出了些事,强子,你们这帮人的招子都给老子我放机灵点!若有什么可疑之人,速速向我青州左营汇报!”
说着,马五又看向周围人群,拱手道:“诸位老少爷们,现在有些事情,很多东西都不太太平。诸位若但凡有什么发现,亦或是什么问题,也尽可向我青州左营汇报!若是能有有价值的消息,我青州左营,会给出一部分现银奖励!同时,待到我青州左营日后扩军,这等先进人物家的子女,当优先录用!”
马五说完,便是直接带人进了城。
等到马五他们离开半晌,周围人群这才是炸了锅一般的反应过来,一片议论纷纷。
虽然马五刚才的话有点云里雾里的,但众人
谁也不傻,都是明白,肯定是出事情了。
而沂源这地方,本就错综复杂,每个人心里瞬间都是有了怀疑对象。
这让许多人心中都是止不住的躁动起来。
特别是那些沂源本地人。
对他们而言,赏银不赏银的倒是无所谓的事情,毕竟,给李三爷面子,哪怕是倒贴钱很多人都乐意。
可,居然能因此让子女加入青州左营……
这便让人不得不更积极了。
到此时,身为沂源人,谁人又不知道,青州左营的待遇,好的简直让人发指啊。
马上,很多人今天的生意都不做了,急急便是赶回家,招呼老婆孩子齐上阵。
半个时辰不到,整个沂源城都有些风声鹤唳了。
而沂源四大城门,守卫力量更是陡增,乃至有许多青州左营的正规军都是参与了盘查。
……
“老五,怎么样,好些了没?碍事不?”
此时,李春来却是在东大牢与马五一起吃早饭。
马五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一边擦了下嘴角边羊肉汤的油水,一边嘿嘿笑道:“将军,基本上都差不多了,再养个个把月,应该便能好利索了。将军,还是要多谢您劳费了那么多心神,帮卑职找郎中和那些贵重药品医治……”
“呵。”
李春来没好气的瞪了马五一眼:“成啊,五爷现在是体面人,说话都跟老子咬文嚼字了?”
“将军,卑职不敢……”
马五登时被吓了一大跳,慌忙便是放下饭碗跪在了地上,身形颤颤巍巍,大气儿都不敢再喘。
身为李春来的身边人,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位三爷的脾气了,若真有哪儿让这位三爷不开心,一般人的小肩膀可是承担不起这等代价的。
“行了。”
“再跟老子耍这幺蛾子,看老子不把你吊在沂水河边的老树上打,让咱们沂源人都看看咱们五爷的威风!”
李春来没好气的踢了马五一脚。
马五这才如获大赦,赶忙急急爬起来,嘿嘿笑道:“三爷,您,您别吓卑职,卑职胆子小……”
跟马五这等心腹,李春来说话自不用顾忌什么,两人闲扯了几句,李春来脸色也郑重下来,直接转移到了正题上,冰冷道:
“老五,这事儿别人去我不放心,你给我盯紧了!但有什么风吹草动,小门小户的人,先给我拿了再说!那些大家,也给老子我盯紧了,一只蚊子也不能放出去!明白吗?”
“是!”
马五忙是恭敬跪地行礼。
待到马五气势汹汹的带人离去,李春来慢斯条理的品了口杯中小酒,嘴角边勾起一抹冷冽弧度。
不是想玩吗?
那就玩吧!
他李三爷正想好好体会一把人民战争的汪.洋呢!
……
青州左营的雷霆之势,迅速在沂源上下引发了极大的凡响。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东大牢这边已经被抓过来百多号可疑人手。
饶是李春来在东大牢这边早有准备,一时也有些忙碌。
登时,沂源上下,人心惶惶。
有门路没门路的,都是拼尽了全力,打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放在其他地方,这等贸然又扰民的大动作,必定会引发很大凡响,被告状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可沂源这等地方显然不同。
说白了,穷山恶水多刁民,乱世必须用重典!
某种程度上,沂源这等地方还是轻的,像是省与省交界、府与府交界,特别是南方、西南那些偏远又多少民的三不管地带,那才是真正
的‘皇权不下乡’。
李府新宅。
李春来对这等各方面托关系找门路、过来打探消息的事情,自是早有预料,直接便闭门谢客。
便是卢大捕头这等老上级的面子也不给了。
这让的沂源上下,不由愈发凌乱,却又不敢乱动,许多人直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
翠烟阁。
秦玉奴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李春来这等‘严打’般的强势管控,虽是对她们的生意有一定影响,秦玉奴却正乐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息一下。
须知,花魁可并不好当。
她们就跟后世的明星一样,或许没有后世明星那么多的赶场,但自身学习的任务,比后世明星可大的多。
而与秦玉奴的淡然自若不同时的,一直高高在上的陈如意,不知怎的,有点心急火燎的坐不住了。
她根本没心情看秦玉奴写谱子,去下面的花园里逛了一圈散心,很快便又赶回来,纠结片刻,对秦玉奴道:“玉奴,这,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啊?这李三爷,这不是胡来吗?若是放在京里,他必定要被弹劾的!这……”
她还想喷李春来什么,可情绪着实有点失控,一时也词穷了。
秦玉奴虽然对陈如意很信任,但她究竟也不傻。
陈如意这等表现,自是有着诸多理由,让秦玉奴提起警惕来,联想到一些东西。
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慌乱道:“如意,有,有这么严重吗?若是这般,那,那李,李三爷该怎么办啊?”
她犹豫了一下,究竟没说出‘李郎’这个更刺激陈如意的词。
“还能怎么办?”
陈如意啐道:“就算这位李三爷有着不少大功,怕也一定会受到影响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众口铄金啊。”
说着,她语重心长的对秦玉奴道:“玉奴,你可是李三爷的红颜知己,这般时候,他犯了糊涂,你可不能糊涂啊。还是得想办法提醒他一下才行啊……”
看着陈如意恍如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点江山。
秦玉奴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心底里却止不住的冷笑。
到此时,她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肯定,她这个‘塑料姐妹花’,绝对是有事情!
“那,那该如何是好?”
秦玉奴这时也是戏精上身,演的越来越好,忙道:“如意,你说,我,我要不要现在去见见李三爷,劝他劝?”
陈如意等的便是秦玉奴这话,也顾不得再绕弯子了,忙道:“玉奴,这才是嘛。这才是你这个李三爷的红颜该有的责任啊。咱们不能看到前面有个大坑,还让他就这么跳进去啊……”
……
不多时,一辆熟悉的马车,便是开到了李府新宅的院门之外。
府中核心之一的外书房,李春来听到秦玉奴过来,也是微微一愣。
这些时日忙的昏天黑地,竟把这伊人给往下了,着实是罪过啊……
想了想,李春来直接令人把秦玉奴请进来。
来到李春来的外书房,这等隐秘的环境,秦玉奴的俏脸也有些止不住的泛红。
饶是来时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可,这事情究竟是她‘上赶着’一般,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唔……”
可秦玉奴刚想跟李春来行礼,先暖暖场,缓解一下两人之间许久不见的那种生疏感。
忽然止不住便是一声娇呼。
只见……
李春来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旋即便是把她整个人都带进了怀里,然后,狠狠的吻住了她娇嫩的红唇……